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中立之影

　　隐雾山庄的清晨总是被一层薄雾笼罩，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仿佛被轻纱遮掩的秘密。张煜和谢毅早早地来到练武场，昨夜的徽章还挂在胸前，青铜雾形徽记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张煜站在练武场边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心想：“这破地方连个咖啡都没有，练功练得跟熬夜赶DDL似的。”

谢毅挥剑劈砍，动作生猛，但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握着网球拍在打羽毛球，嘴里还嘀咕着：“这破剑比游戏里的难用多了，连个新手教程都没有，差评！”“

你说庄主和老莫头提到的‘镜门’是什么？”谢毅挥剑劈开空气，转头问道。

张煜摇头，目光沉静：“不知道，但肯定不简单。老莫头提到‘那两个人’，我总觉得是在说我们。”

谢毅咧嘴一笑：“那我们岂不是成了关键人物？听起来挺威风。”

张煜白了他一眼：“也可能是炮灰。”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雾气中，几道身影缓缓走近。那些人一身灰袍，头戴斗笠，面纱遮脸，腰间佩着漆黑长剑，剑上缠着暗红色的丝线。他们步伐轻盈，仿佛踩在云端，无声无息地停在了练武场边缘。

“正邪宗的人。”老莫头不知何时出现在张煜身后，声音低沉，“在这儿，他们又被叫做‘中立人’。”

中立人出现时，张煜的第一反应是：“这造型……《刺客信条》联名《武侠世界》？”那群人蒙面佩剑，斗笠压低，活脱脱从某款开放世界RPG里走出来的NPC。

谢毅则直接脱口而出：“你们这身皮肤多少钱买的？商城限定款？”

中立人首领微微抬头，面纱下的嘴角似乎抽了抽。张煜赶紧拽了下谢毅的袖子，低声道：“你当这是网游呢？他们真会砍人的！”

谢毅撇嘴：“怕啥，死了说不定能复活回城。”

张煜：“……”

谢毅挑眉：“中立人？那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莫头轻笑一声，胡子微微抖动：“他们自己恐怕也说不清。”

中立人中为首的一人斗笠下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张煜和谢毅。他的声音沙哑，像是许久未开口：“隐雾山庄的新晋弟子？倒是有些意思。”

另一人接口，语气戏谑：“听说你们昨天见了血？没尿裤子吧？”

谢毅哼了一声：“尿裤子的是你们吧？蒙着脸是怕被人认出来？”

中立人一阵低笑，却无人动怒。为首那人抬手，一枚铜钱从他指尖弹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谢毅脚边。“赏你的，小菜鸟。”

谢毅正要弯腰去捡，张煜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别碰。”

中立人见状，笑声更大了：“警惕性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话音未落，那枚铜钱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老莫头上前一步，挡在两人面前：“几位来隐雾山庄，有何贵干？”

为首的中立人懒洋洋地抱拳：“路过而已，听说庄里添了新丁，特来瞧瞧。”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意味深长，“顺便提醒一句，镜门将开，各方势力都在盯着，你们可要小心了。”

说完，中立人转身离去，身影很快隐入雾中，只留下铃铛声渐行渐远。

谢毅挠头：“这群人神神叨叨的，到底想干嘛？”

老莫头眯起眼睛：“中立人行事向来如此，亦正亦邪，谁也猜不透他们的目的。不过他们提到镜门，恐怕事情不简单。”

张煜握紧拳头，心中暗想：镜门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如此在意？

午后，张煜和谢毅被派去山下集市采购药材。集市热闹非凡，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混杂着香料和草药的气味。两人穿梭在人群中，忽然，谢毅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谁这么不长眼——”谢毅抬头，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那人一身白衣，手持折扇。

“小兄弟，走路可得看路啊。”白衣人摇着扇子，语气轻佻。

张煜警惕地拉住谢毅，低声道：“抱歉，我们没注意。”

白衣人打量了他们几眼，忽然笑道：“隐雾山庄的徽章？有意思。”他合上扇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茶楼，“既然有缘，不如喝杯茶？”

谢毅正要拒绝，张煜却点头：“好。”

茶楼内，白衣人自称“白清风”，是游历四方的散人。他谈吐风趣，几句话就把谢毅逗得哈哈大笑。张煜却始终觉得此人来历不明，暗中提防。

“听说你们昨天遇到了无生门的人？”白清风忽然问道。

张煜眼神一凛：“你怎么知道？”

白清风笑而不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推到两人面前：“送你们个小礼物，关键时刻或许有用。”

玉佩上刻着古怪的符文，触手冰凉。谢毅好奇地把玩着，张煜却皱眉：“无功不受禄，阁下有何目的？”

