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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学规矩

书名:庶女轻尘 分类:现言 作者:石矶酱酱 更新时间:2025-04-13 20: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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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日后,顾府设赏花宴,邀请京中贵女们赏菊。顾府后花园菊花开得正盛,金灿灿的一片映着秋阳,格外耀眼。相夫人特意命人将宴席设在临水的亭台边,四周以轻纱为幔,既显雅致,又能让宾客们一览满园秋色。

顾镶筱一早便精心打扮,身着海棠红缕金百蝶穿花裙,发间一支累丝嵌宝金凤簪,衬得她明艳不可方物。她站在铜镜前左顾右盼,唇角噙着得意的笑:“今日定要叫那些贵女们看看,谁才是顾府最出众的小姐!“

一旁的顾镶云则选了身藕荷色绣兰花的衣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子,显得格外清丽脱俗。她柔声劝道:“三姐姐今日定是宴上最耀眼的,只是...“她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顾镶筱皱眉。

顾镶云压低声音:“听说今日母亲特意为二姐姐准备了衣裳首饰,是要正式向各家夫人介绍呢...“

顾镶筱手中团扇“啪“地合上,眼中闪过一丝嫉恨:“一个灶下婢,也配!“

“三姐姐慎言。“顾镶云连忙示意丫鬟们退下,“如今她可是皇后娘娘亲赐的王妃,母亲自然要给她做脸面。不过...“她凑近顾镶筱耳边,“若是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

顾镶筱眼睛一亮。

巳时三刻,宾客陆续到齐。相夫人端坐主位,正与几位诰命夫人寒暄。忽听一阵环佩叮当,众人循声望去——

水榭回廊处,顾轻尘着一袭月白色绣银丝昙花长裙款款而来。发间只一支羊脂玉簪,却衬得她肤若凝脂。最妙的是裙摆处缀着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若隐若现,宛如月华流动。

满座皆静。几位夫人交换着眼色——不是说顾家二小姐自幼病弱,形容枯槁吗?这通身的气度,分明是大家闺秀!

“轻尘,来。“相夫人亲切招手,“见过各位夫人。“

顾轻尘行礼如行云流水,声音清润似玉:“轻尘见过各位夫人。“

“这就是顾二小姐?“兵部尚书夫人惊叹,“果然好气度!“

“是啊,这通身的规矩,比宫里出来的还标准呢!“另一位夫人附和。

顾镶筱站在一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原想今日大出风头,没想到全被顾轻尘抢了去!正暗自恼恨,忽见顾镶云朝她使了个眼色。

宴至中途,丫鬟们奉上特制的菊花酥。顾镶云亲自端了一盏茶走到顾轻尘身边:“二姐姐,这是今年新贡的云雾茶,您尝尝。“

顾轻尘刚要接过,忽听“哎呀“一声——顾镶筱“不小心“撞了过来,整盏热茶眼看就要泼在顾轻尘裙上!

电光火石间,顾轻尘手腕轻转,宽大的袖摆如云般拂过,竟将那盏茶稳稳接住,一滴未洒。她顺势起身,将茶盏放在案上,浅笑道:“三妹妹当心,这茶烫着呢。“

满座哗然。几位夫人看得真切——这一手“流云袖“的功夫,非十年苦练不成!

“好俊的身手!“安国公夫人拍案赞叹,“顾夫人,您这女儿教得真好!“

相夫人脸上淡笑:“这孩子自小就聪慧,病中也不忘跟着嬷嬷学规矩...“

顾镶筱脸色铁青,顾镶云也僵在原地——她们万万没想到,这出戏反倒成全了顾轻尘!

正当气氛热络时,忽有丫鬟匆匆来报:“夫人,摄政王府送来贺礼,说是给二小姐添妆的!“

众人又是一惊。只见四个锦衣小厮抬着两个描金箱子进来,为首的管事恭敬道:“王爷说,听闻顾府设宴赏菊,特备薄礼,贺二小姐病愈之喜。“

相夫人连忙道谢。打开箱子,只见一箱是各色珍贵药材,另一箱竟是整套的红宝石头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几位夫人面面相觑。不是说摄政王克妻吗?怎么对这位未婚妻如此上心?

