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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婚姻围墙上

书名:问情劫 分类:现言 作者:怪才妄淡 更新时间:2025-04-11 16:4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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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的医院走廊,消毒水味渗进鼻腔。周雨桐蜷缩在塑料椅上,盯着点滴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坠落。隔壁床的阿姨正对着手机视频笑,屏幕里的老伴举着保温桶说我熬了黑鱼汤。她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病床护栏,想起昨夜在急诊室签字时,护士问家属呢,她只能在无字上按下手印。

输液管突然回血,她慌乱地按住呼叫铃。穿粉色护士服的小姑娘跑过来,发梢沾着夜露:你这手怎么这么凉?周雨桐缩回插着针头的左手,腕骨处还留着陈默掐出的淤青——那是三天前他摔门而去时留下的纪念品。

离婚协议书在包里硌着肋骨。她想起今早去律所的路上,梧桐絮扑在脸上像下雪。三年前也是这样的春天,陈默在民政局门口给她戴蒲公英编的戒指,说我们永远不分开。如今戒指早被冲进下水道,连同她流产时的血。

周女士,轮到您复诊了。医生的声音从诊室传来。周雨桐起身时眼前发黑,扶着墙才站稳。诊室墙上的电子钟显示02:47,这个点还在工作的医生,和她一样被困在生活的夹缝里。

长期失眠会导致免疫力下降。女医生推了推眼镜,你最近是不是情绪波动很大?周雨桐盯着对方白大褂上的胸牌,林夏两个字突然让她想起什么。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消息:雨桐,小宇明天家长会记得去。

回到家时天已微亮。玄关处陈默的皮鞋依旧尖朝外摆放,像随时准备逃离这个充满药味的家。她踩着月光走进厨房,玻璃罐里的蒲公英标本早已褪色,罐底沉着几粒陈默从日本带回的糖炒栗子——那是去年结婚纪念日的礼物,如今壳上爬满霉斑。

妈妈,你回来啦!小宇光着脚从次卧冲出来,睡裤膝盖处沾着颜料。周雨桐蹲下身接住扑过来的儿子,闻到他头发里淡淡的消毒水味。这味道让她想起产房,想起陈默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时,掌心也是这样的温度。

晨光爬上餐桌,周雨桐数着第七粒安眠药吞下。手机屏幕亮起,大学室友发来聚会照片:陈默举着清酒,身边坐着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她的无名指上戴着枚蓝宝石戒指,与他领带夹上的那枚一模一样。周雨桐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

张老师办公室的窗帘拉得严实,台灯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周雨桐盯着年轻教师递来的画纸,彩色蜡笔涂出的房子歪歪扭扭,每个窗户里都有个流泪的小人。她的指甲陷入画纸,陈默的轮廓在眼前渐渐模糊成一片蜡渍。

小宇最近总在课间发呆。张老师推了推眼镜,上周他把美术课的黏土捏成了带刺的球,说是爸爸的心。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周雨桐想起昨夜在书房门口听见的对话:那个黄脸婆只会哭哭啼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陈默发来的消息:临时要陪客户吃饭,家长会你自己去。她攥紧伞柄,伞骨上还残留着凌晨医院的消毒水味。玄关处他的皮鞋尖依旧朝外,像随时准备逃离这个充满哭闹声的家。

回家的公交车上,小宇突然指着窗外:妈妈看!那棵树和我们家的好像!周雨桐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光秃秃的梧桐枝桠间,挂着个褪色的蒲公英环。玻璃上的倒影与二十年前的自己重叠——那时她总把最好的糖藏在铁皮盒里,直到化得黏糊糊才舍得吃。

陈默的保时捷在暮色中驶来,引擎声刺破宁静。周雨桐看见他西装上沾着樱花花瓣,领带夹的蓝宝石折射出冷光。又去哪鬼混了?她攥紧小宇的手,指甲陷进孩子掌心。陈默皱眉避开儿子期待的目光:公司聚餐,你至于这么疑神疑鬼吗?

深夜的书房门缝透出微光,陈默压低的笑声混着键盘敲击声。周雨桐蜷缩在飘窗角落,相册里的陈默穿着皱巴巴的卫衣,在图书馆天台给她戴蒲公英编的戒指。现在他西装革履地坐在真皮转椅里,连儿子打碎牛奶杯时都懒得抬头,只是皱眉说叫家政明天来擦。

手机屏幕亮起,大学室友发来聚会照片:陈默举着清酒,身边坐着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她的无名指上戴着枚蓝宝石戒指,与他领带夹上的那枚一模一样。周雨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相册里的蒲公英戒指突然变得刺目,她猛地合上相册,塑料封皮发出脆响。

大半夜的发什么疯?陈默的声音穿透门缝。周雨桐蜷缩成虾米状,后背贴着冰凉的玻璃。窗外的梧桐枝桠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像极了他昨夜扯开领带时的模样。三年前的栗子香还萦绕在记忆里,此刻胃袋却翻涌起酸水——那是他应酬后常带回来的劣质香水味。

