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肉账薄

　　第七次停电发生时，陈阮正在解剖一只变异老鼠。战术匕首划开膨胀的腹腔，绿色脓液溅在防护面罩上，腐臭味穿透三层过滤棉。鼠类本该消失于末世的第三周，但这只从排水管钻进来的生物足有柯基犬大小，獠牙间还卡着半截人类手指。

【紧急任务：修复东侧电网缺口（剩余时间01:29:57）】

系统地图上跳动的红点让陈阮皱眉，缺口位置正好在物流园区幼儿园。他往战术腰带塞入两颗震撼弹，最后检查复合弩的激光校准点时，监控画面突然闪过人影。

五个幸存者正在翻越园区东墙。领头的光头男人用铁链拴着个戴眼镜的男孩，后者背包里露出半截火腿肠包装。陈阮将热成像镜头拉近，发现男孩大腿外侧的咬痕已经发黑。

求求你们......男孩突然跪倒在地，眼镜摔在积满血水的洼地，我真的没有被感染！

光头踹在他肋下的力度精准得像个外科医生。当啷作响的铁链缠住脖颈时，另外四人默契地围成人墙。穿护士服的女人从急救箱掏出针剂，紫红色液体注入男孩颈动脉的瞬间，溃烂的伤口竟停止渗出黑血。

陈阮的瞳孔微微收缩，他认得那个不锈钢药盒——正是七天前被感染者抢走的金属箱。

看来我们的好邻居醒了。光头突然朝摄像头比了个中指，他脖颈处的蛇形纹身随着肌肉蠕动，不想你女朋友的直播间被曝光，就出来聊聊。

陈阮的指节在操作台压出青白。监控画面切换成林语的公寓，镜头里穿真丝睡裙的女人正在分装抗病毒胶囊，梳妆台上摆着印有陈阮安全屋坐标的记事本。

你们有三十秒。陈阮把声音调高两度，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我们只要净水芯片。护士晃动着紫红药瓶，针尖抵住男孩眼球，每拖延十分钟，就往城里投放一支变异株。

幼儿园滑梯后方传来尸群躁动，陈阮的夜视镜里浮现系统提示：【变异诱导剂残留量79%】。这些天莫名聚集的感染者终于有了解释——有人用他安全屋当诱饵布置陷阱。

净水器在沙池底下。陈阮突然将消防斧甩出观察窗，斧刃劈在生锈的跷跷板上，自己拿。

光头使了个眼色，瘦猴似的男人立即冲向沙池。当他掀开防水布的瞬间，陈阮按下了引爆器。预制板下的汽油弹轰然炸响，气浪掀翻了三个感染者，燃烧的人体碎块像庆典烟花般四溅。

你疯了？！护士尖叫着后退，这可是能救...

弩箭穿透她咽喉时，紫红药瓶刚好滚到陈阮脚边。他踩碎玻璃瓶，看着药剂渗进水泥地：救人的东西不该有尸臭味。

剩余三人扑来的瞬间，陈阮甩出绑着鱼线的战术手电。当最前面的壮汉被绊倒时，电网缺口突然传来密集的抓挠声——燃烧的汽油味引来了尸潮。

救命！我有抗体！被铁链拴住的男孩突然暴起，他撕开上衣露出布满针孔的胸膛，他们在我身上做了三十次......

光头的手枪比陈阮的弩慢0.3秒。男孩眉心绽开血花的同时，陈阮的箭矢穿透了光头持枪的手腕。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濒死的男孩用最后力气咬开了藏在臼齿的胶囊。

当陈阮翻回安全屋关起闸门时，背后响起血肉绽放的闷响。他透过防弹玻璃看到，那些吸入紫色雾气的感染者正在急速变异，骨骼穿刺皮肤的噼啪声甚至压过了暴雨。

【警告：检测到宿主接触二级变异体组织液】

陈阮扯下被脓液腐蚀的袖管，注射最后那支肾上腺素时，他想起七天前林语说分手的那个清晨。女人耳垂上晃动的蓝宝石，和此刻在尸群里闪烁的变异体眼球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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