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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庶女轻尘 分类:现言 作者:石矶酱酱 更新时间:2025-04-13 20: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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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期越来越近,毕竟是王爷娶妻,届时会有众多宾客前来贺礼,相府要准备的等下也多,相夫人打发众人散去。

这日,顾轻尘正在玉兰苑的偏厅练习茶道。春兰匆匆进来,低声道:“小姐,相夫人派人来传话,请您即刻去葳蕤阁一趟。”

顾轻尘放下茶盏,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可有说何事?”

春兰摇头:“只说是要紧事,让小姐快些过去。”

顾轻尘起身整理衣襟,眸色微深。这几日府中异常安静,连顾镶筱都未再来寻衅。她随丫鬟穿过回廊,踏入葳蕤阁时,却见厅内烛火通明,相夫人端坐主位,身旁还立着一位华服女子,背对着门口,身姿挺拔如青松。

那女子缓缓转身,露出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正是当今皇后顾镶翎。

顾轻尘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随多年未见了,这通身的气派顾轻尘不用细看便能知道是她,伏地行礼:“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顾镶翎轻笑一声,嗓音如珠玉落盘:“起来吧,自家姐妹,何必多礼。”

相夫人也温声道:“轻尘,娘娘特意出宫来看你,还不快谢恩。”

顾轻尘垂首:“谢娘娘恩典。”

顾镶翎走到她面前,指尖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本宫听闻你这三月学规矩很是刻苦,如今看来,倒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她语气柔和,眼底却是一片冰凉,“只是不知,这乖巧是真是假?”

顾轻尘目光不闪不避:“娘娘明鉴,轻尘不敢有半分虚假。”

顾镶翎松开手,转身走向窗边,漫不经心道:“本宫与皇叔虽为叔侄,但这些年他为国征战,劳苦功高。皇上一心为他择一门好亲事,可惜……”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向顾轻尘,“前两任王妃福薄,未能陪他走到最后。”

相夫人适时接话:“娘娘放心,轻尘命硬,定能担此重任。”

顾镶翎轻笑:“是吗?”她忽然转身,袖中滑出一枚玉佩,正是当日顾镶云欲陷害顾轻尘,被摄政王一张纸条中断,但其实顾轻尘已将玉佩放入顾镶云的房中,预备来个计中计的——“陈家公子”之物,“这玉佩,你可认得?”

顾轻尘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娘娘,臣女未曾见过。”

顾镶翎眯起眼:“当真?”

顾轻尘坦然道:“臣女不敢欺瞒娘娘。”

顾镶翎盯着她片刻,忽然将玉佩掷于地上,冷声道:“顾轻尘,本宫能让你从灶台婢女变成王妃,也能让你从云端跌入泥沼。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身份——身为棋子,你该知道自己仰仗的是谁,你若听话,你的姨娘……还有孙大娘,在顾家自然能安然无恙。”

此话威胁意味很明显,她若不听话,就拿她最亲的人开刀。她顾镶翎的手段向来高明,顾轻尘也无力反抗,屋内空气骤然凝滞。

顾轻尘看着顾镶翎,沉默良久,伏地行礼:“娘娘息怒,轻尘一向懂事,定会谨记您的教诲。”

顾镶翎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递给顾轻尘:“这是本宫为你拟的‘家书’,婚后每月一封,交由春兰送入宫中。若有一日断了……”她未说完,眼中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顾轻尘双手接过,恭敬道:“臣女谨遵娘娘吩咐。”

顾镶翎这才满意地点头,又换上亲切笑容:“好了,今日是你大喜前的姐妹叙话,不必如此拘谨。来人,把本宫给妹妹带的添妆抬上来。”

几名宫人鱼贯而入,捧上锦盒,里头尽是珠宝华服。顾镶翎亲自为顾轻尘簪上一支金凤步摇,柔声道:“妹妹,好好当你的王妃,莫要让本宫失望。”

顾轻尘低头:“谢娘娘厚赐。”

——

顾镶翎离去后,丫头又来报:“相爷请二小姐去书房叙话。”

顾轻尘随她转入书房,顾致远正负手立于山河图前,背影肃穆如松。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道:“来了?”

顾轻尘跪下:“女儿见过父亲。”

顾致远转身,目光如刀:“起来吧。”他打量她片刻,淡淡道,“三日后你便是摄政王妃,有些话,为父需与你说明白。”

顾轻尘垂首:“父亲请讲。”

顾致远沉声道:“摄政王权势滔天,皇上虽为君,却不得不忌惮三分。你嫁过去后,需时刻牢记自己是顾家女,一切以皇后娘娘的指令为先。若王爷有异动,即刻传信回府,明白吗?”

