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夜袭

　　夜色如墨，隐雾山庄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张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老莫头那句“你们是从货币世界来的吗”。他盯着房梁，心里疯狂吐槽：“待在这个破地方我还不如在货币世界当货币呢……”

隔壁床的谢毅倒是睡得四仰八叉，嘴里还嘟囔着：“爆装备……”

张煜翻了个白眼，刚想闭眼，忽然——

“唰！”

一道寒光破窗而入，直逼他的咽喉！

“卧槽！”张煜一个翻滚躲开，那枚暗器钉在床板上，竟是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还缠着一缕红丝。

谢毅猛地惊醒，迷迷糊糊道：“地震了？天塌了？”

“塌你个头！”张煜一把拽起他，“有人要杀我们！”

话音未落，房门被一股劲风震开，一道红影翩然而入。

叶红筱。

她斜倚在门框上，指尖转着一枚铜钱，笑吟吟道：“晚上好呀，两位小兄弟~”

谢毅揉了揉眼睛，脱口而出：“我靠，这长的可以啊……”

张煜狠狠踩了他一脚，低声道：“这女人不对劲！”

叶红筱歪头打量他们，忽然叹了口气：“本来想直接杀了你们的，但你们这么有趣……不如这样，我救你们一命，你们再让我杀一次，公平吧？”

谢毅：“？？？”

张煜：“……这什么鬼逻辑？！”

叶红筱却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红袖一甩，三根银针已破空而来！

“躲开！”张煜猛地推开谢毅，自己却被一枚银针擦过手臂，顿时一阵麻痹感席卷全身。

“针上有毒？！”他单膝跪地，冷汗直流。

叶红筱轻笑：“放心，只是让你动不了而已~”她指尖一翻，又捏出几枚银针，“接下来，该取命了。”

谢毅大骂：“你这女人讲不讲武德！哪有半夜偷袭还下毒的！”

叶红筱眨了眨眼：“武德？那是什么？能吃吗？”

张煜：“……”（这女人比游戏里的疯批BOSS还难沟通！）

就在银针即将出手的刹那，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早听闻沈无峥有个女徒弟使的一手比他当年还要好的三命针”

老莫头拄着烟斗，慢悠悠地走进屋子，嘴里吐出一口烟圈，那烟雾竟在空中凝而不散，隐隐形成一道屏障，将叶红筱的银针尽数挡下。

叶红筱眼神一凛：“烟斗凝雾……您是烟罗楼的人？”

老莫头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转头对张煜道：“看好了，这丫头用的是‘三命针’，专攻人的命门。在七命界，高手过招，一招就能要你多条命。”

张煜震惊：“多条命？！”

老莫头点头：“像你们这样的外来者，来这个世界才刚刚开始，是无法与她一决高下，不过这丫头……”他眯眼看向叶红筱，“她刚才那一针，已经断了谢毅两条命。”

谢毅：“？？？我死了两次我自己都不知道？！”

叶红筱咯咯一笑：“老前辈懂得真多呢~那您应该也知道，接下来这一针，我会取他第三条命。”

她身形骤动，红袖如血浪翻涌，银针寒光乍现！

老莫头冷哼一声，烟斗猛地一敲地面，顿时烟雾暴起，化作无数细丝缠向叶红绡。两人瞬间交手十余招，屋内气劲纵横，桌椅尽碎！

张煜勉强爬起来，看着眼前的战斗，脑子一片混乱：“这特么是武侠还是仙侠？！这特效经费爆炸啊！”

谢毅凑过来，小声道：“老莫头刚才说‘烟罗楼’……他到底什么来头？”

没等张煜回答，老莫头突然一记烟杆横扫，逼退叶红绡，同时低喝一声：“烟罗·锁脉！”

刹那间，整个房间被浓烟充斥，烟雾中浮现出无数虚幻的锁链，将叶红筱死死困住！

叶红筱挣扎不得，却依旧笑得灿烂：“烟罗楼的‘千机烟锁’……前辈莫非是二十年前失踪的那位——烟罗楼主·莫天言？”

老莫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没想到还有人记得老夫。”

张煜和谢毅瞪大眼睛：“楼主？！老莫头你以前是BOSS级的？！”

老莫头没理会他们的震惊，而是盯着叶红筱：“小丫头，回去告诉沈无峥，别打这两个孩子的主意。”

叶红筱撇撇嘴：“前辈都亲自出手了，我还能怎样？”她眼珠一转，忽然笑道，“不过……我救了他们一次，总得杀一次才公平吧？”

老莫头皱眉：“胡闹！”

叶红筱却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竟瞬间融化了烟锁！她身形如鬼魅般闪到谢毅面前，指尖银针寒光凛冽——

“第三条命，我收下了~”

“谢毅！”张煜目眦欲裂，却根本来不及阻拦。

千钧一发之际，老莫头的烟斗突然爆出一团火光，一道烈焰直冲叶红筱面门！她不得不收针后撤，轻笑一声：“今日玩够了，晚辈叶红筱今日有幸能与前辈交手，下次再见~”

红影一闪，她已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一片狼藉，谢毅瘫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我还活着？”

老莫头收起烟斗，沉声道：“她没下死手，否则你刚才已经没了三条命。”

张煜握紧拳头，突然问道：“老莫头，那些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呢？他们只有一条命，岂不是任人宰割？”

老莫头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七命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各方势力不得屠戮毫无武力的平民。”

“那他们能活多久？”

“普通人……最多百年。”老莫头望向窗外，声音低沉，“没有七命，没有长生，应该就像你们原来的世界一样。”

张煜沉默了。

这个世界，强者可夺七命，弱者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何其不公。

清晨，隐雾山庄的练武场上，谢毅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嘟囔：“昨晚那疯女人到底什么来头？一针就要我两条命？”

