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黑雾屏障

　　黑雾还在无穷无尽地向上喷涌，短短数分钟就在天穹塔上方形成了一面巨大的蘑菇伞。

这会儿是个人都知道天穹塔上肯定不是失火了，你家建筑失火冒出的黑烟能在天空中形成一面凝而不散的蘑菇伞啊？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像仙侠影视剧中的魔头出世。

地面上这帮安逸久了的傻狍子也不知道跑，有人甚至拿出了手机开始直播天空中的奇景。

黑云还在继续扩大！

一个家庭主妇刚准备把洗过的衣服挂到阳台的晾衣杆上，就看见天黑了下来。

不是，天阴了快一周，好不容放个晴，你给我来这套？

家庭主妇怒气冲冲地将头伸出窗外，想看看是怎么个事。

然后就看见了……黑暗，比她见过的，记忆中的一切黑暗都要纯粹的黑暗。

吞噬一切光线的黑云已经完全笼罩了她所在的小区。

唯一的可见光是那么微弱，它来自对面的单元楼，大概是房主外出忘了关客厅灯。

在死亡一般肃穆的黑暗中，它就好似一盏灵前的长明灯。

距离天穹塔15km的一处商业街。

大厦玻璃幕墙后端着一杯咖啡起身活动的白领僵在原地。

那是……乌云？

一朵完全吞噬了天际线的乌云，边缘不断蔓延，如同无数条黑色的触手伸展向城市的各个角落。

街道上的阴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长，一座座高楼隐没在黑暗中，失去光线不到7分钟，办公室角落的绿萝已经开始卷曲。

不远处的高架桥上，网约车司机猛踩刹车。

车载导航自动切换成夜间模式，但前方的黑暗浓稠到连激光大灯都穿不透10米。

对向车道传来女人的尖叫——一辆公交车冲下了高架桥，数秒后才发出落地的巨响。

地铁换乘通道。

盲人歌手的老式收音机先于人群感知异变，电流杂音吞没了情感电台的广播声，调频信号在云层覆盖刹那消失。

37分钟后，整个天穹市都陷入了比极夜更深的黑暗。

恐慌引发了大规模踩踏事故，超市应急灯下挤满抢夺物资的人群，孩童刺耳的哭喊声在黑暗中回荡。

天穹市气象监测站。

值班员拿起可乐瓶，正准备喝上一口时，视线的余光注意到辐射传感器输出的数据好像有点奇怪。

552W/m2

412W/m2

228W/m2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不久前买的股票，也是如此跳水式下滑。

但问题是这个数据是实时的太阳辐射值啊！

竟然跌到零了？

值班员怀疑自己穿越到了某个太阳消失的科幻小说中。

“这破系统又出毛病了。”他嘟囔着准备重启，手指却悬停在键盘上方。

全站十二块屏幕同时闪烁，三维雷达图上，一片边缘泛着青光的黑色区域正从东南方向侵蚀天空。

30分钟后，激光雷达室。

技术主任摘下护目镜。

他刚尝试用532nm的激光穿透云层，但屏幕上的回波图像宛如被黑洞吞噬。

天上的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激光、可见光、紫外线、无线电波、X射线和γ射线，但凡是在电磁波谱上的，它似乎都能吸收个干净。

绝对黑体吗？

更可怕的是，它似乎还能吸热。

地表温度相比30分钟前降低了整整7℃，尽管失去了太阳辐射，温度也不应该流失的如此剧烈。

主任不知道是只有天穹如此，还是全世界都一样——黑云吞噬了他们发出的求救信号，也吞噬了外界发来的问询。

你说为什么不逃出天穹市？

好问题！

黑云在扩张到极限——也就是笼罩了整个天穹市后，就开始向下垂落。

想象一个黑色的柱子，天穹市现在就被套在这个柱子中。

这个柱子的内外壁相当于一台原子级的绞肉机，可以把接触到的任何物质细细地切作原子级的臊子，绝不含糊。

说是把你切成原子，就绝不会切成分子。

接连出现几位勇者上前示范了如何被切成原子后，就没人敢靠近了。

后来又有人开着挖掘机过来，想挖出一条地道逃生，但黑色的气态墙壁地下也有。

黑云的出现，天命当然不会没有发现。

奥托此时就在盯着神州的卫星云图。

在原本标注着“天穹市”的地方，变成了一块边缘发光的黑色圆斑。

符华站在他身旁，表情严肃：“这是死之律者做的？”

“很大概率。”奥托回答。

疫医是个骄傲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在放完狠话后跑去当缩头乌龟的概率很小很小。

虽然不清楚疫医为什么要从欧洲跑到神州去搞事。

但对奥托来说，这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因为天命在全球各地都有支部，唯独神州例外，即使符华以听命于他为代价，请求他帮忙守护神州。

可由于神州当局的不配合，奥托一直没能与神州签署他想要的《天命驻军地位协定》。

天命的驻军条约和阿美的差不多，都是请过来一个爹，保护什么的先不谈，一但让奥托建立起来军事支部，神州不听话他是真揍。

最后奥托只能和神州签署《共同防御崩坏条约》。

条约规定了天命不能在神州本土部署武装力量，但是如果出现大崩坏等特殊情况，天命的女武神部队可以不经允许入境。

奥托很不高兴，妈的，你凭什么不让我当你爹？愚蠢的瓦尔特拒绝我，你也拒绝我，真当天命是泥捏的？

正是因此，天命与神州的大宗贸易近乎为零，投资只有国债和珍稀矿产资源，地产除了神州送的，就是几栋市郊边缘地带的便宜写字楼。

神州就是被打烂了，天命也没有什么损失。

符华看奥托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心头是真有点窝火。

真当她不知道奥托和神州谈了什么吗？

赤鸢仙人守护了神州几千年，古时甚至有皇帝请求仙人为他加冕，即便是如今的神州也相当尊敬她。

但凡是和崩坏有关的大事，上层都会向仙人请教。

得知仙人请来天命帮助神州抵御崩坏后，神州当局本来很高兴，结果一看奥托递来的条约。

这TM是抵御崩坏吗？怎么第一页就要我们交天上金，第二页更是要当天龙人，回头看看国旗，也不是大清的黄龙旗啊。

好歹大清还是打完一场后才愿意交天上金的。

神州当即就拒绝了，还把这事告诉了赤鸢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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