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死亡画像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来到'真相玄学'直播间！我是你们的老朋友程默。"

手机镜头前，程默穿着简单的白T恤，背后是精心布置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玄学典籍——这次是真的，不是道具。直播间人数迅速攀升到五万，弹幕如雪花般飘过。

【程大师今天好帅！】

【上期讲的风水知识太有用了！】

【能不能算算我什么时候脱单？】

"今天我们不讲算命，继续揭秘江湖骗术。"程默微笑着调整镜头，"晓彤，把道具拿过来。"

林晓彤入镜，将一叠塔罗牌放在桌上。她剪了利落的短发，看起来精神干练。弹幕立刻沸腾了：

【师娘今天也好美！】

【两人同框了！撒花！】

【什么时候结婚啊？】

"别乱叫，谁是你师娘。"林晓彤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今天我们讲塔罗牌读心术的常见骗局。"

程默接过话题："很多所谓的塔罗大师，其实用的是冷读术和心理暗示..."

直播进行得很顺利。自从三个月前在程家祖坟击败左天明，程默失去了天机瞳，林晓彤也不再是玄阴体，但两人却因"双瞳合一"的仪式建立了某种微妙的心灵联系——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共享视觉，但能隐约感知对方的情绪和意图。

直播结束后，程默伸了个懒腰："今天打赏有多少？"

林晓彤查看后台："两千多，加上广告分成，够交下季度房租了。"她突然皱眉，"有条奇怪的私信..."

程默凑过去看。发信人ID是"墨染千秋"，头像是一幅水墨画。内容只有短短几行字：

【程大师，我的画会杀人。最新一幅画上有林小姐。救救我们。】

下面附了一张照片，是一幅油画的部分截图，隐约能看到一个酷似林晓彤的侧影。

"恶作剧吧？"程默不以为然。

林晓彤却盯着照片看了很久："不太对劲...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这个地方。"她指着画中背景里模糊的楼梯扶手，"这种螺旋形的设计很特别。"

程默仔细看了看，突然脊背一凉。那扶手他认识——是城西老教堂的标志性特征，七年前他和林晓彤第一次约会就在那里。

"回复她，约个时间见面。"程默沉声道。

两天后，城郊一处艺术园区。程默和林晓彤按地址找到了一间偏僻的画室。敲门后，一个瘦弱的年轻女子开了门。她看起来二十五六岁，苍白得几乎透明，黑眼圈很重，像是很久没睡好觉了。

"沈墨？"林晓彤问。

女子点点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迅速把他们让进屋。画室里堆满了画作，大部分是人物肖像，但风格阴郁压抑，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谢谢你们来。"沈墨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她走到一个盖着黑布的画架前，深吸一口气，"请做好心理准备。"

黑布揭开，画作的全貌展现出来——确实是城西老教堂的内部，阳光从彩色玻璃窗射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而画面中央，林晓彤侧身站立，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脚下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林晓彤倒吸一口冷气，程默则一把抓住沈墨的手腕："这是什么恶作剧？"

"不是玩笑！"沈墨挣脱开来，眼中含泪，"我的画...会预知死亡。从三年前开始，每个出现在我画里的人，都会在七天内以画中的方式死去！"

她翻出一叠新闻截图和照片，上面的人确实都能在她的其他画作中找到对应。最可怕的是，死亡细节与画中描绘的一模一样。

"为什么找我们？"程默冷静地问。

"因为这次不一样。"沈墨咬着嘴唇，"以前画中都是我已经认识的人。但林小姐...我从未见过她，直到三天前她突然出现在我梦里，然后...画中就有了她。"

程默仔细观察画作，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画中林晓彤的手中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凑近看，那是一个小巧的罗盘，正是天机罗盘的迷你版。

"这不可能..."程默喃喃道。天机罗盘早在祖坟一战中就损毁了，碎片还放在他们公寓的抽屉里。

林晓彤突然按住太阳穴："等等...我好像梦到过这个场景。就在前几天。"

程默和沈墨同时看向她。林晓彤继续道："梦里我在教堂，有人从背后...我不记得是谁，但感觉很熟悉。"

沈墨颤抖着指向画作一角："还有更可怕的..."在教堂阴影处，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只有半边脸被光线照亮，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左天明？"程默脱口而出，但随即否定，"不，他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

"我不知道他是谁。"沈墨抱紧双臂，"但自从画完这幅画，我每晚都梦到他站在我床边，说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程默和林晓彤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想到了《天机全谱》中关于"灵媒体"的记载——一种能通过艺术创作预知死亡的特殊体质。如果沈墨真是灵媒体，那这幅画就不仅仅是预言，更可能是某种超自然警告。

"画是什么时候完成的？"程默问。

"三天前。"沈墨回答，"按照以往规律，死亡会在画作完成���七天内发生。也就是说..."