顾轻尘垂眸掩去眼中讶色,规规矩矩行礼谢恩。却在低头时,发现箱底压着一张字条,上面只有龙飞凤舞的一行字:

“姑娘好手段,本王甚是期待。——翊“

她心头一跳。翊?那不是...陈家公子的名讳吗?难道...

抬眸望去,正好撞见顾镶云惨白的脸色。电光火石间,顾轻尘忽然明白了什么,唇角微微勾起。

原来那枚玉佩,根本不是陈家公子的。而是...摄政王的!

赏花宴后,顾府二小姐的美名一夜传遍京城。而顾镶云却病倒了——据说是因为羞愧自己误藏了王爷的玉佩,惊吓过度。

“小姐,您说四小姐是真病还是假病?“冬梅一边给顾轻尘梳发一边问。

铜镜中的美人轻笑:“真病假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把玩着手中的字条。

窗外,一片金黄的银杏叶飘落。秋天,真是个收获的季节呢。

夜深人静时,春兰小声问:“小姐,春桃怎么处置?”

顾轻尘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淡淡道:“四妹妹的计谋未得逞,春桃说的那个陈家公子也未出现。她也是受害者,左右我们去王府也不会带上她,随她去吧。”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顾镶云以为自己掌控全局,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从她被顾致远传唤,到让她住进玉兰苑,以及后面种种,没有明确告诉她,她将嫁的人是谁,她也不曾问过。因为第一次去葳蕤阁所发生的一切,都有答案了。

宫嬷嬷也提了多次摄政王,所以她将嫁的是摄政王。

琅国摄政王只有一个——当今皇上的皇叔慕无尘。

宫嬷嬷说他是征战沙场的英雄一点没有夸张。

顾轻尘虽然只是顾家的下人,可是摄政王慕无尘的名号,在一众下人的口中,那也是神一般的存在。

摄政王慕无尘,是当今天子的皇叔,年方二十有八,如今天子才二十有一,虽差了辈分,却只差七岁。是景帝最小的儿子,景帝去世时,慕无尘10岁,慕无淳17岁,上一任天子琅景帝,与这位摄政王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据传琅昭帝在太子薨逝后变得生性多疑,虽子嗣众多,却迟迟不肯立储。在一次狩猎中突发心悸驾崩,这让当时的朝堂一片混乱,因昭帝驾崩前未留下任何遗诏,而当时成年皇子就有5位,大皇子慕无桀、三皇子慕无惧、四皇子慕无麟及五皇子慕无淳,几位皇子势均力敌,皇位之争也拉开序幕。

因昭帝去的匆忙未立储君,昭帝死后八子争夺皇位,其中分三派势力,大皇子一派,主张当立长子为帝;二皇子一派主张当立能者为帝;最后是以慕无淳为首的,主张当立嫡子为帝。当时三派势力不相上下,斗的水深火热,而男主慕无尘支持以五皇子慕无淳为首的立嫡派。

七岁就随皇兄上战场,一直是慕无淳登基路上的得力助手。景帝去世前,将慕无尘和太子叫到床边,苍老的双手颤颤巍巍的将二人的手叠在一起,最后一道圣旨是立慕无尘为摄政王,辅佐年幼的太子登基,并嘱咐太子往后在朝堂上多听摄政王的意见,终身不得违背。

