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凶宅倒计时

　　陈希的手掌抵在更衣室铁柜上，金属表面突然渗出细密的血珠。

他猛地缩回手，发现那些血液在掌心凝成勿视的篆体字。

“哥！”陈星羽突然拽他后退，只见柜门缝隙里正缓缓爬出潮湿的黑色长发。

“门锁被咒住了。”陈星羽用发卡尖端挑起一缕发丝，发丝立即蜷缩成焦黑的灰烬。

她书包侧袋里的薄荷糖正在融化，糖纸上浮现出扭曲的哭脸图案。

陈希抄起更衣凳砸向气窗，木凳却在接触玻璃时诡异地碎成纸钱状的碎片。

更衣镜突然蒙上雾气，镜面浮现出血手印组成的箭头，指向角落的通风管道。

陈希刚要靠近查看，镜中的自己突然伸手按住现实中的通风口盖板，那只手苍白浮肿，指甲缝里嵌着河底淤泥。

“别看镜子！”门外突然传来拍打声，穿棒球服的男生把脸贴在门玻璃上，“快找红色符纸！这间屋子十年前死过七个学生！”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校服领口别着枚褪色的铜钱。

天花板突然传来指甲抓挠声，陈星羽的晴天娃娃挂坠疯狂旋转起来。

通风口盖板砰地弹开，涌出大量泡发的纸灰，灰烬中混着半截焦黑的符纸。陈希眼疾手快抓住符纸残片，发现背面用朱砂写着申时三刻，闭气勿言。

地面毫无预兆地塌陷，失重感席卷全身。

陈希在坠落中死死抓住妹妹的手腕，余光瞥见通风管道里垂落着数十条系着铜铃的红绳。

等他们重重摔在缓冲物上时，才发现身下是堆积如山的旧校服，每件校服胸口都用血绣着不同的名字。

“新人？”

沙哑的男声从角落传来。

半透明的人影蜷缩在铁架床边，他的身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不时闪烁，胸前悬浮着暗红色的幽灵态14天倒计时。

穿棒球服的男生正在用匕首划墙，刀刃每次接触墙面都会激起火星，刻下的痕迹却在三秒后自动愈合。

幽灵青年抬起近乎透明的手，指尖凝结着冰霜：“我叫陆明，三个月前在《古井怨》副本里被水鬼拖下去的。”

他残缺的左耳突然渗出黑血，“在这里死了会变成幽灵，要么等一个月自动复活，要么用积分买复活券，但每复活一次，身上就会多道诅咒印记。”

陈星羽的指尖触到舱壁，阴冷的气息顺着皮肤窜上脊椎。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袖口沾着纸灰，那些灰烬正缓缓拼成亥时见凶的字样。

陆明用匕首在墙上刻出燃烧的符咒：记住三条铁律：一、别相信突然出现的老熟人；二、午夜后不要单独行动；三、绝对不要触碰闪着金光的物品。

舱顶突然裂开六边形孔洞，陈旧的黄纸符如雪片般倾泻而下。

棒球服男生突然惨叫，他的右手被符纸贴住，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

“新人礼包来了。”陆明冷笑地看着空中凝聚的血色公告：

【预习课：人宅】

存活条件：找到新娘绣鞋

禁忌行为：回应红盖头下的呼唤

存活率：63%

陈希接住飘落的符纸，发现背面用血写着东南角，莫回头。

陈星羽的晴天娃娃突然渗出泪水，将她的校服染出大片水渍。

当眩晕感袭来时，陆明的忠告在阴风中飘散：小心穿绣花鞋的纸人...它们会偷走你的生辰八字

封闭的舱室内弥漫着陈旧的香灰味，六盏油灯悬在角落，火苗却是诡谲的幽绿色。

陈希的指尖擦过铁壁上的抓痕，发现那些痕迹组成密密麻麻的“逃”字，每个字的最后一笔都拖出长长的血痂。

“这地方...是活的？”陈星羽突然缩回手，她刚刚触碰的墙壁突然鼓起脉动般的起伏。

棒球服男生仍在用匕首疯狂划墙，刀刃与金属摩擦迸溅的火星中，竟夹杂着几缕灰白色的头发。

幽灵陆明飘到舱室中央，身体闪烁的频率突然加快：“还有十分钟传送。都听好了——”

他残缺的耳朵渗出黑血，在空气中凝成血珠，“《人宅》是新手关，但去年死亡率涨到37%。记住三件事：别碰红蜡烛，别接新娘递的茶，最重要的是...”

他故意停顿，看着众人绷紧的表情，“别让纸人拿到你们的头发。”

穿碎花裙的女生突然啜泣起来，她腕间的银镯正在发黑：“我想回家...今天本来该去给奶奶扫墓的...”陈希注意到她的影子比本体淡得多，像是随时会消散的晨雾。

“扫墓？”陆明突然嗤笑，他雾化的手指戳向女生胸口，“在这里，我们都是已死之人。”随着他的触碰，女生校服突然渗出暗红血渍，在背后凝成歪扭的“祭”字。

陈星羽的晴天娃娃突然发出裂帛声，原本的笑脸撕扯成哭相。她颤抖着从书包夹层摸出块桃木牌，这是今早出门前奶奶硬塞给她的，此刻木牌表面正浮现出细小的裂纹。

舱顶突然传来铃铛声，六盏油灯齐齐转向东方。

陆明的身体开始透明化：“要开始了...新人，最后送你们句话。”他的声音混入金属摩擦的锐响，“当你们看到另一个自己时，先动手的才能活。”

地面毫无预兆地塌陷，陈希在坠落中死死攥住妹妹的手腕。失重感持续的时间远超正常，等他们重重摔在青砖地上时，腐臭的檀香味瞬间灌满鼻腔。

“这是...祠堂？”陈星羽撑着哥哥的手臂起身。

月光从残缺的窗棂漏进来，照见供桌上两盏摇曳的白灯笼。烛泪在桌面凝成扭曲的人形，牌位上的金漆早已剥落，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针孔，每个孔洞都钉着一缕缠着红线的头发。

穿棒球服的男生突然惨叫。

他的匕首掉在地上，刃口沾着新鲜的血迹，不知何时，他左手小指竟齐根消失，断口处平整得像被利刃切断。

“我的影子...影子在吃我！”他踉跄后退，墙上的影子却仍保持着啃食的动作。

供桌后的帷幔无风自动，露出一双绣着金线的红缎鞋。

陈希突然想起陆明的警告，正要开口，却听见妹妹倒抽冷气，她手中的桃木牌裂成两半，断面渗出漆黑的黏液，在地上蜿蜒出“亥时三刻”的字样。

更漏声突兀地响起，腐朽的梁柱突然落下簌簌纸钱。

陈星羽的校服口袋开始发烫，她摸出裂开的晴天娃娃，塑料眼珠已变成两颗浸血的骰子，正在她掌心疯狂旋转。

东厢房传来唢呐声，曲调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魂曲》。

陈希拽着妹妹退到墙角，发现青砖缝隙里嵌满细小的牙齿。

穿碎花裙的女生突然痴笑起来，她的银镯完全变黑，正将手腕灼烧出焦痕：“奶奶...是奶奶来接我了...”

当第一声锣响震碎月光时，所有人都看到了，纸扎的迎亲队伍穿过西墙，领头纸人手中的灯笼上，赫然写着在场六人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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