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血色倒计时

　　消毒水味儿冲进鼻腔时，苏未央发现自己的手正插在别人胸腔里，黏糊糊的蓝血顺着战术手套往伤口里灌。她触电般缩手，指关节擦过冰凉的金属工牌——那倒霉蛋胸口的荧光编号TF-3079，活像夜店门口的霓虹灯。

第三次警告，再动就电击。机械女声从头顶传来。苏未央抬头看见自己像腊肉似的被五根铁链吊在半空，暗红的血珠正违反重力顺着铁链往上爬，在天花板上画彩虹。

顾临川你他妈...脏话卡在喉咙里。二十米开外，那疯子监察官正踩着个研究员的后颈，蓝血顺着军靴往下滴。三个白大褂像被电击的青蛙似的抽搐，太阳穴插着绣花针粗细的铁链。

根据条例第九章...顾临川刚开口，苏未央突然发现被他踩着的研究员戴着婚戒——戒指内圈刻着致我的时空旅人，正是她上个月亲手发给优秀员工的纪念品。

铁链突然勒紧。研究员喉咙里爆出杀猪般的惨叫，皮肤下突然亮起蛛网似的蓝光。苏未央右耳的暗红耳钉突然烫得像烙铁，视网膜上跳出鲜红的倒计时：3、2、1

砰！

脑袋炸开的瞬间，苏未央被溅了满脸蓝血。那血遇冷结成冰渣子，在顾临川制服上拼出神秘符号，活像小学生用尺子画的几何图形。

记忆体TF-3079已清除。机械音刚落，苏未央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眼睁睁看着无头尸体融成蓝色果冻，冻成扭曲的冰雕——跟她开发的时光沙漏系统里删除记忆体的特效一模一样。

你杀的是活人！她嗓子哑得像砂纸，他们的记忆明明备份在云端...

顾临川甩手又捅穿个研究员的眉心。这次苏未央看清了，那人眼珠子突然分裂成无数个同心圆，每个圆圈里都映着二十年前孤儿院的破秋千。

看清楚了。他松手任尸体倒下。飞溅的蓝血在空中画符，活像道士开坛作法。

苏未央突然浑身发烫，血管里金线乱窜。第三个研究员被绞碎时，喷出的蓝血刚好补全了地上的鬼画符——是个带箭头的圆圈。

快...逃...她无意识念出符号含义，战术手套被冷汗浸透。顾临川胸口的监测器突然发疯似的尖叫，数值从0.03开始狂飙。

吊着的铁链突然回收。苏未央从三米高空摔下来，却被蓝色果冻接住——那些记忆体化的液体正像活蛆似的蠕动。

果然能看懂。顾临川碾碎冰渣，悬浮的碎片组成数学矩阵，第1024次实验总算...

苏未央暴起掐他脖子，指尖在离皮肤0.3厘米处僵住。血管里喷出的金线组成克莱因瓶屏障，把她俩困在透明结界里。

你他妈拿真人当实验品！她盯着顾临川锁骨渗出的粉雾，这玩意跟记忆消除剂一个味儿，这些人都被你改造成U盘了对吧？

警报灯突然血红。上百个液氮舱同时炸开，苏未央被弹窗糊了满脸。顾临川扯开制服，露出心口发光的水晶芯片——跟她耳钉上的花纹严丝合缝。

时光沙漏的锚点，是用我的命堆出来的。铁链突然缠住她的腰往地缝里拽，你血管里流的，是我死过1023次的记忆。

耳钉炸出红光。地板轰然塌陷，苏未央坠入数据深渊。峭壁上钉着无数个自己，胸口插着水晶芯片，荧光倒计时23:59:59刺得她睁不开眼。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顾临川的声音从深渊传来。苏未央的手套融化，指尖碰到数据流的瞬间，无数毒蛇钻进血管。

再睁眼是纯白空间，漂浮的蓝冰里冻着顾临川的各种死法——被黑洞嚼碎、被恒星烤化、被病毒分解成像素点...