而今,摄政王慕无尘除了赫赫有名的军功得到琅国百姓爱戴,还有一庄事令琅国百姓为之叹息——婚事。摄政王娶过两任王妃,第一任因病去世,第二任先疯后去,琅国人传言,因摄政王自幼随父兄上战场,是琅国皇室少有的骁勇善战、杀伐果断之辈,也正因如此,导致杀孽深重,有了克妻之相,传言有位德道高僧曾为摄政王算过命格,因其命格太硬,此生将无妻无子。就这样,凡做摄政王妃的人,都将死于非命的流言传开。但是,琅国年轻的帝后却十分感念皇叔这些年的辅助,不忍看到皇叔终生孤独,偏不信传言,要给摄政王纳妃。

但是这名声已传开,琅城好人家都舍不把女儿嫁进王府,帝后又不想委屈了皇叔,这未来王妃,身份上一定不能低了。

想来这就是为什么会有顾相爷认女,她被赐婚一事吧。

她顾镶翎向来是聪明的,一切都算计的恰到好处。

只是不知今日子这事,慕无尘插手是为何意?这府里有他的眼线?

暮色四合,顾轻尘独自在院中练习宫规步态。月光如水,映得她素衣如雪,每一步都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忽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叹。

顾轻尘回身,见宫嬷嬷立在廊下,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在月色中格外锐利。她福身行礼:“嬷嬷这么晚还未歇息?“

宫嬷嬷缓步走近,手中檀木戒尺轻轻敲着掌心:“老奴听说赏花宴的事了。“

顾轻尘神色不变:“让嬷嬷费心了。“

“二姑娘还是心慈手软了,“宫嬷嬷看着她说道,“要知与宫中的人打交道,心慈最容易丧命。“

夜风拂过,吹动顾轻尘额前碎发。她直视宫嬷嬷的眼睛,忽而一笑:“嬷嬷,我终究不是嫁进宫里,王爷府上,也没有姬妾。“

月色清冷,宫嬷嬷看着顾轻尘的笑,却是突然怔住了,矗立良久,也不说话,顾轻尘半晌为听到声音,见宫嬷嬷这情形,满心疑惑。宫嬷嬷却忽然从袖中取出一物塞进顾轻尘手中。触手冰凉,是半块残缺的玉珏:“姑娘方才一笑,与我一位旧识很像,这块玉是她的旧物,你与它有缘,今日就赠与你了。“

“这...“顾轻尘摩挲着玉珏接口,“既是随身携带之物,与嬷嬷来说必定贵重,轻尘不能要。“

宫嬷嬷嘴角牵起一抹枯涩的笑意,眼底浮动着经年累月的怅惘:“不过是贪恋这红尘浊世罢了。再深的情谊,终究敌不过岁月如刀。“她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件旧物,指节在阳光下泛着青白,“故人早已作古,留着这些,不过是徒惹伤心罢了。“

她忽然抬头望向宫墙深处,浑浊的眼中映出飞檐上寂寞的铜铃。秋风掠过,吹散了她鬓边几缕银丝。“老身这把年纪,也该学着放下了。“话音飘忽得像是说给自己听。

转眸看向顾轻尘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忽然舒展开来,露出罕见的温和:“今日与你有缘,不如......“她顿了顿,将旧物缓缓递出,“替老身保管它吧。“

顾轻尘怔在原地。此刻的宫嬷嬷站在斑驳的树影里,佝偻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她周身萦绕着一种亘古的孤寂,仿佛一尊被时光遗忘的石像,在深宫里独自见证了太多聚散离合。斜光为她镀上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沉淀着太多往事的眼睛。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宫嬷嬷沉默良久,忽然郑重行了一礼:“老奴明日就回宫复命。临别前只有一句话——“她凑近顾轻尘耳边,“太后早已秘密赐婚陈家表姑娘为摄政王侧妃。“

顾轻尘眸光一凛。原来如此!难怪摄政王要用陈公子的名讳给他留字条。若今日按着计划实施,她将用顾镶云要整治她的玉佩来整治顾镶云,那不就竟无意中得罪了未来府上的侧室!

