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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这是你们的二姐

书名:庶女轻尘 分类:现言 作者:石矶酱酱 更新时间:2025-04-13 20: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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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顾轻尘也有早课了,她的早课是分开上的,毕竟她这边是速成班,不能跟着其他小姐的进度来。

“二小姐好,我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礼仪嬷嬷,往后就由我教导您的礼仪,您唤我宫嬷嬷就行。”眼前的嬷嬷约莫三十,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却言行举止都很端庄。

顾轻尘点头“有劳宫嬷嬷了。”

宫嬷嬷仔细打量着眼前人,顾家人各个长得标致,全京城都知道顾相爷当年那是一等一的美男,不然也不会小小布衣娶到了侯府千金,从此平步青云。不过这位顾二小姐的气质与其他几位又有所不同。

不同于其他公子小姐的华丽贵气,这位小姐倒是周身一股子清冷的气息,却又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虽人淡如菊却也是人间烟花,就如同.....凌霄花,对这气质似乎有点熟悉,想到这里宫嬷嬷更深沉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人。

对于嬷嬷探究的目光,顾轻尘已经习以为常。从她恢复顾家小姐的身份以来,到处是这种眼光。

“听闻二小姐不曾念过书,更不曾习过礼仪。一切都要从头来,时间紧迫,虽有三个月的时间,可还要看二小姐的悟性。今日奴家就先教授二小姐行礼吧,在京城行礼是最常用也最重要的礼仪,尤其是到了宫中,这行错礼可是要杀头的。二小姐将来也是要面见宫中贵人的,就从宫中礼仪学起吧。”

“是。”

宫嬷嬷打开描金漆盒,取出根乌木戒尺,“先从走路开始。”

一刻钟后。

“啪!”

戒尺打在腿弯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顾轻尘疼的眼角禽泪,咬着牙,顶着青瓷碗在鹅卵石路上走了三个时辰。碗掉下来五次,膝盖淤青得没法看。

“小姐可知为何要用鹅卵石?“宫嬷嬷突然问。

我抹去滴进眼睛的汗:“磨去粗鄙。“

“是让你记住疼。“她声音忽然放轻,“宫里走错一步,比这疼百倍。“

“行礼时腰要再低三寸。“说着宫嬷嬷又开始指正顾轻尘行礼的姿势,戒尺突然点在顾轻尘后腰,“宫里的规矩,问安礼要见后颈。“

“王爷可是上阵杀敌的大元帅,他每日都坚持刻苦训练,你身为王妃,若不能勤勉贤惠,不能伺候好王爷,岂不是陷害琅国大将!”宫嬷嬷踱步说这。

顾轻尘面上不显,心中却腹诽,若真是上阵杀敌的男子,又怎有空在意儿女情长,一国之将又岂能因为没有女人的伺候而消亡。

檀木尺带着风声抽下来,顾轻尘咬紧牙关没出声。这一下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整整两个时辰,她重复着同一个行礼动作,直到双腿发抖,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浸透。

“手要抬到这个位置。“宫嬷嬷用尺子挑起顾轻尘的手腕,“王爷赐茶时,衣袖不能碰到案几。“

顾轻尘的手臂已经酸得失去知觉,却仍要维持着看似轻松的姿势。她悄悄将重心移到左脚,不料宫嬷嬷的戒尺立刻抽在她右腿上。

“站姿如松,动一分便是失仪!“

————

“姑娘用茶。”接过丫鬟递来的水杯,顾轻尘也不端着了,直接猛口喝起来。一口干完,舒了口气,这学礼仪可比烧柴火磨人多了,这整日的,嬷嬷不让喝一口水,在大厨房还能趁人不注意偷嘴呢。

“姑娘今日也累了,奴婢已吩咐备好热水,待姑娘用些点心就可以去沐浴了。”

顾轻尘看着眼前的姑娘,看着与她年龄一般大,倒是个成熟稳重的性子,并没有因为她这个丫鬟出生的小姐而生出嫌隙,这顾镶翎调教出来的丫头果然不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顾轻尘问。

“奴婢春兰。”丫头恭敬的回答。

“几岁了?”

“奴婢二十。”

“哦?比我还长几岁,那我该唤你姐姐了。”

“万万不可,奴婢,只是奴才,是服侍姑娘的。姑娘是主子,怎能跟姑娘称呼姐妹。”春兰认真的样子倒是很好看。

轻尘也不再多言,今日着实累着了,宫嬷嬷念在她今日第一天学,也怕一口气累坏了,因此午膳后让她自行活动,今日里起的早,又被折磨了一天,现在她得补个觉。

“我去睡会儿,除夫人来寻叫我,其他的事莫打扰我。”

