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无绝人之路

　　奥菲带领队伍横穿米尔萨普森林。

千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行进在林间，一路行来并无阻碍，因为艾维的吸引，拉伯和兽人都已追向艾维。念慈让奥菲在一处冰瀑布处停下。

“应该是这里了。”念慈说道，指了指冰封的瀑布。

“这是？”奥菲不解。

“两年前，我同奥菲就这从这里穿过南部米尔萨普山脉进入到北疆森林的。”念慈说。

“你是说从这瀑布穿过去？”奥菲不可思议地挠了挠头。

“是呀，这瀑布虽然被封住了，但是雪季结束后就会化开了。眼下，这条路是最快的。”念慈说。

“事不宜迟，恐怕雪国的追兵早晚能发现我们的踪迹，我们还是尽快找到入口穿过去吧。”奥菲说。

“这条密道格外狭窄，最窄处只能容一人经过。咱们这么多人和辎重，若要完全通过至少要一天一夜的时间。”念慈望了眼长长的队伍说到。

“那，念慈先生做先锋，你们先在前面探路，我跟雪豹骑断后，以防有追兵。”奥菲说道。

“那么下一步，就是找到缺口了，此瀑布足有三十米宽，当年艾维一击将冰层击穿……”念慈说着，奥菲打断了他。

“击穿是吧？”然后抽出腰间一把梁国制式朴刀，还有一把雪国制式长剑，颔首闭眼，聚力片刻，再一个回旋斩击：“降龙斩！”一刀一剑交替两道锐利气息直扑冰面，瀑布被斩开了。

“如此，甚好。”念慈看着裸露出的山洞口，赞叹道，“那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雪豹骑听令。留守断后，其他人，快速通过。”奥菲指挥着这支队伍。

“统领，会有追兵吗？”章峰问道，一路行来，章峰格外注意隐瞒行军路线，由于人马较多，完全掩盖是不可能了，就在岔路口伪造了兵分三路的脚印。

“如果是那人的话，再小心也是不过分的。”奥菲所说那人，是指原公子府统领，诺澜。

半晌，先头部队已经陆续开始穿越冰瀑布。

安蒂跟在奥菲身侧，他的伤势好了一大半，已经能骑上西域马驰骋了。

“啊，这地还真是偏啊，小时候我在林间生活了十多年，也未曾见过这般茂密的雪松。”安蒂说着用手拍了拍身上的落雪。

“很难想象，艾维他们在两年前是如何从此处山脉穿越过到了草原之上的，假若这条密道被异族知晓，后果真是不可设想。”奥菲感叹道。

“按理说，兽人族即使再傻，也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被耍两次吧。当年艾维的行军线路被反复推演，估计兽人族也是做了相当的工作，这条密道即使再偏僻也不是无迹可寻。”安蒂说道。

奥菲的双眸始终紧盯着队伍的尽头，似乎感应到了空气中的危险，几乎是下意识的，奥菲偏过头去，却是听“叮”得一声，一只弩箭深嵌入了他身旁的雪杉树干之中。

“统领！”章峰愕然惊叫了一声。

“完全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安蒂如临大敌，立即动用周身的灵力去感知，却是徒劳。

“鬼鬼祟祟，这厮真是难缠至极。”奥菲看了看弩箭，发现箭尾有夹着密鉴，奥菲取了箭尾的密鉴。“两千步外山峦之上，单独来见，百里故人。”奥菲被眼前的话语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百里故人？”他在脑海里努力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是那人么？”而后将那密鉴用手指碾的稀碎。

“筠笼百里故人情，多病文园眼倍醒。”曾是梁国诗人李弥在幽州路过齐王墓前时感怀而作，用以怀念因被梁王猜忌而被迫自尽的齐王，宇文绮，而当时担任宇文绮伴读的正是谷流派传人徐右任。

方才那密鉴上的字体奥菲自然认得，只是，连那自诩为雪国最利鹰爪的诺澜统领竟也听命于右任先生吗？

“章峰，随我见一个人吧，原来我们一路以来，都走错了。”奥菲说着勒了下坐下战马往正反方向的山峦处走去。章峰“喏”了一声，并未多问。

到达山峦一平地处，远远奥菲就看见了一身材矮小之人，骑在雪豹之上，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近了能看见那人戴了一个白狐面具。

奥菲做了个停止前进的手势给章峰，而后自己下马，走到了那人面前。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从燕山城一直截杀奥菲所部的诺澜。

“好一个，百里故人呐。”见了奥菲果真如约而至，诺澜不禁感慨。

“诺统领，如今我孤身前来，你若擒了我，兴许，还能官复原职。”奥菲调侃道。

“奥菲，你知道的，你能从东疆之乱走到这里，不是因为你的运气好，只不过是我不想让你死在没有价值之人的手中罢了。”诺兰说着透过面具看了看眼前这位扎起了发束面容憔悴但眸子却炯炯有神的年轻人。

