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窒息回廊

　　暴雨第七天，安全屋的空气过滤系统发出蜂鸣。陈阮从行军床上弹起时，战术匕首已经抵住掌心。监控屏幕的冷光里，三十六个画面正在上演默剧。

3号镜头捕捉到防爆门外堆积的尸骸，雨水把血肉冲成粉红色溪流。穿着外卖制服的丧尸卡在通风井里，半个身子被同伴撕扯得露出森白肋骨，手指还在机械性抓挠合金栅栏。

当前空气污染指数：479，电子女声响起刹那，陈阮扯过防毒面具扣在脸上。昨天还能坚持四小时的过滤芯，现在仅剩57分钟寿命。

【支线任务：获取HEPA滤芯（0/3）】

【奖励：夜视能力强化】

视网膜上跳动的金字与监控画面重叠，陈阮注意到7号屏幕的异动。物流园区西侧岗亭里，穿保安服的男人正用消防斧劈砍铁柜，他的左臂以反关节角度扭曲，脖颈伤口渗出的黑血在防暴盾牌上拖出粘稠轨迹。

突然所有屏幕同时闪烁，应急电源的嗡鸣声拔高两度。陈阮转身扑向武器架，却在握住复合弩的瞬间僵住——存放肾上腺素的低温箱指示灯熄灭了。

冷汗浸透战术背心。他踹开备用发电机舱门，发现冷凝管正在漏液。三天前从黑市抢来的二十支肾上腺素，此刻在融化的干冰里浮沉，玻璃安瓿接二连三爆裂，淡黄色药液顺着排水槽渗入水泥地。

操！陈阮的指节在舱门留下凹痕。那批药原本能换三支抗病毒血清，现在只剩防弹衣暗袋里最后一支。

尖啸声穿透五层防弹玻璃。他冲回观测窗前，看到暴雨中腾起橙红火光。三辆燃烧的汽车堵住园区入口，十几个活人正用棒球棍击打扑来的丧尸。穿JK裙的少女突然被拽住脚踝，她的尖叫在撞上路肩时戛然而止，脊椎折断的脆响甚至压过了雨声。

求求你！防爆门突然被拍响，陈阮的瞳孔骤然收缩。监控显示是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她左肩的红十字标志被血污覆盖，右手紧攥着银色金属箱。

【警告：检测到二级感染体靠近】

系统提示与女人的哭喊同步响起：我有疫苗样本！她疯狂拍打虹膜识别器，只要让我进去...

陈阮的拇指摩挲着门禁遥控器。当他调出热成像画面，女人小腿上那道齿痕正在辐射下散发出高热红晕。藏在腰后的手术剪尖端，挂着半片带血丝的指甲。

十秒。他按下广播键，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成机械音，放下箱子后退到黄线外。

先开门！女人突然举起金属箱，这里面有三十万人份的......

消音手枪的闷响打断了她。陈阮看着女人眉心绽开血花，金属箱被潜伏在雨棚顶的感染者抢走。那个四肢着地的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吼，抱着箱子窜进暴雨深处。

酸液反涌到喉咙。陈阮扯下面具趴在洗手台干呕，镜子里映出他痉挛的手指——七天了，身体还记得扣动扳机的震颤。

当他灌下今天的第三支营养剂时，通风管道传来刮擦声。陈阮抽出战术匕首插进管道缝隙，黑血瞬间喷溅在天花板上。抽搐的断肢掉落在操作台，手指上还戴着婚戒，腕表日历停留在暴雨第一天。

【任务变更：清除通风系统入侵者（1/3）】

陈阮将酒精浇在尸块上，火苗窜起的瞬间，他想起林语分手短信里的话：你永远在准备应对根本不存在的危机。

火焰将婚戒熔成银珠时，安全屋突然陷入黑暗。备用电源启动前的三秒，陈阮在绝对的黑暗中听见四面八方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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