张煜没吭声，脑子里还在回放老莫头那句“普通人最多百年”。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像一场被设计好的游戏，而他们这些外来者，连规则都没摸清就被扔了进来。

“老莫头！”谢毅突然转头，冲着刚走过来的老莫头喊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为啥没打赢无手门的赵老四？你不是什么烟罗楼主吗？按道理应该很猛才对啊！”

老莫头脚步一顿，烟斗在指尖转了一圈，苦笑道：“老了，不中用了。”

“少来！”谢毅撇嘴，“你昨晚打叶红筱的时候可一点不像‘不中用’的样子。”

老莫头叹了口气，终于坦白：“我的功力……时强时弱，全凭运气。”

“啊？”张煜一愣，“什么意思？”

“二十年前，我在一场大战中受了暗伤，经脉受损，内力运转不畅，如果不是得庄主相救，保住了七命，不然早就灰飞烟灭了。”老莫头敲了敲烟斗，吐出一口烟雾，“有时候我能发挥出巅峰时期的七成实力，有时候……连三成都不到。”

谢毅瞪大眼睛：“这不就跟游戏里的‘概率触发暴击’一样？完全看脸？！”

老莫头虽然听不懂“暴击”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差不多。”

张煜皱眉：“那昨晚……”

“运气好。”老莫头淡淡道，“恰好是‘强’的时候。”

谢毅嘴角抽搐：“这也太随意了吧？！”

张煜沉思片刻，忽然问道：“老莫头，这个世界除了隐雾山庄、正邪宗和无手门，还有哪些势力？”

老莫头眯起眼睛，烟斗在掌心轻轻摩挲：“七命界有五大势力，各自掌握不同的战斗方式。”

无手门——以掌破天

“无手门的人，最擅长徒手格斗。”老莫头抬起枯瘦的手，轻轻一握，空气竟发出细微的爆鸣声，“他们的掌法和拳术，练到极致，可碎山裂石。门主‘杨老怪’，据说从未丢过一条命，至今仍然是七条命。”

谢毅瞪大眼睛：“徒手碎山？？！”

张煜却注意到一点：“从未丢过一条命？这么厉害！”

老莫头点头：“在这个世界，有的人天生就有七条命，他们生来就是为了这场‘游戏’。”他顿了顿，“而普通人，终其一生也只有一条。”

隐雾山庄——百兵之主

“隐雾山庄，你们已经见识过了。”老莫头指了指张煜腰间的剑，“庄主‘吴峰’，剑术通神，山庄内十八般兵器皆有传承。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学的，只是皮毛。”

谢毅撇嘴：“难怪我们被打得跟孙子似的。”

正邪宗——银针淬毒

“正邪宗，你们昨晚已经领教过了。”老莫头冷哼一声，“叶红筱那丫头，银针淬毒，杀人救人全凭心情。宗主沈无峥更是个老狐狸，表面中立，实则暗中操控各方平衡。”

张煜想起叶红筱那句“救一人杀一人”，忍不住道：“这宗门的人……脑子都不太正常吧？”

老莫头嗤笑：“正常？在七命界，正常的人活不过三天。”

自命阁——万物皆兵

“自命阁……”老莫头眯起眼睛，“是五大势力里最神秘的一个。他们不依赖固定武器，而是修习‘心法’，随身携带暗器。能利用周围一切资源战斗——一片树叶、一滴水，甚至一缕风，都能成为他们的杀器，万物皆可用”谢毅吹了个口哨：“这牛逼啊，妥妥的‘环境利用大师’。”

老莫头继续道：“更离谱的是，他们的阁主‘倪之行’，年纪和你们差不多，却天赋异禀，据说已经把自己的心法练到第九层境界——自行化器。”

张煜一愣：“和我们差不多大？那岂不是天才中的天才？”

老莫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们俩菜鸟……最好别招惹他。”

烟罗楼——烟酒夺魂*

最后，老莫头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又举起烟斗：“烟罗楼，擅长的就是这个。”

“酒能醉人，烟能惑心。”他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竟在空中凝成一只飞鸟的形状，盘旋片刻才散去，“烟罗楼的战斗方式，看似慵懒，实则杀机暗藏。”

谢毅眼睛一亮：“这技能帅啊！能不能教我们？”

老莫头哼了一声：“你们连剑都握不稳，还想学这个？”

张煜却忽然问道：“老莫头，烟罗楼现在……还在吗？”

空气瞬间安静。

老莫头沉默良久，才低声道：“还在，只是二十年前，烟罗楼损失惨重。”

谢毅和张煜对视一眼，没敢再问。

有些往事，显然不是他们能轻易触碰的。

谢毅忽然插嘴：“那这些势力里的人，是不是都像叶红筱那样，能一次性夺人多条命？”

“对，各大势力的高手他们天生就是为了这场‘游戏’而生的。”老莫头冷笑一声，“强者夺命，弱者殒命，这就是七命界的规则，甚至当你自己选择的武功秘籍修练到一定的境界是可以自行为自己续命的。”

“那有谁续过命吗?”谢毅好奇的问。

老莫头摇了摇头。

张煜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觉得无比荒谬。

“这算什么？一场真人版的生存游戏？”他喃喃道，“有门派，有技能，还有‘命’这种血量设定……”

谢毅倒是兴奋起来：“那咱们是不是得赶紧刷经验升级？比如找个副本……呃，我是说，找个地方历练？”

老莫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以为这是儿戏？稍有不慎，命就没了。”

张煜苦笑：“在我们原来的世界，人命只有一条，但至少……公平。”

老莫头沉默片刻，缓缓道：“这个世界从不讲公平，只讲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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