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契真相

　　1

林修还活着。

陆沉的枪口在周玄和林修之间微微偏移，最终定格在周玄的眉心。

“你该不会以为，”周玄轻笑，皮鞋碾过林修颤抖的手指，“普通的子弹能伤到我吧？”

白夜挡在陆沉身前，狐火在掌心翻涌：“你违背了《共处条约》第一条——禁止人体炼妖。”

“炼妖？”周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拽起林修的头发，“看看清楚，这是人还是妖？”

林修被迫仰起脸——他的瞳孔已经变成妖类的竖线，皮肤下隐约有鳞片纹路浮现。

“你对他做了什么？”陆沉冷声问。

周玄松开手，林修像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地。

“07号实验的真正成果。”周玄从西装内袋取出一支试管，里面晃动着暗红色的液体，“‘血契’——能将人类强制转化为半妖的药剂。”他微笑，“用你父亲的配方改良的。”

陆沉的呼吸一滞。

父亲日记里被撕掉的那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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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狼群的低吼在工厂内回荡。

白夜的狐火在周围形成一道火圈，暂时阻挡了狼群的逼近。她压低声音对陆沉道：“他在拖延时间……血月要来了。”

陆沉瞥向窗外——月亮确实泛着不祥的暗红色。

周玄把玩着那枚血色玉佩：“知道为什么选林志远父子吗？”他自问自答，“因为林家血脉特殊，他们的‘存在’格外美味。”

林修突然剧烈抽搐起来，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新生的青色鳞片。

“住手！”陆沉举枪瞄准周玄手中的试管。

“晚了。”周玄轻松躲过子弹，“仪式已经启动。血月当空时，初代契约将重新订立，而周萤——”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我的妹妹将带着净化后的世界归来！”

白夜突然甩出三道符咒，狐火化作锁链缠向周玄。周玄不躲不闪，只是举起血色玉佩——

玉佩上刻着一个名字：周萤。

狐火锁链在触及玉佩的瞬间崩解。

“你以为我为什么留着你？”周玄冷笑着看向白夜，“就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见过周萤的妖。”

白夜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

陆沉趁机冲向林修，却被独眼狼妖拦住去路。

“还记得我吗，小警察？”狼妖咧嘴一笑，“十年前没吃完的晚餐，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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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记忆碎片在陆沉脑海中闪现。

——雨夜，狼妖的爪子穿透母亲的胸膛；

——父亲染血的手按在他眼睛上；

——衣柜缝隙里，周玄对父亲说：“你儿子的灵视能力，或者你妻子的命。”

灵视能力。

陆沉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扯开自己的衬衫——

心脏位置赫然浮现出一道与白夜锁骨下方相似的契约烙印！

“原来如此。”周玄眯起眼，“陆明远那混蛋，居然把‘钥匙’种在自己儿子身上。”

白夜震惊地看向陆沉：“你的心脏是……初代契约的‘锁’？”

独眼狼妖趁机扑来，利爪直取陆沉咽喉！

“砰！”

枪声响起，狼妖的眉心绽开血花。但子弹只是让它顿了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没用的。”周玄悠闲地靠在集装箱上，“血月加持下，它们是不死之身。”

陆沉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那这个呢？”

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

“杀了我，你的仪式永远无法完成。”陆沉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放他们走。”

周玄的脸色终于变了：“你疯了？那是魂飞魄散！”

“三。”陆沉开始倒数。

白夜的狐火骤然暴涨。

“二。”

林修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已经完全妖化。

“一。”

“住手！”周玄怒吼，“我放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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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僵持之际，异变陡生。

林修突然暴起，完全妖化的手臂贯穿了独眼狼妖的胸膛！

“你……！”狼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被掏出的心脏。

林修将那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捏碎，露出诡异的微笑：“契约……该还了。”

他的声音不再是林修，而是一个轻柔的女声。

周玄如遭雷击：“……阿萤？”

“哥哥。”‘林修’歪着头，竖瞳泛起血色，“你违约了。”

整个工厂的契约印记同时亮起，包括陆沉和白夜身上的。所有狼妖惨叫着化为灰烬，而周玄手中的血色玉佩出现裂痕。

“不！这不对！”周玄慌乱地掏出一把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抹在玉佩上，“我收集了足够的‘存在’，你应该以原本的样貌回来！”

‘林修’——或者说占据林修身体的某种存在——缓步走向周玄。

“我从未离开。”她轻声道，“只是你认不出我了。”

她的手按在周玄胸口，后者突然僵住，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恐与狂喜之间。

“契约的代价，哥哥。”

周玄的身体开始崩解，像沙粒般从指尖开始消散。他最后看向陆沉，嘴唇蠕动着说了什么。

然后彻底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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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血月褪去，黎明将至。

林修的身体倒在地上，恢复了人类模样，只是胸口再无起伏。

白夜跪坐在地，怔怔地看着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枚玉佩——与周玄那枚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纯白。

陆沉走到她身边，发现她在发抖。

“你早就知道。”这不是疑问句。

白夜握紧玉佩：“我只知道周萤的一部分魂魄寄宿在契约里……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现身。”

陆沉看向自己胸口的烙印，此刻已经变成淡金色：“这是什么？”

“契约的‘钥匙’。”白夜疲惫地站起身，“也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保险。”

她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真相：“当年周萤自愿成为契约的‘锁’时，留了一手。她把真正的控制权交给了两个守护者——一个妖，一个人。”

“你和……我父亲？”

白夜点头：“现在是你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陆沉看着满地狼藉，突然问道：“周玄最后说了什么？”

白夜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说……”

“‘下一个是你’。”

晨光穿透破碎的屋顶，照在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契约烙印同时在他们胸口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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