第五章 牛老师

　　牛老师现在对杨慧的态度和以前截然不同啦。时不时地找杨慧聊聊天，讲讲八卦，表现相当友好。有那么一次教委基建科的某个领导到了这里，在田校长和其他学校领导的簇拥下在操场周围转悠。正好赶上间操时间，看到队伍后面的杨慧，就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细小的动作就被旁边的牛老师的捕捉到了。她后来转弯抹角地问了杨慧是怎么认识这个领导的。杨慧也是心机不够就告诉了她。学生时代这位领导曾是老丛的班主任，现在经常去老丛所在的医院检查。连带着还带着教委的其他领导一起。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老丛这就认识了不少教育口的领导。

牛老师也是善意利用机会。一次她的一个朋友孩子上小一，想托人帮着选个班级。想来想去她找到了杨慧。人家开了口，杨慧也就去问了一下老丛。很快就办成了。而这件事也成了她们俩关系的转折点。

一个下午，杨慧刚送完了学生出校门，接到了牛老师的电话：

“都办好啦！替我谢谢你老公哈。。。。

“还是你老公关系到位一下就办成了。。。。”

杨慧虽然知道她是典型的用人朝前，也客气了一下说没什么没什么。

牛老师接着说：

“我那个朋友为了表示感谢，给你老公拿了一瓶红酒。听说挺贵的是好东西。我马上给你送过去。。。。”

杨慧着急下班，今天她要拐去市中心的大型超市买点孩子的东西，没时间等。再说老丛也不喝酒。所以她就开了个玩笑：

“才一瓶啊？不够喝啊。。。

“这样吧。我不要了，给你喝吧。。。。”

电话里的牛老师接着客气：

“不行啊这样不好吧。。。人家是为了感谢你老公送你的。。。。”

“没事。。。下次有两瓶的时候你再分我一瓶。。。。”

“那行吧。。。谢谢你啊。。。哎呀你看看，我啥也没干还赚了一瓶酒。。。。”

杨慧挂了电话就向地铁站方向快走。她平时不坐地铁，也不走这条路。所以也是鬼使神差，非得让她看到她没想到的。在地铁站入口的路边，牛老师弯着腰，小心地摆弄着地上放着的红酒。两瓶。一模一样包装的两瓶。杨慧先是看牛老师，又看了地上的两瓶酒几秒钟。她反应有点慢，不知道是该马上走开还是打个招呼。

牛老师反应很快，她很快发现了杨慧的视线落在红酒上。

但是她的反应并没有快到足以应付这种场面。所以她脸开始发红：

“他也送给我一瓶。。。。”

“没关系没关系。。。你拿着喝吧。。。”

杨慧逃跑一般走进地铁站。然后她才开始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逃跑？我干嘛要不好意思？

她放慢脚步，开始琢磨这件事。越琢磨越恶心。

想必牛老师也是进行了一番思想斗争，一会儿杨慧就听见手机响了。杨慧也想听听她说什么。

牛老师声音很大：

“我都说了让你拿着，你看你偏不拿。。。。他也给了我一瓶。。。”

杨慧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就小声说：

“没事没事。。。我不要。。。我们家没有人喝酒。。。你拿着喝吧。。。地铁上说话不方便。。。”

挂断电话后，杨慧不恶心了。因为她知道对方比她难受。

第二天，杨慧刚进教室，牛老师就闪了进来。她脸色还是很不自然，很用力地笑着：

“你看你就拿着多好。。。听说一瓶也不便宜。。。”

都过了一夜了杨慧还是没能想好怎么化解着尴尬的局面。她也没想到牛老师一早就来找她。所以她笨嘴拙舌地重复着：

“没事没事，没关系。。。”脸上的表情却不够放松。

牛老师站在那里，杨慧也站在那里。然后牛老师脸色一沉，毅然决然地扭身出去了，甚至都旋出了一股风。

这件事杨慧谁也没有告诉，但牛老师还是选择了迁怒于她，之后的日子里选择冷淡地对待杨慧。

杨慧没有生气，甚至可以稍微站在她的角度理解一下她的态度。只不过觉得她有点可笑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