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假滴珠奇缘(5)
书名:拍案惊奇新编 分类:历史 作者:大来小心 更新时间:2025-04-15 00:06:45
假妹归宗风波乍起,潘家识破再度生端
上回书说到,姚乙和郑月娥设下巧计,在周少溪等同乡的帮助下,成功从衢州的娼家将“妹子”赎回。这一路,两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朝着荪田的方向赶去。
在路途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却也充满了期待。终于,眼瞅着就要到荪田了。您猜怎么着?路上有人眼尖,瞧见他们兄妹二人一路行来,那叫一个兴奋,一边拍手一边叫嚷着:“好了,好了,这两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司,这下可有结局了!”这人跟个小喇叭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先跑到姚家去报信了。
姚公姚妈一听这消息,那心呐,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急匆匆地迎出门来。您再看那月娥,不愧是在江湖中摸爬滚打过的,那演技,简直绝了!她装作一副早就认得家门的样子,大大咧咧地就走进门,脆生生地喊爹叫娘,那模样,就跟真的滴珠回家似的。这都是姚乙提前千叮咛万嘱咐,教得妥妥当当的。况且这娼家的人,本就机灵善变,见风使舵,这会儿演起戏来,那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姚公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眶一红,老泪纵横地说:“我的儿啊!这两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可把你爹我累坏了,为了找你,这官司都快把我折腾散架了!”月娥也不含糊,立马假装哽咽,痛哭流涕起来,还不忘关切地问道:“爹妈,这阵子你们平安吗?”姚公听她这么一说,皱了皱眉头,小声嘟囔着:“这孩子,去了两年,声音都变了,不过模样倒还是和以前一样。”
姚妈呢,更直接,伸手就拽出月娥的手,嘴里念叨着:“哎哟,你瞧瞧,养得一手好长的指甲,走的时候可没这么长。”一家人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儿,这屋里的气氛,那叫一个热闹。可只有姚乙和月娥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姚公这两年被官司缠得焦头烂额,一听说女儿回来了,心里那大石头“扑通”一下就落了地,哪里还顾得上仔细分辨真假?况且这月娥和滴珠长得十分相像,乍一看,几乎分毫不差,姚公也就没起什么疑心。至于女儿这两年的遭遇,他已经知道是从娼家赎回来的,这种事儿,他也不好意思细问,怕女儿伤心。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姚公就催着儿子姚乙,带着“妹子”到县里去见官。知县大人端坐在公堂之上,威风凛凛,众人把之前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知县被这案子缠了足足两年,心里早就盼着能早点了结。他看着假滴珠,问道:“那个拐你的人,是什么人?”假滴珠不慌不忙,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是一个不知姓名的男子,不由分说,就逼我卖给衢州姜秀才家。姜秀才又把我转卖出去,至于前面那个拐我的人,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知县一听,心里明白这事儿在衢州,隔省追查起来难度太大,只想赶紧把这案子结了,也就不再深究。他大笔一挥,抽签去叫潘甲和他父母来领人。
那潘公、潘婆一到官府,瞧见假滴珠,眼睛一亮,说道:“好媳妇啊!你这一走,可让我们好找,就走了这么久。”潘甲见了,也是又惊又喜,说:“惭愧啊!没想到还有相见的日子。”各自认明了,就欢欢喜喜地把人领了回去。出了县衙的门,两亲家两亲家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赔罪,都认了这倒霉事儿,心里想着,这下这桩事儿总算是完了。
可谁能想到,这事儿就像那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隔了一晚,第二天,李知县又升堂办公了。他正准备把潘甲这宗案子的文卷注销立案,刚拿起笔,只见潘甲火急火燎地又来告状了,大喊着:“大人呐,昨天我领回去的,根本不是我真妻子!”
这知县一听,顿时大怒,把惊堂木一拍,喝道:“你这刁奴才!你连累丈人家还不够,怎么还不肯罢休?这案子都了结了,你还来胡闹!”说完,喝令衙役把潘甲拉下去打了十板。
那潘甲疼得直咧嘴,可还是不停地喊冤枉。知县不耐烦地说:“那衢州的公文写得明明白白,你舅子亲自领回,你丈人、丈母认了,不用说,你父母和你也当堂认了领回去的,你现在又有什么话说?”