“多谢嬷嬷。“顾轻尘深深拜下,这次是真心的。

宫嬷嬷转身离去,苍老的声音飘在夜风里:“二小姐记住,真正的杀人刀,从来都是借来的...“

——

“二小姐可在?”一个丫鬟站在门口问道。

“是紫月姐姐呀,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嘛?”冬梅赶紧迎上去。

“夫人吩咐,这段时间二小姐就安心跟着宫嬷嬷学,晨昏定省暂且免了,三月后夫人会验收成果。”

“是。紫月姐姐可要坐下喝喝茶。”

“不必了,我还要回去伺候夫人。”

“好的,那我送送姐姐。”

“有劳。”

顾轻尘看着远去的二人,倒是有趣,话是传给她的,可不需要她说话,几句话之间丫鬟们就结束了。伸了个懒腰,也好,谅相夫人也是不想天天看到她的。她还担心天天去请安拘谨的难受,如此倒也相安无事。

“今日是老婆子教姑娘的最后一日了,明日奴就要回宫复命,二小姐就此别过。”宫嬷嬷说完对着顾轻尘行了个全礼,这是标准的宫中贵人礼。

顾轻尘回礼,挽起宫嬷嬷的手,道:“嬷嬷何必行此大礼,你教我一场,就是我长辈,往后见到嬷嬷还尊嬷嬷一声‘老师’。”

“二小姐万万不可,今日一别,他日再见身份不同,老婆子也该给姑娘行大礼。”

看着宫嬷嬷顾轻尘倒是有些不舍,这宫嬷嬷虽然严厉,却是她身为礼教嬷嬷应该的气场。但对轻尘的教导确实是上心的,并没有因为她庶女的身份打压她,也没有因为府中的那些流言蜚语而低看她,甚至还会出言训斥嚼舌根的人,“奴知道二小姐心善,可二小姐毕竟是当主子的人,怎能又下人嚼舌根,这要是在宫中都得乱棍打死”每每这时宫嬷嬷就瞪着屋中人说到。

有时候顾轻尘觉得宫嬷嬷不只教了她宫规礼仪,似乎还在教她怎么当一个主子。

“嬷嬷,我们还会有相见的一天嘛?”顾轻尘看着宫嬷嬷似有所感得说道。

这突如其来得话,宫嬷嬷也是一怔。这位相府得顾二小姐虽然她以前从未听说过,但是这三月来在府中得流言也听出了个大概。

虽是小姐身份却一直不被承认,亲生母亲还有眼疾,在府中得地位连三等丫鬟都不如。原以为这样养出来得人儿会胆小怯弱,却没想到这个二小姐倒是不怎么在意那些关于她得议论,一点没有不被重视得悲伤感,行事做派倒是个坦荡之人。更令她惊讶的是,对宫规礼仪的学习倒是挺快,是个有悟性的人,但愿他日.......愿平安吧。

“有缘自会相见。”宫嬷嬷回答。

闻言顾轻尘轻轻一笑,“嬷嬷可要等我。”

“二小姐安,我是夫人屋里的紫檀。”一个明丽的丫鬟来到屋里,对着轻尘行礼。

“紫檀姑娘安。”轻尘身边的丫鬟都朝紫檀行礼。

“紫檀给嬷嬷行礼,嬷嬷安。”紫檀点头应了丫鬟们的礼,转身给宫嬷嬷行礼。

“紫檀姑娘安,姑娘是越发标致了。”

“嬷嬷过奖了。”

“可是夫人有何吩咐?”宫嬷嬷看着紫檀身后一排的丫头问道。

“嬷嬷明见。宫中送来的婚服,让二小姐看看是否合身,都进来吧。”

八个丫鬟鱼贯而入,站成两排,中间开出一条道,每个丫鬟手里托着个红绸缎盖着的木盘。

“夫人说,这宫中服饰繁重,趁嬷嬷在,给教教怎么个穿法。”