奥菲冷笑一声，也不试探，举剑就刺，诺澜刹那惊异后翻身从坐骑落地，不见其任何多余动作，抬肘蹿步而上拉近与奥菲距离，用双肘护住中心，使得奥菲的长剑无法取得优势，奥菲披剑横扫欲拉开距离，但诺澜已然近身怎会轻易放过，更近一步，突然拉长了手臂，直戳奥菲心窝，奥菲却是从长剑尾端用力一抖，用左手突然从长剑尾端抽出一把吸附的短剑，向下一斩。诺澜“咦”了一声，只听“叮”的一身，奥菲的短剑砍在诺兰的护臂铁环之上。借着此斩击奥菲左手持短剑，右手持长剑与诺澜拉开距离，起势预备开展狼牙双剑突刺。

“哈哈哈。”诺澜竟放弃了防御，中门大开，背手大笑起来。“子母剑，外人看来只是跟梁刀无异，却不想还暗藏着如此玄机。就算你有此剑，你不会真的以为会依靠格斗技来给我一个下马威吧？”

奥菲还是蓄力下沉马步，不为所动。

“罢了，亏得右任先生说你是将门之才，不同于其他纨绔子弟，真是枉他如此费心要助你返回东疆。依我看，东疆即使落到你们几个年轻人手中，也不过是几方的磨刀石。”诺澜说道，面向奥菲，终于是严肃认真了起来。

奥菲不为所动，“你即约我前来，不是为了调侃我这八百乌合之流吧。”

“自然，你我对话之际，这乌合之流已然要过了这川谷了，穿过这座山脉就到了兽人族的地界，可你们要去东伊特庭，两年前艾维所走之路有一处必经的铁索桥，现已经被毁绝，如若没有他人协助，定是无法顺利通过。”

奥菲无法判断诺澜所说的真伪，只能听诺澜继续说下去。

“若要得到那族人的协助，可持信物。”诺澜说着将怀中一块用手绢包着的东西扔给奥菲，奥菲这才收剑，接过那手绢，慢慢打开，是一件黄金材质的项链，仔细看似乎是鹰的图案，虽有万千疑惑但是此刻奥菲也没有多问。

“我知道你那榆木脑袋里想着什么，我不是闲着没事来帮你的，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欠着先生的一个人情罢了。”说完摇了摇头，“克鲁之子，不过如此。”转身乘上雪豹远去了。

奥菲收起子母剑，将信物拿好。

“真是没想到，像诺澜这样的人，竟然会……”章峰待诺澜走远了，才敢动用灵力去探知周围。

“是啊，之前，他可是一直咬着我的斥候不放，我曾以为会必死在他的掌下。现在想想，如果他想杀我，可能我已经死了八百回了。幸好，像他这样的人物没有直挺挺站到我们的对立面，不然，就是拼上你我也不可能动着他一根寒毛。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奥菲说完，也不废话，转身上马去追赶念慈他们。

距离霍尔木堡不远处的无垠冰原之上，因为数千人的厮杀，污血染红了半片冰山。

拓跋狄绒在扔出势大力沉的两矛后，明显有些吃力，望着远处因撞击而产生的滚滚烟尘，拓跋狄绒抹了抹嘴角渗出的血丝，一股巨大的冰寒之力突然袭来，虽距离那团烟尘甚远，但此刻仿佛吸上一口凌冽的空气肺就如被万千针扎一般，强如拓跋狄绒也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这……”。

拓跋狄绒下一刻张着嘴，不可置信得看着前方。

是艾维，又不是艾维。

艾维的周身缠绕着一团蓝紫色的灵气，灵气像一头巨龙附在艾维身上，艾维怀里抱着一人，那人似乎奄奄一息，正是方才挡下“大宁”之矛的城俊，此刻城俊紧闭着双眼，他的双手血肉模糊着，甚至能看到骇人的白骨。艾维将城俊轻轻放在地上，并嘱咐老蝉看护好。

“奠海姆！”大驯兽师萨尔图睁开眼，他的脚底缠绕着无尽的黑色物质，“终于等到你了，伟大的灵兽元神。”萨尔图拿起刀朝着自己的手掌刺去，锋利的刀刃瞬间将自己的手掌刺穿，萨尔图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尊贵的阎罗，我祈求你的力量，把我的血肉和灵魂啊，都献祭于你……”说完，萨尔图开始扭曲着身子，发出可怕的嘶吼之声。“啊，呵呵，啊，呵呵……”之后萨尔图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之后他脚底的黑色圆圈越来越大，萨尔图周围的侍卫被黑色物质吞噬，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够，不够，灵力还不够强大啊。”萨尔图此时已被地狱之神阎罗附身，萨尔图试图以出卖灵魂和肉体为代价，换来地狱之神的短暂现身，相传阎罗能开启生死之门，将困顿在阴间的灵魂重生。但这个术式的代价就是施术者会被阎罗反噬，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

