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雪松警报

　　第三次闻到警报器飘出的雪松香时，苏未央对着监控屏翻了个白眼：顾临川，你又在杀我的记忆体！

通风口喷出的青雾在实验室顶棚结霜，把她冻得直搓手。右耳垂那枚暗红耳钉突然发烫，烫得她差点蹦起来——这破警报系统总爱把危险信号调成松木精油味，搞得她现在闻到高档香薰就手抖。

让我看看这回死的又是谁...她拍着键盘调出监控，指甲油在操作台磕掉一块。屏幕蓝光炸开的瞬间，液氮舱里那个银白色身影正把铁链捅进某个姑娘眉心，动作熟练得像在串糖葫芦。

等等，这姑娘左眼下的泪痣怎么这么眼熟？

顾临川你大爷！苏未央一脚踹在主机箱上，上个月刚删的失败品也值得你大半夜来灭口？她盯着监控里男人制服袖口凝结的蓝晶，那里面晃动的秋千架虚影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耳钉突然发出开水壶烧开般的尖啸，视网膜上炸开血红警告。她手忙脚乱想关警报，却发现血管里淡金代码正跟窜稀似的往外涌——三个月前修系统感染的数据病毒又发作了，这次直接把她的血小板改造成了发光弹幕。

警告个屁！她扯下手套把手插进数据漩涡，疼得龇牙咧嘴却看清了诡异画面：七岁的自己正蹲在孤儿院秋千下埋铁盒，树后偷看的少年顾临川制服扣子渗着血，活像偷糖被逮住的小屁孩。

防爆门融化的滋滋声吓得她原地弹射。顾临川拎着铁链晃进来，链条上还挂着那个濒死的自己，液氮白雾从他肩头往下淌，整个人像刚从冰箱爬出来的雪糕刺客。

第1024号冗余数据...他刚开口就被苏未央怼回去：你当这是在超市扫货呢？还带编号的！作战靴狠狠碾碎地上抽搐的记忆体，溅起的发光液体在她脸上画了道金纹，活像偷吃没擦嘴的猫。

空气突然扭曲成哈哈镜，顾临川的铁链喷出粉雾。苏未央边躲边骂：又拿记忆消除剂唬人！上次喷完害我忘了最爱吃的火锅店地址...话没说完就噎住了——那些粉雾竟凝成无数小秋千，每个上面都坐着死相各异的自己，跟恐怖主题旋转木马似的。

你血管数据化超39%了。顾临川扫描仪似的蓝眼睛盯得她发毛。苏未央反手把血手套砸向监控，血珠在空中炸成加密表情包：要你管！上周谁把系统搞崩溃的？

耳钉突然发出婴儿哭嚎般的锐响，地上抽搐的记忆体像气球似的鼓起来。苏未央抄起实验板当盾牌：顾监察官，你每杀我一个记忆体，时砂系统就多道裂痕...话没说完记忆体砰地炸开，溅了她满脸发光黏液。

黏液在空中拼出绝密档案——【容器γ号培育日志：用苏未央记忆培育的量子生命体，代号：顾临川初代】

实验室突然地震般倾斜，液氮舱像保龄球瓶接连炸裂。冰晶乱飞中苏未央瞥见顾临川锁骨下的蝴蝶疤，跟她七岁捡的生锈铁片一模一样。这发现比实验室塌了还惊悚。

别碰那个铁盒！顾临川铁链卷着她腰甩向逃生口时，她后脑勺磕在墙上眼前发黑。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男人徒手撕开数据黑洞，制服上的熵值监测器终于开始蹦迪似的狂跳。

昏迷前她突然顿悟——所有濒死的自己喊的都不是顾临川，而是二十年前树后那个偷窥的苍白少年。耳钉灼痛中她骂了句脏话，这他娘比八点档狗血剧还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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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川拎着苏未央的衣领冲出实验室时，她后脑勺还嗡嗡响得跟被驴踢过似的。身后轰隆一声巨响，价值三千万的液氮舱炸成烟花，气浪掀得她一头撞在顾临川胸口——好家伙，这胸肌硬得跟防弹装甲有一拼。

你属秤砣的吗？顾临川单手把她甩上逃生梯，作战靴踩得金属台阶哐哐响。苏未央扒着栏杆往下瞅，差点把早饭吐出来——整个地下实验室像个被熊孩子捏变形的易拉罐，数据洪流裹着记忆体的残肢在天上乱飞，活脱脱科幻版丧尸围城。

抓紧！顾临川突然把她按在墙上。苏未央还没骂出声，就见三根神经锁链条擦着她鼻尖飞过，把追来的机械警卫钉成了烤串。铁链上滋滋冒电光，映得他侧脸跟鬼片反派似的。

你杀人上瘾是吧？她摸到腰间数据卡还在，暗戳戳往终端里插。全息屏刚弹出来就被顾临川一巴掌拍碎：再敢碰终端，我把你手指头冻成冰棍儿。

逃生梯突然剧烈震颤。苏未央一抬头，差点被晃瞎眼——头顶通风管道炸开个大洞，午夜的月光混着雪松香瀑布似的浇下来。顾临川拎小鸡似的把她拎到洞口，月光下他锁骨那个蝴蝶疤泛着诡异的蓝光，跟她耳钉的裂痕节奏一致地闪烁。