宫嬷嬷点点头“应该的”,将婚服饰品都看了一遍后,宫嬷嬷指挥顾轻尘的几个丫鬟,按照她的吩咐,给顾轻尘穿上。

不得不说,这是顾轻尘穿过最厚重的衣服,喜服一层又一层的披上身,然后是配饰,最后是头冠。

头冠戴上的那一次,顾轻尘觉得脖子都要压断了。

一切穿戴整齐,宫嬷嬷仔细检查了一遍,一边调整一边给丫鬟们讲解“宫里最重规矩,尤其衣着方面,稍有偏差就会得罪贵人。届时不光你们小姐,你们这些服侍的人一个也跳不了,可听好了!”宫嬷嬷狠厉的目光一扫,丫鬟都吓的腿软,连忙跪下应道“是!”

见丫鬟们都被震慑住了,宫嬷嬷方满意,看着顾轻尘,只见对方已是楞住,见她看过来,无声的露出俏皮一笑。宫嬷嬷心中无奈,这二小姐还是个心大的,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心上。按理一个做了十多年丫鬟的人,突然被提小姐的身份,还要嫁入皇室,心中多少改有些悸动,可这位二小姐,自她教学以来,从未看过她因何事紧张或气恼的时候,一直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就真只专心学礼仪,不问世事。不知是沉稳还是憨傻,但愿她能一直淡然下去吧。

第二日寅时,丫鬟早早叫醒顾轻尘,给她梳妆打扮,外边天还是黑的,顾轻尘打着哈欠伸着懒腰。

“姑娘马上要嫁人了,这三月的嬷嬷教的规矩白学了,竟还做这般失礼的姿态。”秋菊说道。

“姑娘醒醒觉吧。”春兰将拧俺的帕子递给顾轻尘。

顾轻尘接过帕子敷在脸上,醒了会儿神。这三月虽然学礼辛苦,却是这些年来她过的最舒服的三月,不用半夜被叫醒,也不用守着灶台睡,倒是把骨头练懒散了。

辰时未到,顾轻尘已经等在葳蕤阁外。

“呀!二姐姐果然是第一个到的。”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

顾轻尘循声看去,是顾镶云。

“六妹妹,你看,我没说错吧。”顾镶云俏皮的对着顾镶忧眨眨眼。

“是,还是四姐姐聪慧。”顾六小姐顾镶忧道。

“马屁精!”顾三小姐顾镶筱却不屑的哼道。

吓得顾镶忧低下头退到顾镶云身后

“看来,二姐姐的出现,总是能惹得三姐姐不快呢。”顾镶云笑道,“二姐姐,你可得给三姐姐赔个不是,不然她得生气一整天呢。”

“谁要她赔不是,她也配!”顾镶筱正眼都懒得瞧顾轻尘。

顾镶云看着气愤的顾镶筱,又看看顾轻尘,见后者如木头般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心中不由轻笑,野鸡终究成不了凤凰。

“二姐姐的衣裳真好看。”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

听罢,顾镶筱和顾镶云都看了过去,才注意到,今天顾轻尘这身穿的倒是华丽,不输她们,应该说比她们更甚。

“山鸡也想做凤凰!做梦!”顾镶筱忍不住说道。

这说出来顾镶云的心里话,不过既然顾镶筱说了她就不必再说了,看着顾轻尘的一身华丽,连她都羡慕了。

“二姐姐这一身的确很好,看来母亲是真疼姐姐了,姐姐可真是好福气。”顾镶云说道。

这话听得顾镶筱更加气愤,恶狠狠的瞪着顾轻尘。

顾轻尘无奈,都是她们姐妹三人你一句我一言的,顾轻尘可是啥也没说,却平白被记恨上了。

“夫人请诸位姑娘进来。”

顾轻尘待要动身,冷不防被顾镶筱胳膊肘撞了一下,在她走在她前面进去了,顾镶云看着这一幕嘴角弧度上扬,鱼儿上钩了。

“给母亲请安!”

