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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双生肖像

书名:时光剧院:永恒的幕间 分类:灵异 作者:叩芳菲 更新时间:2025-03-13 14:3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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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喷泉池水浸透的衬衫紧贴着后背,袁云攥着怀表走向镇长宅邸。藤蔓撕开的门洞内传出风铃般的脆响——是珍珠发卡撞击水晶吊灯的声响,与第五章钢琴中坠落的蓝丝带系着的发饰如出一辙。

大厅墙壁上,两幅等高的油画在月光下形成残酷对仗。

左侧画框中,亚瑟与艾莉诺在玫瑰拱门下相拥。军装金线刺绣与婚纱珍珠光泽交融,怀表链子缠绕着两人交握的指尖。右侧画布却蒙着丧礼黑纱,掀开一角可见艾莉诺独坐空椅,膝头摊着烧焦的乐谱,未戴戒指的左手按在亚瑟墓碑拓印上。

你觉得哪幅更真实?

艾莉诺的嗓音混着松节油气味从画框后渗出。她苍白的手指划过婚礼画中亚瑟的脸,颜料突然开始剥落,露出底层狰狞的草稿——原本温柔的笑容被改绘成枪管抵住太阳穴的姿势。

袁云的视线突然模糊。掌心的齿轮疤痕渗出蓝血,滴落在地板缝隙间。血液渗入处,木质纹理扭曲成第三幅隐藏的画:艾莉诺抱着襁褓站在火场前,婴儿的襁褓纹样与袁云在旅馆见过的婚纱蕾丝完全相同。

永恒是最精致的谎言。艾莉诺的指甲抠进画布,黑纱下的讣告画传出婴儿啼哭,他用怀表偷走我的时间,却忘了把心跳还给我。

宅邸深处突然传来八音盒旋律。袁云循声踏上旋转楼梯,每一级台阶都在脚下化作灰烬。阁楼门前挂着褪色的捕梦网,网中央缀着的不是羽毛,而是半枚带血齿的怀表齿轮。

推开门的瞬间,咸涩的海风灌入鼻腔。

这不是阁楼,而是复刻的剧院后台化妆间。梳妆台上摆着未完成的奶瓶,珍珠发卡旁散落着止痛药片。镜面被血渍涂鸦覆盖,最新鲜的一行尚未凝固:他不该继承诅咒。

袁云触碰字迹时,镜中浮现出艾莉诺哺乳的幻象。婴儿后颈浮现齿轮状胎记,与她掌心疤痕如镜像对称。怀表中的合影突然发烫,袁云扯出照片时,发现背面多出一行小字:救救我们的……后面的字迹被血迹覆盖。

八音盒突然爆发出尖锐的变调。袁云掀开盒盖,弹簧上缠着缕金发——与他在钢琴击弦机中发现的发丝同源盒底镜面映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亚瑟举枪对准太阳穴的侧影。

你还不明白吗?艾莉诺的声音从八音盒齿轮间挤出,每当你试图改变过去,就会诞生新的囚笼。

宅邸剧烈震颤起来。袁云冲出阁楼时,楼梯已坍缩成时间漩涡。他在下坠中抓住吊灯锁链,看见两幅画作正在融合——婚礼画中的亚瑟将枪管塞进艾莉诺掌心,讣告画里的墓碑拓印浮现婴儿脚印。

重重摔回大厅时,怀表盖子弹开。

表盘玻璃内侧结着奶渍状污痕,袁云在朦胧中看到反光的自己:后颈浮现出与幻象中婴儿相同的齿轮胎记。

吊灯锁链在掌心勒出青紫淤痕。袁云坠落在拼花地板上时,怀表从指间滑脱,表盖弹开的脆响惊起一群铜质齿轮鸟。那些机械构造的夜莺绕着画框盘旋,鸟喙啄食油画颜料的碎屑,发出类似怀表上链的咔嗒声。