我的记忆坟场。顾临川从冰里渗出，监测器显示0.00的死亡数值，你爹当年用你记忆造我时，在DNA里埋了后门。

耳钉咔地裂开，黑水凝成二十年前的画面：七岁的她埋铁盒，少年顾临川在树上刻快逃，手指滴着血。

放屁！苏未央后退踩碎冰块。释放的死亡投影裹住她——这次是顾临川被自己的铁链绞碎心脏。

你血管39%的数据化，是吸收我死亡记忆的副作用。顾临川从背后贴上来，铁链挑开她衣领，超过50%就会...

苏未央突然抓过铁链捅进自己心口。金血喷在监测器上，0.00瞬间飙到10.3。整个空间开始崩塌，蓝冰融成数据海啸。

你疯了！顾临川的铁链乱舞。苏未央在剧痛中狞笑，她的金血正在腐蚀对方——这是老爹设计的基因病毒。

塌陷的穹顶砸下记忆碎片。苏未央看清真相：少年顾临川泡在培养舱，胸口连着婴儿床的数据线，屏幕显示γ号容器99.9%。

原来我才是刽子手。她咳着血沫，任由数据心脏炸开。顾临川的制服化成量子泡沫，最后的话混在爆炸声里：铁盒...能翻盘...

白光吞没一切。再醒来时，苏未央躺在废墟里，耳钉渗着雪松味的蓝液。十五米外，顾临川的制服碎片烧成灰，拼出刺目血字：23:59:59后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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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未央抹了把脸上的蓝血，黏糊糊的触感让她想起食堂的果冻酸奶。顾临川的制服碎片还在燃烧，灰烬组成的倒计时刺得她眼疼——23小时59分59秒，这他妈比双十一倒计时还惊悚。

哐当！

身后液氮舱残骸突然炸开，窜出个浑身冒蓝光的怪物。那东西长着研究员的脸，脖子却拧成麻花，手指进化成数据线，活像手机充电器成精了。

记忆体变异！苏未央连滚带爬躲过一记数据鞭，战术靴在冰面上打出溜冰。变异体太阳穴的神经锁探针滋滋冒电，正是顾临川刚才捅人用的那款。

死透了还诈尸！她抄起半截铁管砸过去，却见那怪物胸口突然裂开，弹出个全息屏——【容器γ号同步率突破60%】。

铁管当啷砸在冰雕上。苏未央突然意识到，这鬼东西眼珠子分裂的同心圆，跟刚才被灭口的研究员一模一样。变异体喉咙里发出顾临川的声线：东南区数据库...密码是你生日...

去你大爷的！苏未央抡起液氮罐砸过去，罐身上小心低温的警示贴还在反光。怪物被冻住半张脸，另半张却扯出个诡异笑容：你血管数据化41%了。

耳钉突然发烫，视网膜跳出红色警告。苏未央低头看见自己血管里的金线正往心脏窜，皮肤下像有千万只蚂蚁在钻。变异体趁机扑来，数据线手指直插她咽喉。

咔嚓！

冰锥贯穿变异体脑袋的瞬间，苏未央看见顾临川站在三米外，手里掂着半截生锈的铁链。他制服的左袖整个没了，露出机械义肢——等等，那金属关节上怎么刻着她七岁的涂鸦？

能动了就赶紧滚。顾临川甩过来的ID卡砸在她胸口，卡片背面用口红画着歪扭的蝴蝶，B2通道有辆没装追踪器的货车。

苏未央捏着ID卡，瞥见他后颈渗出的蓝血里漂着金丝，跟她血管里的同款：你也在数据化？

回应她的是声冷笑。顾临川突然拽过她手腕按在墙上，机械手指戳向她心口：摸到跳动的芯片没？这是你爹埋的炸弹，倒计时结束就会...