“伟大的阎罗神，请复活奠海姆吧。”萨尔图念叨着咒语，大吼一声，只见他周身燃起了一团白色的火焰，遮天的火焰下，出现了一身黑袍，花白头发，阴惨着脸的——阎罗！

“远古神话之中的地狱之神！”特纳忍着剧痛，爬到城俊身边，虽然城俊现在的模样非常可怕，但是特纳知道城俊是死不掉的。

白色的火焰吞噬掉了萨尔图，萨尔图最后发出一声嘶吼，贯穿天际。

“可怜的人哟，我可是地狱之神，怎么会听信你们的闲言碎语？”阎罗现身后，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向空中一伸，一把长鞭就出现他的手里。他朝着眼前的冰川一挥，顿时冰川被切成了两半，竟卷起了海水！

“都是些不守规矩的东西！”阎罗恶狠狠说道。

特纳想不明白，也不敢相信，传说中的地狱之神竟然会出现在这。

艾维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继而发出震天的狂笑，“哈哈哈哈！今天真是给老子面子，什么牛鬼蛇神，既然来了，总归要来会上一会！”说完，兀得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经到了阎罗身前。

“啧啧，可怜的凡人哟……”阎罗轻蔑地嘲讽道，艾维的猛然攻击已至，如雨般的拳头不分停歇地砸向这团冉冉而立的黑雾。但是却扑了个空。艾维正在纳闷怎么回事，只见阎罗从腰间抽出一只鞭子，轻轻一挥，就捆住了艾维，艾维顿觉一阵晕眩，瞬间失去力气，而后只见周身的灵力被那条长鞭逐渐剥离。“对，对，灵力还需要再强一些，可怜的奠海姆哟，你的灵力怎么就剩这么多了？仅仅靠奠海姆还是不够的啊，愚蠢的人哟，妄图通过我来复活我的死敌灵神？”阎罗看着从艾维身上抽离出的奠海姆的元神，奠海姆骤然具化现身，朝着阎罗狂吼，但其具化的形态只维持了数秒钟就消散不见了，“真是不自量力啊。”说完阎罗抬起手轻轻一挥，艾维举起双臂抵挡，径自飞了出去，不知生死。

“这……”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拓跋狄绒愣在原地，“狗日的萨尔图，我赌上全族的命运，不曾想你竟是为了复活奠海姆，妈的，真是信了你的邪。”拓跋狄绒早已料到拔都汗会被艾维击杀，眼下艾维已被重创，正是一击将其击溃之时，但他没想到萨尔图竟然利用反转术式将异界的魔神召唤出世，自己竟成为了棋子。

“咦，这么着急封杀我么，老东西，杀气都要存不住了？”阎罗在击倒艾维后，目光突然锁住了特纳身后的城俊。只见城俊闭着眼睛突然起身，露出狰狞的大笑。“我跟那半个蠢龙可不一样，你只不过是借用凡人身躯短暂现身，你这么想来，先要问问我同不同意。”说完城俊突然变身为三头鸟，鵸鵌！鵸鵌振开双翅猛得起飞，突然炸出无数羽毛攻向阎罗。一阵烟尘过后，阎罗狂笑道“你这不死鸟，也跟那蠢龙一样，被限于凡人之躯，倘若不然，我自然不是你们的对手。”说完举起双手，朝着前方猛地一抓，顿时鵸鵌就被吸了过去，纵使它使劲扑腾着翅膀，仍逃脱不了阎罗胸前的那团黑色物质。“去死吧，我倒要看看不死鸟，在我这会不会死。异鬼封印！”

以阎罗为圆心，周边的空气都已变得扭曲。眼看鵸鵌要被吸到那团黑色物质中去，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断臂和尚缓步而来，他周身散着金光轻抚衣摆灰尘。是头陀！

头陀虽断了一臂，却仍单手坐禅。“传闻异界地狱之神，阎罗，或者在我月轮教义中该称呼你为，塔尔塔罗斯，阿弥陀佛。”

阎罗并未停止封印的动作，转头看向这位断臂和尚，“月轮教义？你是什么东西？”

“不错，我辈先师曾于数千年前同灵兽一起将你永久封印于异界，此间千年，世人早已忘记创世的历史，只道是天阙之上的点点繁星，我佛慈悲，不曾想那古老经文都是真的。”头陀和尚单手化作一道金光，轻轻拨弄被阎罗扭曲的空间，阎罗瞬间卸力，鵸鵌得以喘息，展翅飞向高空。