艾莉诺的裙摆扫过满地狼藉。她拾起怀表,指尖抚过表盘奶渍的瞬间,阁楼传来婴儿的啼哭——那哭声裹着奇异的金属回音,仿佛从生锈的留声机喇叭里渗出。袁云后颈的齿轮胎记突然发烫,皮肤下传来发条拧紧的震颤。

听见了吗?这是你本该拥有的心跳。艾莉诺将怀表贴在袁云胸口,齿轮鸟群突然俯冲下来,衔走他衬衫的第二粒纽扣。布料撕裂处露出锁骨下的皮肤,那里浮现出与婴儿襁褓相同的玫瑰纹绣。

宅邸深处飘来腐烂的玫瑰香。袁云循着气味穿过长廊,壁纸的鸢尾花纹在煤油灯下扭曲成怀表齿轮。尽头房间的门把手上悬着个褪色襁褓,蕾丝边沿缀满微型发条,随着他的靠近奏出安眠曲的片段。

推开门时,腐香骤然浓烈。

婴儿床悬浮在房间中央,四根怀表链条从天花板垂下,末端没入床栏雕刻的玫瑰纹。床内没有婴孩,只有件叠放整齐的白色连体衣,心口位置别着珍珠发卡——艾莉诺在雨中丢失的那枚。

袁云伸手触碰发卡,珍珠突然裂开,露出内部微型齿轮。床底的暗格弹开,滚出个琥珀色药瓶,标签写着**时间镇静剂-观测者专用**。瓶内残留的紫色液体正在沸腾,蒸汽在瓶壁凝成婴儿手掌的轮廓。

那是亚瑟的谎言。艾莉诺的声音从药瓶里传出,他抹去孩子的存在,以为这样就能保护我们……

话音未落,怀表链条突然绞住袁云手腕,将他拽向婴儿床。连体衣的袖口钻出荆棘状铜丝,缠住他的脚踝向床底拖拽。挣扎间,袁云瞥见床板底部的刻痕——是无数个正字,最新一笔还沾着蓝血。

地板在此时塌陷。

袁云坠入酒窖,成堆的橡木桶正在渗出紫色药液。酒液汇聚成溪流,托着个青铜摇篮浮到他面前。摇篮里铺着烧焦的乐谱,五线谱间爬满齿轮甲虫,它们正将《月光》残谱搬运到摇篮边缘,拼成句点状的弹孔。

看看你父亲的选择。

艾莉诺的幻影出现在摇篮旁,机械夜莺从她袖口飞出,衔来半截军装袖扣。袁云认出这是亚瑟在雨中幻象佩戴的饰物——此刻袖扣内侧的玫瑰纹章正在渗血,染红了摇篮中的青铜齿轮。

酒窖墙壁突然浮现出煤烟绘成的记忆:

亚瑟跪在摇篮边,将注射器刺入婴儿后颈。齿轮胎记在针尖下泛出蓝光,哭声逐渐被怀表的滴答声取代。艾莉诺冲进来时,亚瑟已经吞枪自尽,腕表链条缠着婴儿的襁褓,将他拽进尚未闭合的时间裂隙。

袁云的后颈胎记突然爆出电火花。他踉跄着扶住橡木桶,发现自己的倒影在酒液中扭曲——那张脸正在亚瑟与婴儿间飞速切换,最后定格为镜面裂痕般的虚影。

现在你知道了。艾莉诺的指尖划过袁云后颈,齿轮胎记开始逆向旋转,永恒是他留给你的诅咒,而我是困在诅咒里的囚徒。

宅邸外传来怀表报时的轰鸣。袁云冲出酒窖时,镇长宅邸正在分崩离析。油画中的婚礼玫瑰化作铁荆棘,讣告画的黑纱凝成沥青状物质,吞噬着沿途的一切。他攥紧襁褓中的珍珠发卡,在屋顶坍塌的瞬间跃入喷泉池。

池底铺满未拆封的信件。

袁云浮出水面时,怀表盖内侧的奶渍已凝固成翡翠色。月光下,小镇的齿轮藤蔓开出机械玫瑰,每片花瓣都是微缩的怀表盘,时针正指向3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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