白清风轻笑：“目的？或许只是觉得你们有趣。”他站起身，丢下几枚铜钱，“茶钱我付了，有缘再见。”

离开茶楼后，谢毅兴奋道：“这人挺有意思，还送我们东西！”

张煜沉声道：“小心点，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傍晚回到山庄，老莫头正在院中磨刀。见两人回来，他抬头问道：“集市可有异常？”

张煜犹豫片刻，将遇到白清风的事说了出来。老莫头听完，眉头紧锁：“白清风？没听过这号人物。”他接过玉佩端详片刻，忽然脸色一变，“这是‘锁魂玉’，能抵御一次致命攻击。他为何送你们这个？”

谢毅瞪大眼睛：“这么厉害？”

老莫头摇头：“越是珍贵的东西，背后的代价越大。你们最近别单独行动。”

夜深时，张煜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去院中透气。月光下，老莫头独自坐在石凳上，手中捏着那枚锁魂玉，神情凝重。

“老莫头，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张煜忍不住问道。

老莫头沉默良久，忽然开口：“张煜，上次听你问‘货币世界’，你们是从那里来的吗？”

张煜心头一震，血液仿佛凝固。他强装镇定：“您为什么这么问？”

老莫头目光深邃：“在七命界，外来者极少，能有七条命并且活下来的更是凤毛麟角。如果你们真是从货币世界而来，那镜门的开启，或许与你们有关。”

张煜喉咙发干：“镜门到底是什么？”

老莫头叹息一声：“那是一扇连接不同世界的门，而每一次开启，都会带来灾难。”

夜风拂过，张煜感到一阵寒意。他们究竟卷入了怎样的漩涡？而那个神秘的白清风，又扮演着什么角色？这还不如在货币世界里当纸币和铜钱呢！张煜满脑子都是《楚门的世界》的既视感，世界的世界怎么还有其他世界。

中立人回到宗门时，天色已暗。

他们的宗门坐落在七命界最混乱的地带——断魂崖。这里没有正邪之分，只有利益与立场。正邪派的建筑风格诡谲，一半是肃穆的黑石大殿，另一半却是雕花红木的华丽楼阁，仿佛象征着宗门亦正亦邪的本质。

为首的灰袍人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单膝跪地，低声道：“宗主，隐雾山庄那两个新人，目前只看出拥有七条命还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大殿深处，一道身影缓缓转身。

宗主·沈无峥，四十余岁，面容儒雅，却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指尖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似笑非笑：“哦？就没有其他的吗？”

“但他们身上有一丝异界的气息。”灰袍人沉声道，“而且，隐雾山庄的老莫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沈无峥微微眯眼，还未开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师父~我回来了！”

一道红色身影如风般掠入大殿，轻盈地落在沈无峥身旁，顺手摘走了他桌上的茶盏，仰头一饮而尽。

叶红筱，二十出头，沈无峥唯一的亲传弟子，也是正邪派最令人头疼的存在。

她生得极美，眉眼如画，唇角永远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近乎疯癫的执念——救一人，必杀一人。

“红筱。”沈无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又去杀人了？”

叶红筱歪头一笑，指尖把玩着一枚染血的铜钱：“救人嘛，总得付出代价。”

沈无峥揉了揉眉心，既欣赏又无奈。

叶红筱是他见过天赋最高的人，甚至比当年的自己还要惊艳。可她骨子里的疯劲，却让他迟迟不敢将副宗主之位交给她。

“师父，听说隐雾山庄来了两个有趣的小家伙？”叶红筱凑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要不要我去会会他们？”

沈无峥瞥她一眼：“你又想做什么？”

“救人呀。”她笑吟吟道，“或者……杀人。”

沈无峥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淡淡道：“别玩脱了。”

叶红筱咯咯一笑，转身跃出大殿，红袖翻飞，如一只嗜血的蝴蝶。

待她走后，灰袍人低声道：“宗主，红筱小姐她……”

沈无峥抬手打断：“她自有分寸。”

灰袍人不敢多言，只是心中暗叹——叶红筱的“分寸”，向来是血流成河的分寸。

沈无峥起身，走到大殿窗前，望着远处的夜色，缓缓道：“镜门将开，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那两个新人，或许真是关键。”

灰袍人犹豫道：“那我们……”

“先观察。”沈无峥淡淡道，“正邪派不站队，但也不错过机会。”

与此同时，叶红筱已踏着月色，朝隐雾山庄的方向掠去。

她指尖轻抚腰间的长剑，唇角勾起一抹疯癫的笑意。

“救人……还是杀人呢？”

“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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