妈妈?小宇的房门突然打开,孩子揉着眼睛站在月光里,我听见爸爸凶你。周雨桐慌忙用睡衣袖口擦脸,却蹭得睫毛膏糊成一片。她摸到儿子温热的小手,突然想起产房外陈默攥着她的手说我们永远不分开时,掌心也是这样的温度。

秋雨在玻璃上蜿蜒成河,周雨桐数着第七道水痕时,陈默书房的灯灭了。她蹑手蹑脚爬起来,赤脚踩过玄关的地板——那里永远残留着他皮鞋尖朝外的印记。冰箱上贴着小宇的奖状,边角已经翘起,她用指甲刮了刮,胶水的味道混着厨房隔夜的油腥气扑面而来。

凌晨三点的菜市场飘着鱼腥,周雨桐机械地挑选着最新鲜的鲫鱼。卖鱼的老伯突然说:你丈夫上次买黄鳝,说要给你补身子。她的手指猛地收紧,塑料袋里的鱼扑腾起来,溅了满脸冰凉的水。原来他记得她产后畏寒,却看不见她眼下的青黑。

黄鳝在玻璃缸里扭动,暗红色的血滴在塑料袋上,渐渐晕染成蓝宝石的形状。周雨桐盯着那些血渍,想起陈默领带夹上的宝石,想起他说这是我们十周年的礼物时,眼睛里却映着手机屏幕的冷光。

雨桐?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僵硬。陈默的保时捷停在水产区过道,副驾驶座的女人正对着后视镜补口红。香奈儿套装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蓝宝石手链——与周雨桐压在抽屉最底层的那条一模一样。

真巧啊。陈默下车时踢到块烂菜叶,西装裤脚沾了泥点。他伸手去接女人的手,蓝宝石领带夹在荧光灯下格外刺眼:这是我同事,王总。周雨桐盯着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突然想起昨夜他衬衫上沾的樱花,那是妇幼保健院楼下新开的日料店。

回家的路上,黄鳝在后备箱剧烈挣扎。周雨桐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发现自己嘴角还沾着鱼鳞。她想起产房里陈默说的话:等孩子出生,我们就换大房子。如今他的大房子蓝图里,早已没有她的位置。

陈默的皮鞋在玄关投下斜长的阴影。周雨桐把保温桶塞进儿子手里,触到孩子微凉的指尖,心尖也跟着颤了颤。餐桌对面的男人正在看手机,西装袖口蹭到了牛奶杯。她张了张嘴,终究没提醒他注意衬衫的褶皱——就像他永远看不见她后颈的妊娠纹。

深夜,周雨桐站在陈默书房门口,听着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摸出抽屉里的抗抑郁药,铝箔板上的凹痕像张咧开的嘴。手机突然震动,大学室友发来聚会照片:陈默举着清酒,身边坐着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她的无名指上戴着枚蓝宝石戒指,与他领带夹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周雨桐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突然听见小宇在次卧轻声呼唤:妈妈,我怕黑。她把药片吞进嘴里,咸涩的苦味漫上喉头。晨光中,她看见陈默的皮鞋依旧尖朝外摆放,而自己的影子正慢慢覆盖住婚纱照里的两个人。

消毒水味混着康乃馨的甜腻,周雨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来回踱步。母亲枯瘦的手背上插着三根管子,指甲泛着青紫色——那是她年轻时总爱涂鲜红色甲油的手。床头卡写着脑卒中,高血压三级,周雨桐想起上周视频时,母亲还在电话里说我硬朗着呢。

你怎么才来?陈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西装上沾着医院的冷气。他把保温桶塞进周雨桐怀里,蓝宝石领带夹刮过她锁骨:妈最爱喝的黑鱼汤。周雨桐盯着桶壁凝结的油花,想起昨夜他衬衫上的樱花,那是妇幼保健院楼下新开的日料店。

病房突然传来警报声。周雨桐冲进去时,母亲的氧气管被扯落在地,她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抓挠,像要抓住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陈默站在门口皱眉:这时候发什么疯?周雨桐突然想起大学时,他在图书馆天台给她戴蒲公英戒指,说我会永远保护你。

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周雨桐蜷缩在塑料椅上,母亲的蓝宝石胸针在口袋里硌着大腿。那是外婆留下的遗物,母亲总说等你结婚时给你当嫁妆。她摸出胸针,月光下的宝石突然折射出陈默领带夹的冷光。

雨桐?陈默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周雨桐慌忙把胸针塞进口袋,却听见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挽着陈默的胳膊,小腹微微隆起:陈总说伯母想吃刺身,我们特意从日料店打包的。

周雨桐看着女人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陈默的脸在月光下阴晴不定: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她想起昨夜在书房门口,听见他对着手机说:放心,她现在就是个神经质的家庭主妇。

小宇的折纸蒲公英从口袋滑落。周雨桐蹲下身捡起输液管折的戒指,想起儿子在电话里说:妈妈,我在医院看见好多蒲公英。塑料管子在她掌心发烫,像极了三年前陈默编戒指时的温度。