“是。”见顾轻尘睡下,春兰退去,在外厢房门口处绣墩子。

——

第二日,顾轻尘的苦修便正式开始了,连日来,都是天未亮就被唤,没人上午不是习字就是弹琴,下午不是踩石子就是头顶花盆练站姿。

午膳时分,顾轻尘终于得以喘息。春兰红着眼睛为她揉着淤青的手腕:“姑娘,这哪是教规矩,分明是折磨人!“

看着丫头红了眼,顾轻尘倒是好笑。她一个做惯粗活的人,这点伤不算什么。倒是这丫头有趣,按里她这里的丫头都是宫里赏的人,少说也是顾镶翎的人。

这宫嬷嬷也是顾镶翎派来折磨她性子的,这丫头应是与嬷嬷一条心的。你看其他几个丫头,就看不到半点对她的心疼。平日伺候她,也是例行公事的感觉。可这个丫头,却好似真的把她当主子。

“无妨,倒是姐姐别哭花了妆。”春兰比她大一月。

“二小姐,奴婢,怎当地起您姐姐,皇后娘娘才是您姐姐。”春兰错愕,后惊慌的说道。

看她这俏丽呆美人样,到倒是把轻尘逗笑了:“无妨,只我们私下叫。”

正说着,冬梅秋菊带了午膳进来。顾轻尘望着食盒里冷掉的饭菜——这是故意拖延时间导致的,顾轻尘知道宫嬷嬷是皇后的人,自然要替主子给我下马威。

今日下午的课程更令人难熬。宫嬷嬷要求她顶着装满水的青瓷碗行走,稍有晃动便是一顿责打。到日落时分,顾轻尘的脖颈已经僵直得不能转动,裙摆下的小腿布满红痕。

“明日寅时,老奴在此候着二小姐。“说完宫嬷嬷行完礼待顾轻尘回了礼她才离去。

当夜,顾轻尘发起了低烧。

在顾家多年,除了七岁那年烧过最严重的一次,后来倒是没在烧过。居其他厨娘说,那日若不是孙大娘冒着大雨去求相爷找太医,她或许就没命了。大家纷纷感慨,孙大娘待她真是比亲如母女,比起对她不管不问的姨娘,孙大娘确实给她了所有的母爱。

只是她至今想不明白,孙大娘是如何求得顾致远请太医的,她只是顾家一个不想认的庶女,孙大娘更只是一个厨娘,顾相爷何以因为她冒雨求见就答应请太医?孙大娘又如何想到让顾致远请太医?

疑点重重,晃了晃脑袋,算了不想了,那之后她随救过来了,但依然是顾家的烧火丫头,人人以为相爷是要认这个女儿,但是并没有。只不过……没想到如今还是认了。

她让春兰取来薄荷油涂在太阳穴,又用热毛巾敷在淤伤处。更关键的是,她翻出了在厨房当差时偷学的穴位按摩法——这是从前老厨娘教她的,能缓解肌肉酸痛。也是那次高烧之后,孙大娘教她的。

次日,天还未亮,顾轻尘就被贴身丫鬟冬梅唤醒。她匆匆梳洗完毕,赶到后院专设的习礼堂时,宫嬷嬷已经端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握着一根细长的檀木戒尺。

“二小姐来得迟了。“宫嬷嬷眼皮未抬,声音冷得像冰,“宫中贵人寅时便要起身梳妆,您这般懒散,如何服侍王爷?“

顾轻尘看了眼窗外刚泛起的鱼肚白,知道这是故意刁难,却也不争辩,只福身行礼:“嬷嬷教训得是。“

宫嬷嬷故意将茶水泼在她裙子上时,顾轻尘没有像预期中惊慌失措。她缓缓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请嬷嬷责罚。“

这个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宫嬷嬷愣住了。按照计划,顾轻尘应该手忙脚乱地擦拭衣裙,这样她就能以“举止粗鄙“为由加重惩罚。

“老奴听闻二小姐昨日病了?“宫嬷嬷眯起眼睛,“今日看着倒精神。“

“托嬷嬷的福。“顾轻尘抬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轻尘愚钝,唯有勤能补拙。昨夜温习嬷嬷所教至三更,总算有些心得。“

接下来的训练,宫嬷嬷没有之前严苛,或许是轻尘做的好,或许也是怕她身子熬坏误了婚期。

一晃月余过去,顾轻尘“偶然“让宫嬷嬷发现她在月下练习行礼的身影。那单薄的身影在青石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每一个动作都标准得挑不出错处。

“嬷嬷。“顾轻尘假装刚发现来人,慌忙行礼,“轻尘只是怕白日学得不够...“

宫嬷嬷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二姑娘请起吧。“这一刻,老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在宫中三十年,见过太多贵女,却从未见过这样坚韧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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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顾轻尘的礼仪突飞猛进时,顾镶筱坐不住了。这日她故意带着丫鬟“路过“习礼堂,看见顾轻尘头顶瓷碗的样子,掩嘴轻笑:“哟,二姐姐这是在演杂耍么?“

瓷碗应声而落,碎成数片。

“三小姐!“宫嬷嬷厉声道,“老奴奉皇后娘娘之命教导二小姐,您这是要干扰懿旨?“

顾镶筱脸色煞白。这个罪名她担不起,只得悻悻离去。但转身时,她没看见顾轻尘唇角转瞬即逝的笑意——方才那碗,是她自己故意松动的。

经此一事,宫嬷嬷对顾轻尘的态度微妙地改变了。她开始真正传授些宫中生存的诀窍:如何从步摇的晃动幅度判断贵人心情,怎样在敬茶时借衣袖遮掩试毒...