变异体的残肢突然暴起，数据线缠住顾临川脚踝。苏未央趁机挣脱，却听见滴滴两声——自己锁骨下的皮肤突然透明，露出微型倒计时器，鲜红的23:59:48跳成23:59:47。

你俩搁这演科幻丧尸片呢？她边骂边往通道跑，身后传来血肉被撕碎的黏腻声。顾临川的机械臂拧断变异体脖子的响动，让她想起小时候捏碎方便面的手感。

B2通道冷得像停尸间。苏未央找到那辆印着冷链运输的破货车时，方向盘上粘着坨可疑的蓝色凝胶。她拧钥匙的手直打颤，后视镜突然映出张血肉模糊的脸——副驾驶座上赫然堆着七八个金属盒，每个都在渗黏液。

密码错误。车载AI的机械音吓得她差点蹦起来。苏未央咬牙把耳钉怼进识别器，中控屏突然播放监控录像：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五岁的她正往培养舱塞棒棒糖，舱里泡着的赫然是少年版顾临川！

方向盘咔嗒弹出针管。苏未央盯着【γ号稳定剂】的标签，听见身后传来军靴声。顾临川拎着变异体的脑袋扔进后车厢，蓝血溅在椅背形成新倒计时：23:59:12。

打了能变奥特曼？她晃着针管。

能让你死慢点。顾临川扯开领口，心口的芯片正在融化。中控屏突然切换画面，上百个变异体正从实验室涌出，领头的居然顶着她爸的脸！

货车引擎轰鸣着冲出去时，苏未央瞥见顾临川在输密码。他机械臂弹出的虚拟键盘上，赫然是她最爱用的手势密码——画个蝴蝶再比中指。

你监视我？

是你蠢到用同一套密码十五年。顾临川猛打方向避开坠落的水管。货车撞碎玻璃幕墙冲上高架桥，后视镜里追来的变异体手脚并用爬得比蜘蛛还快。

苏未央攥着针管往胳膊扎，液体推进血管的瞬间，眼前炸开走马灯——五岁生日那天，父亲让她给培养舱的玩具喂糖，少年顾临川隔着玻璃对她比口型：快逃。

坐稳！顾临川突然急刹。货车在桥面擦出火星，前方道路被炸出十米宽的缺口。苏未央的额头磕出个包，抬眼看见桥对面停着架改装直升机，舱门处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萝莉。

你姘头？她指着那姑娘。

你妹。顾临川的机械臂弹出抓钩，苏小柒，三年前被你删掉的克隆体。

苏未央差点把针管掰断。那萝莉跟她长得九成像，举着的平板上显示着【容器γ号同步率71%】。更惊悚的是，直升机舱里堆满金属盒，每个都刻着未央の宝藏。

货车腾空的瞬间，苏未央看见苏小柒按下起爆键。追在最前的变异体突然集体自爆，蓝血在空中拼成个巨大的倒计时：23:58:01。

欢迎回家。苏小柒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直升机舱里弹出束缚带把苏未央捆成粽子。顾临川摘掉变声器，露出本音：现在开始第二阶段实验。

苏未央盯着他后颈浮现的金属盒纹身，突然笑了：你们真觉得能控制我？她咬碎后槽牙的假牙，薄荷味的气体瞬间充满机舱——正是顾临川最讨厌的牙膏味。

混乱中她撞开机舱门，狂风灌得人睁不开眼。苏未央纵身跃下的瞬间，看见顾临川跟着跳来，机械臂弹出降落伞的刹那，被她用腿绞住脖子。

告诉你个秘密。她在呼啸的风声中大喊，我设置的密码根本不是生日！

耳钉突然爆开，暗红色粉末混着血沫糊了顾临川满脸。苏未央在急速下坠中摸到他后颈的金属盒纹身，指甲狠狠抠进去——

警告！容器γ号强制苏醒！

电子音响起时，苏未央的血管金线突然暴走。无数记忆画面涌入大脑：顾临川在三千次轮回中为她而死的场景，每次重生都带着她的一缕头发。而金属盒最深层的秘密，竟是父亲用她的基因编写的弑神代码。

两人坠入江面的瞬间，苏未央的瞳孔变成数据流的淡金色。她在水下睁开眼，看见顾临川的机械义肢正在融化，露出藏在里面的银白钥匙。

终于...他张嘴吐出串气泡，比了个二十年前的口型：找到你了。

江底突然亮起无数蓝光，金属盒组成的巨型矩阵浮现。苏未央握紧钥匙的刹那，倒计时定格在23:57:33，整个世界开始量子化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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