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纸钱雨

　　天庭交通管理局第七千八百次例会正在进行时，南天门方向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巡逻天兵眼睁睁看着那具黄金棺材撞碎"仙界文明城市"牌匾，在瑶池犁出三百里沟壑，最后稳稳停在老君炼丹炉前。棺材盖弹开的瞬间，八万颗九转金丹像爆米花般喷涌而出。

"这不是战神的棺材！"千里眼扒开棺材缝吓得声音劈叉，"里面塞满了纸扎美少女手办！"

整个天庭乱成八宝粥时，苏小凡正蹲在魔渊裂缝边研究黏液样本。三天前那场纸扎高达大战让殡仪馆名声大噪，现在连魔界食尸鬼都举着"求美甲"的牌子在门口排队。突然，他手腕上的生死簿纹身剧烈发烫，空中浮现出紫薇仙君的3D投影。

"苏老板！"投影里的仙君头发炸成鸡窝状，"你卖给天庭妇联的战神等身抱枕里为什么藏着魔界传送符？现在三十三重天到处是自动播放《大悲咒》的纸扎音箱！"

苏小凡还没开口，天空突然裂开金色漩涡。十二道捆仙索精准套住他的四肢，云端传来机械化的通告声："三界联合调查组第9527号令，犯罪嫌疑人苏小凡涉嫌非法经营、跨界走私及破坏上古封印..."

"各位领导稍等！"苏小凡一个鹞子翻身，殡仪馆地下轰然升起九百九十九层纸扎台阶，"本馆最新推出的'天劫防御观光走廊'，现在体验可享八折优惠！"

调查组领头的雷部天将差点劈到同僚。他们脚下台阶每层都嵌着留影石，正循环播放客户好评视频：鬼修美甲师给牛头贴水钻，孟婆在自动贩卖机前调试"忘忧珍珠奶茶"口味，甚至拍到转轮王偷偷用生死簿刷修仙论坛。

"证据确凿！"天将的雷公锤滋滋冒电，"战神遗体被盗当晚，你殡仪馆的监控拍到..."他挥手投射出全息影像：纸扎童男童女们正跳着极乐净土，机械舞步精准避开所有结界，最后抬着棺材跳进魔渊裂缝。

苏小凡突然吹了声口哨。殡仪馆屋顶的巨型招魂幡应声展开，全息投影在云端拼出战神生前的英姿："各位请看VCR！这是客户定制的全息追悼会服务，那天只是在彩排——诶投影里战神的胸肌怎么在闪？"

紫薇仙君的声音幽幽传来："那是我私藏的夜光版..."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被捆仙索缠住的苏小凡正用脚趾在地面画符。当调查组准备强拆殡仪馆时，七十二具冰棺突然集体弹开，三千修士的遗体同时摆出"拒绝强拆"的抗议姿势——这是上周鬼修工会罢工时研发的战术。

"启动Plan B！"苏小凡扯开领口露出生死簿纹身。殡仪馆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当年紫阳真人消散时留下的青铜钥匙悬浮而起，魔渊黏液突然凝聚成巨大屏幕，开始播放震撼三界的画面：

上古时期的殡葬之神脚踏彼岸花舟，手持往生录调解三界纷争。镜头突然切换至众神议会，浑身缠满锁链的战神正在咆哮："生死轮回必须垄断！那些凡人居然自己超度亡魂！"最后画面定格在殡葬之神被封印进轮回井的瞬间，井口封印赫然是苏小凡继承的青铜钥匙图案。

"原来如此..."黑无常的算盘珠子崩落一地，"转轮王让我克扣投胎名额，是为了复刻上古时期的亡灵自主权运动！"

突然，黄金棺材里的纸扎手办集体睁眼。某个绫波丽造型的纸人举起阳电子炮，炮口凝聚的竟是天劫能量。调查组的天将们还没来得及结阵，就被《新世纪福音战士》主题曲混搭《往生咒》的音波掀翻在地。

"检测到跨位面法则冲突！"苏小凡的系统突然报错，"建议使用现实世界殡葬管理条例第四章第五条..."

"都闪开！"魔渊深处传来转轮王的怒吼。这位冥界大佬此刻毫无形象地骑着三头地狱犬，手里举着苏小凡丢失的《往生者美颜指南》："三千年了！当年他们抹杀殡葬之神，现在连战神的遗体都要做成手办！"

苏小凡趁机甩出压箱底的纸钱。这些用孟婆汤浸泡过的冥币遇风即燃，化作铺天盖地的数据流侵入天界系统。雷部天将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雷劫导弹导航屏上跳动着"往生极乐殡仪馆"的弹窗广告。

最荒诞的一幕发生在三十三重天外。财神爷的聚宝盆突然直播带货："家人们！战神秘制骨灰盒现在九块九包邮！附赠苏掌柜亲笔签名往生符！"而月老殿的红线服务器因为访问量过大，给苏小凡和转轮王自动绑定了三世姻缘。

"停战！停战！"紫薇仙君驾着纸扎初号机冲进战场，"我刚查到战神遗体失踪真相！"他投影出天道图书馆的绝密档案：战神当年参与封印殡葬之神时，偷偷截留了轮回法则碎片，如今遗体自燃是为了重组往生录。

魔渊黏液突然沸腾着升起，在空中拼成殡葬之神的虚影。祂伸手轻点，苏小凡口袋里的福尔马林溶液瓶应声而碎，现实世界的消毒水气息与修真界灵气碰撞出奇异霞光。所有亡魂突然齐声诵唱，殡仪馆地下浮起刻满符文的青铜巨门。

"终于等到这天。"转轮王撕开官袍露出满身反魂纹，"苏小凡，你继承的从来不是殡仪馆——是三千世界生死法则的调度权！"

苏小凡看着门扉上"轮回中转站"的霓虹灯牌，突然掏出震动的手机。屏幕显示来自现世的短信：【朝阳殡仪馆通知：请于明日面试时携带资格证原件】

没等他反应，黄金棺材突然射出光柱笼罩全场。当众人恢复视力时，只见苏小凡左手攥着现实世界招聘通知，右手握着青铜钥匙插进轮回门锁孔。门缝溢出的光芒里，战神遗体正躺在量子焚化炉中微笑，身旁堆满客户送的五星好评锦旗。

"各位，我要暂时关店升级系统。"苏小凡突然转身露出职业化微笑，"不过关店前最后接单——转轮王大人，您需要办个往生无忧白金会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