顾轻尘指尖微颤,轻声道:“女儿明白。”

顾致远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你生母的性命,全系于你一念之间。若敢背叛顾家……”他未说完,但眼中的寒意已说明一切。

顾轻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女儿定不负父亲所托。”

顾致远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她的肩:“去吧,好好准备婚事。”

回到玉兰苑,顾轻尘屏退众人,独自立于窗前。月光洒在身上,这一日,比在大厨房的一月都令人疲惫。

窗外树影婆娑,夜深人静,玉兰苑内只剩几盏微弱的烛火摇曳。她轻轻摩挲着宫嬷嬷给的半块玉珏,陷入沉思。今日皇后与顾致远的警告犹在耳边,她虽表面顺从,心底却已盘算着如何在这盘棋局中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顾轻尘微微一笑,随即道:“嬷嬷来了。”

宫嬷嬷一身素衣,发间银丝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她缓步走近,目光落在顾轻尘手中的玉珏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嬷嬷深夜前来,可是有事?”顾轻尘起身相迎,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亲近。

宫嬷嬷轻叹一声,在桌旁坐下:“老奴便要回宫复命了,临行前,有些话想与姑娘说说。”

顾轻尘为她斟了一杯茶,温声道:“嬷嬷请讲。”

宫嬷嬷接过茶盏,指尖轻轻摩挲杯沿,似在斟酌言辞。片刻后,她抬眸直视顾轻尘:“姑娘可是为今日,皇后的话伤心?”

顾轻尘微微一笑:“说伤心就过了,我只不过在想如何做到娘娘满意。”

宫嬷嬷摇头,声音低沉,“老奴在宫中三十余载,见过太多如你这般的姑娘——被家族当作棋子送入深宫或权贵府邸,最终沦为弃子。棋子,终究是无法满足执棋人的。”

顾轻尘指尖微颤,茶盏中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宫嬷嬷继续道:“这三月,我观你身上有股韧劲,像野草,看似柔弱,却能在石缝中扎根生长。”她目光深邃,“你定不是那等逆来顺受之人。”

顾轻尘沉默片刻,微怒道:“嬷嬷,你既知我处境,说这些又是何意?难道娘娘敲打完不放心,又要你来敲打一番?即便我再坚韧,不也要委全于权势?”

宫嬷嬷讶然,随即明白什么,笑道:“姑娘误会了,我随为宫里派来的教习嬷嬷,却也不是皇后的人。”

什么?这回换顾轻尘惊讶。

宫嬷嬷望向窗外月色,眼中浮现一丝怅惘:“是皇太后她老人家,不放心,才派老奴来教导姑娘的。”

皇太后?先皇的生母,今上的祖母,摄政王的……母妃?

宫嬷嬷收回目光,对着满脸疑惑的顾轻尘道,“没错,皇太后她老人家,听了外面的传言既生气又无奈。王爷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一路多艰难,她最清楚。如今,这满琅城,也就她最操心王爷的亲事了。”

顾轻尘了然,难道那深冷宫墙下还有真情?深吸一口气,歉然道:“抱歉。”

宫嬷嬷不在意:“您今日被顾家人轮流敲打,会恼是自然的?”

她凑近一步,声音几不可闻,“摄政王并非如传言那般冷酷无情,若你能得他信任,未必没有翻身之日。”

顾轻尘眸光微动:“嬷嬷似乎对王爷很了解?”

宫嬷嬷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老奴在宫中多年,有些事……不便明言。但你只需记住,王爷心善,能变是非。”

顾轻尘心领神会,郑重颔首:“多谢嬷嬷指点。”

宫嬷嬷起身,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递给她:“这是老奴这些年整理的宫中秘闻与生存之道,你且收好,或许有用。”

顾轻尘双手接过,指尖触及册子时,感受到宫嬷嬷掌心传来的温度。她忽然眼眶微热,低声道:“嬷嬷大恩,轻尘铭记于心。”

宫嬷嬷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难得柔和:“姑娘,前路艰险,但老奴信你能闯出一片天。”她转身走向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道,“那块玉珏……若他日有难,可凭它寻一位故人相助……”

顾轻尘眨巴眼,等着她说下去,宫嬷嬷瞧她这俏皮样甚是可爱,不由一笑,到底是个孩子心性。不由卖起了关子:“他日你信任王爷了,就把玉珏给他,让他给你寻人帮助。”

顾轻尘咂舌,这到底说了个啥?

“夜深了,老奴该走了,姑娘保重。”

顾轻尘深深一拜:“嬷嬷保重。”

宫嬷嬷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唯有月光洒在门槛上,映出一道清冷的痕迹。顾轻尘站在窗前,望着满天星辰,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坚定的笑意。

“棋子又如何?”在宫嬷嬷听不到的地方顾轻尘轻声自语,“终有一日,我要让这棋盘……为我所用。”

夜风拂过,玉兰花的香气弥漫开来,仿佛在无声地回应她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