"还有四天。"林晓彤脸色发白。

程默果断掏出手机："我们需要去那个教堂看看。沈小姐，你最近别单独行动，有人跟踪你吗？"

沈墨犹豫了一下："其实...有。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总是在我画室附近出现。昨天我鼓起勇气想拍他，但相机里什么也没有。"

程默心中一沉。这描述太熟悉了——左天明的爪牙也是这般打扮。

三人正准备离开画室，沈墨突然僵在原地，双眼翻白，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沈墨！"林晓彤赶紧扶住她。

沈墨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低语："三日之后...血月当空...双瞳终将归一..."说完便昏了过去。

程默和林晓彤手忙脚乱地叫了救护车。在等车的过程中，程默检查了画室各处，在窗台上发现了一些黑色粉末——和当初闯入他公寓的人留下的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程默低声对林晓彤说，"有人盯上了我们，而且很可能和左天明有关联。"

林晓彤点点头，突然指着画架："程默，看！"

画作竟然在发生变化！那个阴影中的人影变得更加清晰，隐约能看出是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而非左天明。更诡异的是，画中林晓彤手中的小罗盘正在渗出红色的液体，像鲜血一样顺着画布流淌下来。

"这不是预知画..."程默感到一阵恶寒，"这是诅咒媒介！"

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将沈墨抬上车。程默和林晓彤决定先去教堂调查，再去看望沈墨。

城西老教堂是座哥特式建筑，已经有百年历史。推开沉重的木门，内部景象与画中几乎一模一样——彩色玻璃窗，螺旋楼梯，甚至阳光照射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就是这里。"林晓彤不自觉地摸向自己的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把并不存在的匕首。

程默仔细检查了画中林晓彤站立的位置，地板上有些许划痕，像是近期有人在此处做过什么标记。他跪下来触摸那些痕迹，突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指尖传来！

"啊！"程默猛地缩回手，指尖已经渗出血珠。

林晓彤赶紧掏出手帕帮他包扎："怎么回事？"

"符文...地板上刻着微型符文，用肉眼几乎看不见。"程默脸色凝重，"是'血引阵'，一种古老的诅咒术，需要特定目标的血液激活。"

"但我们今天才看到这幅画啊？"

程默摇头："不对，诅咒早就开始了。沈墨说她在梦里见到你，那可能不是梦，而是有人通过灵媒体向你施加精神影响。"

两人正说着，教堂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穿着考究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活脱脱一个学者模样。

"程先生，林小姐，久仰大名。"男子微笑着走近，声音温和有礼，"我是黎九渊，玄门研究会会长。"

程默立刻警觉起来。这个人的面容...与画中阴影里的男子极为相似！

黎九渊似乎看出他们的戒备，停在安全距离外："别紧张，我是来帮忙的。沈墨是我的学生，她刚才在医院醒了，说你们可能有危险。"

"我们没见过你，怎么相信你？"林晓彤质问。

黎九渊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三年前的研究会合影，沈墨也在里面。"

照片确实显示他和沈墨站在一起，但程默注意到，照片中黎九渊的手搭在沈墨肩上，而沈墨的表情...不像是自愿的。

"沈墨现在在哪家医院？"程默突然问。

"市中心医院，精神科。"黎九渊回答得太快，嘴角闪过一丝不自然的抽动。

程默假装接受这个答案，拉着林晓彤准备离开。经过黎九渊身边时，他的余光瞥见对方袖口下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身——一个与左天明胸口符文极为相似的图案！

"对了，"黎九渊在他们出门前突然说，"小心血月。古人云：'血月现，妖孽出'啊。"

教堂大门在身后关闭，程默和林晓彤快步走向停车场。直到确认没人跟踪，程默才开口：

"他在撒谎。沈墨根本不在精神科，我刚才偷偷给她常去的医院打了电话，她在普通内科。"

林晓彤握紧拳头："他是不是画里那个人？"

"很可能是。而且他手腕上的纹身...我怀疑他是'幽冥宗'的人。"

"幽冥宗？"

"《天机全谱》提到过，左天明所属的邪修组织，专门研究夺舍和长生之术。"程默启动车子，"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先去找沈墨，然后..."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接通后，一个虚弱的女声传来：

"程大师...救我...黎老师他...不是人..."

是沈墨！背景音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沈墨的尖叫，然后通话突然中断。

程默猛打方向盘调头："去医院！快！"

林晓彤一边导航一边紧张地问："你觉得黎九渊会对她做什么？"

程默的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金光——残存的天机瞳能力在危急时刻自发激活，让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画面：沈墨被绑在某种祭坛上，黎九渊手持银刀站在旁边，墙上挂着的...是那幅死亡预知画的放大版！

"他要完成画中的预言。"程默踩下油门，"用沈墨的灵媒体力量，把画中诅咒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