“二小姐可知,为何老奴先前那般严厉?“某日课后,宫嬷嬷突然问道。

顾轻尘将一盏温度刚好的茶双手奉上:“轻尘明白,深宫似海,嬷嬷是在救我性命。“

宫嬷嬷接过茶,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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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顾轻尘刚结束晨练,正沿着回廊往自己院里走,迎面却撞上了顾镶筱和她的贴身丫鬟。

顾镶筱一身华贵锦裙,发间珠钗摇曳,见顾轻尘一身素净衣裙,不由轻蔑一笑:“哟,这不是咱们的二姐姐吗?听说听说都要当王妃了,怎么还穿的这么寒酸?”

顾轻尘神色平静,微微福身:“三妹妹。”

顾镶筱见她这般淡然,心中更是不快,故意走近一步,用帕子掩鼻,皱眉道:“怎么身上还有股子油烟味?到底是灶下待久了,洗都洗不净。”

顾轻尘不恼不怒,只淡淡一笑:“三妹妹嗅觉倒是灵敏,不过妹妹若嫌味道重,不如站远些,免得熏着了。”

顾镶筱没料到她这般回击,一时语塞,随即冷哼一声:“装什么清高?以为学几天规矩就能飞上枝头了?王爷府上可容不得粗鄙之人!”

顾轻尘眸色微深,却依旧含笑:“妹妹说的是,轻尘自当谨记。”

顾镶筱见她油盐不进,心中更怒,正欲再讥讽几句,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三姐姐怎么在这儿?”顾镶云款款走来,眉眼温婉,手里还捏着一把绣花团扇,轻轻摇着,“二姐姐刚练完规矩,想必累得很,三姐姐何必这时候打扰?”

她这话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顾镶筱果然更恼:“谁打扰她了?一个烧火丫头,也配我费心思?”

顾镶云故作惊讶:“三姐姐慎言,二姐姐如今可是皇后娘娘钦点的未来王妃,这般说话,若传出去……”

“传出去又如何?”顾镶筱冷笑,“她算什么东西?也配——”

“三妹妹。”顾轻尘忽然开口,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宫嬷嬷说过,闺阁女子,言行需谨慎,免得祸从口出。”

顾镶筱一噎,想起宫嬷嬷是皇后派来的,若真被她听见自己这般放肆,怕是不妥。她咬了咬唇,终究没再说话,只狠狠瞪了顾轻尘一眼,甩袖离去。

顾镶云见顾镶筱被堵得无话可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换上温柔笑意:“二姐姐别放在心上,三姐姐性子直,说话难免冲了些。”

顾轻尘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四妹妹有心了。”

顾镶云被她这一眼看得莫名心虚,总觉得顾轻尘似乎早已看透她的心思,只好讪讪一笑,找了个借口离开。

待两人走远,春兰才愤愤道:“小姐,她们分明是故意找茬!”

顾轻尘神色淡然,轻轻拂了拂衣袖:“无妨,顾镶筱性子急躁,顾镶云心思深沉,但她们越是这样,越容易露出破绽。”

春兰不解:“小姐的意思是?”

顾轻尘唇角微勾:“顾镶云想借顾镶筱的手对付我,那我就让她们自己斗。”

顾镶筱的傲慢是摆在明面上的,但顾镶云的笑里藏刀,才是最需防备的。

顾镶云自以为行事隐秘,却不知顾轻尘在顾府摸爬滚打多年,早已将府中的人情世故看得通透。

那日傍晚,春兰匆匆回房,低声道:“小姐,奴婢发现四小姐身边的翠柳这几日常往咱们院里跑,还偷偷塞银子给洒扫的小丫鬟春桃。”

顾轻尘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春桃是顾府的丫头,不是宫里的人,她唇角浮起一丝冷笑:“果然耐不住了。”

她搁下笔,从妆匣底层取出一枚精巧的银簪,递给春兰:“去,让春桃来见我。”

春桃战战兢兢地跪在顾轻尘面前,额头抵地,声音发颤:“二小姐饶命!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糊涂……”

顾轻尘并未斥责,反而亲手扶她起来,温声道:“你家中弟弟病重,急需银钱抓药,是不是?”

春桃一愣,随即红了眼眶:“小姐怎么知道……”

顾轻尘将银簪递给她:“这簪子你拿去当了,足够你弟弟的药钱。至于四小姐那边……”她微微一笑,“她让你做什么,你照做便是。”

春桃惊愕抬头:“小姐?”

顾轻尘眸色幽深:“只是,她给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件东西,你都要先来告诉我。”

春桃恍然,连忙叩首:“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听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