跳。他声音冷得能结冰碴子。

你当拍动作片呢？苏未央扒着洞口边缘往下看，三十米高空下是管理局的空中花园，喷泉池里游着基因改造的荧光锦鲤，我恐高！我

话没说完就被踹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炸成尖叫，失重感让她胃里翻江倒海。闭眼前最后一秒，她看见顾临川跟着跃下的身影被月光切成两半——银白制服那半还是冷面监察官，黑影笼罩的那半却浮现出少年单薄的身形。

噗通！

冰凉的池水呛进鼻腔，苏未央扑腾着抓住块浮板，定睛一看差点骂娘——这他妈哪是浮板，分明是食堂大妈剁排骨的砧板！远处传来机械犬的电子吠叫，她赶紧狗刨式往岸边蹿。

手腕突然被铁链缠住。顾临川从水里冒出来时，湿透的制服紧贴在身上，月光给他镀了层蓝盈盈的边。苏未央突然发现他右耳垂也有个凹陷，跟她戴耳钉的位置分毫不差。

看够没？铁链一扯把她拽到跟前，两人鼻尖差点撞上。他呼吸间带着雪松冷香，混着池水的铁锈味，东南角垃圾处理站，有辆没上锁的悬浮摩托。

你怎么知道？

上周刚偷过。他说得理直气壮，拽着她往岸边游的手突然僵住。苏未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浑身的血都凉了——池面漂着几十个金属盒，每个都渗出淡蓝色黏液，盒盖上刻着她七岁时的笔迹：【苏未央の宝藏】。

机械犬的绿眼扫描灯扫过来的刹那，顾临川突然把她按进水里。苏未央憋气憋得肺要炸时，听见水面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这疯批居然把整个喷泉雕像拔起来当武器，砸得机械犬零件乱飞。

上车！他拎着湿漉漉的她甩上摩托。苏未央抱住他腰的瞬间，摩托引擎发出放屁似的闷响，歪歪扭扭冲上天际。夜风糊了她满脸头发，眯着眼看见后视镜里追来五艘武装飞艇，探照灯晃得跟迪厅镭射球似的。

抱紧了。顾临川突然猛打方向，摩托在空中划出个骚包的S型。苏未央的侧脸重重撞在他后背，疼得龇牙咧嘴：你驾照买的吧？

偷的。他还有空冷笑，单手从腿侧枪套抽出把造型奇葩的枪。苏未央定睛一看差点厥过去——这他妈不是食堂打饭的激光勺吗？怎么改装成脉冲炮了？

追兵的火力网罩过来的瞬间，顾临川突然把摩托拉升至极限高度。苏未央的耳膜被气压差刺得生疼，恍惚看见他脖颈处浮现出淡金色的神经接口，跟她手腕的数据化血管一个色号。

低头！他厉喝一声，摩托在空中倒翻360度。苏未央的胃跟着离心力甩到嗓子眼，余光瞥见顾临川对着下方连开三枪——激光勺射出的居然是食堂的麻婆豆腐！滚烫的辣油糊了追兵驾驶舱满屏。

趁着追兵手忙脚擦玻璃，摩托一个猛子扎进商业街的霓虹灯海。顾临川扯过件晾在阳台的碎花床单当伪装，苏未央闻着廉价洗衣粉味狂打喷嚏：你有病吧！偷人家老太太被单！

闭嘴。他油门拧到底，摩托从两栋摩天楼缝隙惊险穿过。苏未央的后背擦着玻璃幕墙掠过，看见倒影里自己乱成鸡窝的头发，和顾临川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金属盒钥匙纹身。

警报声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顾临川骂了句脏话，摩托突然垂直下坠。苏未央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看见地面快速逼近的垃圾处理站招牌——这疯批居然想玩自由落体！

撞击前的刹那，顾临川突然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苏未央的鼻尖撞上他胸口，闻到雪松香里混着股铁锈味。预想中的剧痛没来，摩托哐当砸进成堆的泡沫箱，惊起满天外卖塑料袋。

还活着？她从顾临川怀里探出头，发现这货正用看智障的眼神瞪她。摩托卡在垃圾压缩机里直冒黑烟，远处传来飞艇的轰鸣声。

顾临川突然扯开制服领口，露出心口那个钥匙纹身：听着，金属盒里装着...

话音未落，压缩机突然启动。苏未央被他拦腰抱起甩出去，眼睁睁看着摩托被压成金属饼。顾临川的后背重重撞在铁架上，她听见清晰的骨裂声。

你...

东南方向，第三个红色集装箱。他嘴角渗出血丝，把个U盘拍在她手心，用你耳钉读取，密码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苏未央愣住：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上周的任职仪式？

顾临川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齿在月光下森白骇人：1997年，孤儿院梧桐树下，你往我头上拍了块板砖。

记忆如电流击中大脑。苏未央的耳钉突然发烫，眼前闪过零碎画面——五岁的自己举着板砖，树下蜷缩着个浑身是伤的苍白少年，他手里攥着块染血的蝴蝶铁片。

追兵的脚步声逼近。顾临川突然把她推进集装箱，反手锁死铁门。苏未央疯狂拍打门板：你他妈给我进来！

记住，他的声音隔着铁门闷闷传来，别相信任何人的记忆，包括你自己...

爆炸的火光吞没了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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