“我月轮修苦行，本以为如果靠着我辈自身去尝遍世间疾苦，就能让世人少一些苦难，却不想世间苦难千万，靠孤独一人，远远不够，时至今日，我虽屡破清规，但自视为我佛普度众生，今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头陀和尚念叨着，不顾眼前那异世界灵魔的可怕。“你本是集世间万恶的怨念而生的产物，眼下，趁你还未吸取足够灵力，我还可以将你封印，鵸鵌灵尊，让我借你灵力一用。”头陀和尚朝鵸鵌喊了一声，那鵸鵌长鸣一声，猛然坠地，又化作城俊，只不过城俊仍是闭着双眼，城俊驱步向前，不知道是何时，城俊断掉的双臂已然恢复如初，城俊伸出双手将青色的灵力传递给头陀。

“臭和尚，少自以为是。”阎罗从腰间挥出一鞭子，欲斩断城俊和头陀的联系。这时，只见艾维突然蹿出，任由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落下可怕的血印，艾维用灵力护体，寻常武器根本无法伤到艾维，但那可是魔神的武器。艾维口吐鲜血，“和尚，这辈子我欠你的，只能下辈子还给你了。”

头陀和尚周身布满暖流，感受这鵸鵌源源不断的灵力，他将断臂的血抹于眼窝处，“好啊，下辈子，愿你我还能相遇，在这浪荡世间陪我喝一盏浓茶。”

“我愿愿苍生俱饱暖，不辞辛苦出山林。血祭封印！”头陀说完，突然周身爆裂，四散的血柱化作无数红丝捆住了阎罗，同时在阎罗脚下形成了一个光亮的圆圈，阎罗也随之沉没。“愚蠢的人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哈哈，我还会出现……贪婪的欲望哟……”阎罗消失不见，战场瞬间如死寂一般。只留下一堆血印，血印中心是城俊抱着伤痕累累的艾维。

拓跋狄绒摸了摸背囊，难缠的家伙死的死伤的伤，终于轮到自己了。他呼唤着被冲散的族人，准备最后将面前这些败兵残将一网打尽。这时他注意到远处大地的震颤，定睛再看，竟看到了雪国镇西军的军旗，是巴图大将来了。除了雪国镇西军，竟然还有一支重甲铁骑。那是梁国的重甲铁骑，铁骑虽只有一千骑，但有重甲加持，寻常队伍伤不了铁骑分毫。

“这弹丸雪国到底给咱们许了什么愿景，派我们到这拉屎都能结冰的地方来。”朱傕，重甲铁骑军的副团长嘟囔着。

“也不算白来一趟啊，至少是见到了苏先生心心念叨的不寻常物。”参军张任说道，他向远处眺望着，看着冰原深处那一个闪烁着绿色灵力的光点，“朱兄，本来你我只是奉命来走一遭，壮壮声势，眼下，只怕是祖上烧了高香，将加官进爵的机会送到眼前了。”

“朱兄？”张任望向朱傕，朱傕吐了口吐沫，“这样的机会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去争的，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说完望向了镇西军那边。

镇西军巴图并没有急于进攻，他示意西日阿洪不要贸然出击，故意留了一个通过东疆的缺口给兽人族和拉伯族。

“奶奶的！”拓跋狄绒叫骂了一声，眼下他完全有能力将艾维杀死，但是他跟族人将没有机会回到草原了，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拓跋狄绒还是吆喝着，让族人和剩下的驯兽师赶紧撤退，艾维被阎罗吸走了奠海姆的原神，怕是活不长久了。

“艾维，你没死在我手上，真是遗憾，巴图来了，瑞安那老狐狸只怕有一万种折磨你的法子让你慢慢去死，如此，我便心安了，哈哈哈。”说完，他跃上一狼骑，迅速撤离了。

玄甲军收缩阵型，老禅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城俊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像是做了一场冗长乏力的噩梦，他看到周围都是血迹，自己的手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我这是……”城俊不知所措得看着旁边的特纳。特纳点点头：“傻徒弟，你做的很好。看样子你体内的灵兽正在帮你恢复。”

艾维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握了握拳头，无奈地笑了笑，“看样子奠海姆的元神已经被抽离了。”按理说艾维此时已经不能动了，但是经过城俊体内鵸鵌的恢复，自己之前所受的重伤竟然几近痊愈，只不过灵力大减，怕是对付起眼前的巴图还有宗国铁骑会比较吃力。

艾维环视四周，玄甲军只余下百余人，寒风凛冽，却个个精神抖擞。

“兄弟们，我从来到这世上，就尝试去改变，捅破这道天，不曾想连累着让大伙也跟着我踏上了这条路，经过此战如若还有机会去到东疆，希望能将这反抗之心传递出去！”艾维说着将破碎的铠甲撕下，光着膀子立于阵前，他的身上露出着骇人的伤疤。

“什么狗屁大将，什么狗屁梁国，有本事就一起来吧。”艾维大吼一声，只身冲向军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