凌晨五点,周雨桐在自动贩卖机前买咖啡。玻璃倒影里,她的睡袍还沾着母亲的呕吐物。陈默的保时捷驶出地下车库,车灯扫过她的脸,副驾驶座的女人正把樱花刺身喂进他嘴里。

回到病房,周雨桐发现母亲的手在动。她凑近听见微弱的呢喃:雨桐,别学妈妈......蓝宝石胸针从床头柜滚落在地,周雨桐捡起时,发现背面刻着1987.5.20——那是父母离婚的日子。

周雨桐在母亲床头柜最底层摸到那本旧相册时,灰尘呛得她咳嗽起来。泛黄的相纸里,年轻的母亲穿着碎花连衣裙,父亲的手搭在她肩上,背后是棵开得正盛的梧桐树。照片右下角写着1985年秋·结婚纪念,与蓝宝石胸针背面的1987.5.20相隔不到两年。

妈妈,你看!小宇举着医院手环跑进来,塑料环上缠着朵用棉签折的蒲公英。周雨桐摸了摸儿子发烫的额头,想起昨夜他咳醒时,枕边散落着撕碎的数学试卷——陈默用红笔写的粗心二字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陈默的皮鞋声在走廊响起时,周雨桐正对着全家福发呆。他推开门,蓝宝石领带夹在日光灯下格外刺眼:签字吧。离婚协议书摊在床头柜上,油墨味盖过了康乃馨的甜腻。周雨桐看见财产分配栏里,陈默的保时捷被划了两道横线。

爸爸要走了吗?小宇的声音像被掐住的蝉鸣。陈默避开儿子的目光,西装袖口蹭到了母亲的氧气管:大人的事,你不懂。周雨桐突然想起大学时,他在图书馆天台说我们永远不分开时,也是这样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深夜的病房走廊,周雨桐数着第八次喂药失败。小宇紧闭的嘴唇渗出血丝,消毒水味混着血腥味让她作呕。陈默的保时捷停在楼下,车灯扫过窗户时,周雨桐看见副驾驶座的女人正给陈默整理领带夹——那枚蓝宝石戒指与母亲胸针上的宝石一模一样。

妈妈,疼。小宇的呜咽像根细针。周雨桐摸出抽屉里的抗抑郁药,铝箔板上的凹痕像张咧开的嘴。手机震动,大学室友发来聚会视频:陈默举着清酒,身边女人的无名指上闪烁着蓝宝石戒指,与他手机屏保里的婚戒形成镜像。

周雨桐的指尖悬在删除键上,突然听见小宇在说:妈妈,我看见蒲公英在流血。她顺着儿子的目光望去,输液管里的药水正滴落,在床单上晕染成蒲公英的形状。晨光中,陈默的皮鞋依旧尖朝外摆放,而她的影子正慢慢覆盖住全家福里的四个人。

樱花飘进日料店时,周雨桐正躲在消防通道。陈默的保时捷停在樱花树下,引擎盖上落满粉白的花瓣,像极了三年前他求婚时撒的玫瑰。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下车,小腹隆起的弧度让周雨桐想起流产时的B超单。

陈总,刺身拼盘给您留了靠窗的位置。服务员的声音含糖量超标。周雨桐透过门缝看见女人无名指上的蓝宝石戒指,与陈默手机屏保里的婚戒形成镜像。樱花刺身被端上桌时,她突然想起昨夜他衬衫上的樱花,那是妇幼保健院楼下新开的日料店。

王总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陈默的笑声混着清酒的凛冽。周雨桐攥紧手机,录像键的红点在黑暗中闪烁。女人抚着小腹:陈总这么关心,不如等孩子出生认个干爹?蓝宝石戒指在灯光下流转,周雨桐突然听见自己磨牙的声音。

医院的警报声刺破宁静时,周雨桐正在自动贩卖机前买咖啡。您儿子在病房自残!护士的尖叫让她的拿铁泼了满身。冲进病房时,小宇正用手术刀在手腕刻蒲公英,鲜血在床单上晕染成扭曲的图案。

妈妈,蒲公英会流血吗?小宇的瞳孔涣散,像被抽走灵魂的玩偶。周雨桐夺过带血的手术刀,金属凉意渗进掌心,与三年前陈默编戒指时的温度形成冰火两重天。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他说这是爸爸送你的结婚戒指。

深夜的走廊,周雨桐数着第九道心电图的滴声。陈默的律师函躺在腿上,蓝宝石水印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摸出母亲的蓝宝石胸针,背面的1987.5.20与陈默出轨的日期严丝合缝——原来婚姻的诅咒,早在三十年前就埋下了种子。

手机震动,大学室友发来聚会照片:陈默举着清酒,身边女人的无名指上闪烁着蓝宝石戒指。周雨桐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窗外的麻雀。她把胸针别在律师函上,蓝宝石与水印重叠的瞬间,听见小宇在说:妈妈,蒲公英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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