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剑咒

　　剑鞘碎了。

漆黑的鞘身裂成三片，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牧劫锋盯着自己的右手食指——那道细如发丝的剑气仍在指尖流转，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

柳残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不可能……”他蹲下身，捡起一块碎片，“‘玄铁寒髓’打造的剑鞘，就算是葬剑阁的‘七绝剑气’也能封住……”

头顶的碎石不断坠落，锁魂鸦的尖叫声越来越近。牧劫锋一把拽起柳残针：“先离开这里！”

两人冲进石室后方的隧道。隧道很窄，岩壁上布满人工开凿的痕迹，每隔十步就嵌着一盏青铜灯，灯芯燃烧时发出淡淡的松香味。

“这是天工谷的逃生密道，”柳残针喘着气说，“通往山下的‘沉剑湖’。”

牧劫锋突然停下脚步。

隧道前方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个穿着灰色麻衣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赤着脚，怀里抱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最诡异的是她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剑奴……”柳残针倒吸一口凉气，“葬剑阁居然把‘活人锻剑’的禁术也用上了！”

小女孩歪了歪头，嘴角突然裂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哥哥——”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把手指……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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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劫锋的食指猛地刺痛！

小女孩浑浊的眼白突然泛起血色。

“嗤！”

她怀里的锈剑自动飞出，剑身在空中解体，化作数百根血红色的铁针！那些铁针每一根都刻着细小的符文，正是葬剑阁最阴毒的“噬剑钉”——专破剑气根基。

柳残针猛地推开牧劫锋：“闭眼！”

他残缺的小指突然亮起银光，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在两人面前展开。血针撞在屏障上，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

“这是‘小指剑阵’，”柳残针咬牙道，“我只能撑十息！”

牧劫锋看向自己的食指。白发缠绕处，一缕剑气正在不安地躁动。他忽然想起剑冢里那一剑——无物不斩的锋芒。

“让开。”

他一步踏出，右手食指向前点出。

“铮！”

纤细的剑光如琴弦震颤，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血针、锈剑、包括那个诡异的小女孩，都在弧光掠过的瞬间……

——一分为二！

小女孩的身体僵在原地。她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裂痕，她的身体便化作一堆锈铁片散落在地。

柳残针的屏障“啪”地碎裂。

牧劫锋的食指正在流血——强行出剑的反噬，比想象中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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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剑湖畔雾气弥漫。

柳残针用银针替牧劫锋缝合伤口，针尖每次穿过皮肉都会泛起一丝蓝光。

“你的体质特殊，普通金疮药没用。”他指了指湖心，“天工谷的典籍记载，只有‘藏剑之体’能驾驭‘本命剑’，历史上确实只出现过一人……”

“谁？”

“初代剑神。”柳残针收起银针，“但他在三千年前就陨落了，据说死前把自己的剑分散成了十份。”

牧劫锋望向湖面。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剑影沉在水底，像一片金属森林。

“我妹妹的‘剑咒’是怎么回事？”

柳残针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块青铜残片。残片上刻着半幅图案：一株柳树，柳条却是无数细小的剑刃。

“这是‘岐黄柳叶剑’的图谱残页，”他低声道，“上古时期，它是唯一能解‘剑咒’的神剑。”

牧劫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突然想起妹妹发病时的样子——皮肤下浮现出柳叶状的青痕，像是有无数细剑在血管里游走……

“轰隆！”

湖面突然炸开！

一道黑影破水而出，那是个全身裹在铁链里的怪人。他的右手没有手指，取而代之的是五把嵌入骨肉的短剑。

“无指剑魔……”柳残针面如死灰，“葬剑阁的执法长老！”

铁链怪人缓缓抬头，露出头盔下那张没有嘴唇的嘴：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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