一个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相夫人倒是难的觉得悦耳,看看姑娘们各个如花似玉,不由感叹年轻正好。想当年她年轻那会儿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相爷那时候追她可是追了好几条胡同呢。

“都免礼吧。”

“婚服的试过了?可合身?”相夫人看着顾轻尘问道。

“回母亲的话,挺合身的。”

“嗯。”

相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过几日就是你大婚,这些时日你就在院中将宫嬷嬷教的礼仪多练习。”

“是。”

她们这边母慈子孝的画面,确实刺痛了对面的顾镶筱。看着顾轻尘低眉顺目的样子,她更加来气:果然是贱人,跟她娘一样,上不得台面。顾镶云说的没错,她现在是水涨船高,不把她放眼里啦,一想到她要嫁给......她就气的牙痒痒,手绞着丝帕,仿佛这是顾轻尘恨不得把她撕碎。

顾镶云把顾镶筱的愤怒看在眼里,心中暗笑。

“太好了!母亲,咱们府上又有喜事了!”

这个又字用的好,三月前皇后娘娘诊出喜脉,整个中宫都喜气洋洋,皇上还特意嘉奖顾府,赏赐了好些礼品。

听到此话,相夫人满意的笑了,仆人来说早膳摆好了,相夫人吩咐让姑娘们留下一起用膳。

顾镶筱却是气的咬牙切齿,顾轻尘一个烧火的丫头,粗鄙不堪,尽然跟她一桌用膳,这样的粗人竟然还被赐婚,越想越气,看顾轻尘的眼神都是厌恶。于是她靠近顾轻尘的时候故意手帕掩鼻,发出唾弃的声音,绕过她直接坐在副桌第一位。

顾镶云掩唇轻笑,顺势坐在顾镶筱的旁边,剩下顾镶忧因为年纪小怯怯的站在那里,看着三个姐姐不知如何是好。

顾轻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顾家的几位姑娘她最清楚,仗着姨娘得宠,顾镶筱眼高于顶,这琅国的姑娘除了顾镶翎,她自诩琅国最美,其他官家姑娘都不在她眼里。可惜是个笨美人,论才智全然没有她顾镶翎的万分之一,这对顾镶翎来说自然不足为惧。

顾镶云呢,美貌不及顾镶筱,甚至年幼的顾镶忧都比她底子好。她的姨娘张氏,原是相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伺候主子得力,年岁大了不舍放出去。相夫人就做主抬了妾室,因此对于顾致远这么爱美的人来说,张氏算不得美,好在听话顺从,也从不惹事。

顾镶云表面继承了她母亲,乖巧顺从,可服侍府里主子多年的顾轻尘知道,她实际可没那么温顺。嫉妒顾镶筱的姨娘得宠,吃穿用度都比她好,私下里没少嘲笑顾镶筱蠢。

如今,她一个灶台丫鬟摇身一变成了顾府的主子,还是排在她们前头的姑娘,她们自然不服。顾镶云善于伪装,喜恶在人前是不展示的,因此她会挑起顾镶筱对她的敌意。

等等,敌意?顾镶筱为何对她有敌意?就算是不喜欢,那也是嫌弃,以她高高在上的样子,是不屑跟她争的。难道……顾轻尘仔细看了眼顾镶筱,见她果然用厌妒的眼神看着她。看来没错了,顾轻尘轻摇头,心中无奈一笑。顾镶翎是会筹谋的,不愧是琅国的才女。

无视顾镶筱恨妒的目光,顾轻尘直接坐在顾镶云的旁边,刚坐下就听到旁边鄙夷的轻笑声。做丫鬟的时候没少被这两位使唤,这些小伎俩,对顾轻尘来说,倒是无碍。顾镶忧见顾轻尘坐下,乖乖的坐在末尾。姑娘们的暗流涌动相夫人自然看在眼里,这正是她想要的,见都落座,便吩咐开饭。

早膳用罢,众人又陪相夫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