潘甲委屈巴巴地说:“大人,小人争论,只是要争回我自己的妻子,可不想认别人的妻子。现在这明明不是小人的妻子,小人也不好要,老爷您也不好强迫小人要啊。要是一定要小人把假的当作真的,小人情愿不要妻子了。”
知县一听,心里犯起了嘀咕,问道:“你怎么就认定不是了?”
潘甲挠了挠头,说:“这面貌虽然很相似,可小人与妻子相处之间,有好些不同的地方。”
知县皱了皱眉,说:“你别犯傻了!难道是因为她做过娼妓,身份比不上良家女子,你就嫌弃了?”
潘甲连忙摆手,说:“老爷,不是这话。您不知道,不要说日常夫妻间的私语,她一句都对不上,至于身体细微之处,也有好些不同。小人心下自己明白,只是这事儿,实在不好跟老爷您说。要是果然是我妻子,小人与她才做了两个月夫妻就分开了,我巴望着见到她还来不及,难道会说不是,来胡乱争是非不成?老爷您明察秋毫,还请您再仔细判断判断。”
知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大为惊诧。他心里也犯起了难,又不好承认自己之前断错了案。他眼珠子一转,悄悄吩咐潘甲说:“你暂且忍耐,不要着急。就是在父母亲戚面前,也都装糊涂,不要说破,我自有办法。”
李知县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吩咐手下写告示到处张贴,说:“姚滴珠已经在某月某日被追寻到官府,两家各自停止诉讼,不得再告状骚扰!”可实际上,他却自己暗地里悬赏,安排了十来个捕快,四处追查。他心里想着,要是看到告示有什么动静,就立刻查访,带回来回话。这头的事儿暂且不说。
咱再瞧瞧另一边,姚滴珠和吴大郎这两年过得逍遥自在,可吴大郎家里渐渐知道了一些风声,哪能任由他这么胡来,就不肯让他随便出来了。这一来,吴大郎去见滴珠的踪迹就渐渐稀少了。滴珠身边想要个丫鬟服侍,曾跟吴大郎提过,吴大郎就转托给汪锡去办。这汪锡,可是个惯于拐带的老手,他哪肯自己掏银钱去买个丫鬟?就整天琢磨着找个方便的法子,弄一个来。前些天,他瞧见歙县汪汝鸾家有个丫头,时常到溪边洗东西,就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这一日,汪锡在外边晃悠,突然听说县衙前出了告示,说姚滴珠已经找到了。他一听,那叫一个兴奋,急忙跑回来对王婆说:“王婆,你听我说,不知道是谁顶了缺,咱们这个姚滴珠,稳稳还是咱们自己的了。”王婆听了,将信将疑,非要去看个究竟。两人就跟两只偷腥的猫似的,一同来到县衙前,看了告示。汪锡那家伙,忍不住指手画脚,点了又点,还摇头晃脑地念给王婆听。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早就被旁边的捕快看在眼里了。这捕快跟个影子似的,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只听到两人私下里说:“好了,好了,这下咱们睡觉也能睡得安稳了。”捕快瞅准时机,猛地跳出来,大喝一声:“你们干的好事!现在败露了,还想往哪里跑?”汪锡一听,吓得慌了手脚,结结巴巴地说:“大哥,您可别恐吓我!咱们到店里坐坐去,有话好说。”说着,就和王婆一起,邀请了捕快,走到酒楼上坐下喝酒。汪锡借口去叫饭,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了。只剩下王婆和捕快在那儿等了好久,酒菜都没见来。捕快觉得不对劲,下去一问,才知道汪锡已经跑了好一会儿了。捕快哪肯罢休,当下就把王婆绑起来,说:“我和你去见官!”王婆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大人饶恕,随我回家取钱谢你。”
那捕快其实一开始也只是见他们行为奇怪,故意用话吓唬吓唬他们,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原因。哪想到这两人做贼心虚,这么一吓唬,就露出了马脚。捕快越想越觉得有问题,押着王婆不放手,跟着去了她家。到了汪锡家敲门,一个妇人出来开门。捕快一看,大吃一惊,心里想着:“这不是前日从衢州解来的妇人吗?”猛然间,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心里琢磨着:“这个肯定是真姚滴珠了。”可他也没说破,喝了茶,收了些酒钱就算了。王婆还以为没事儿了,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可这事儿真能这么简单就过去吗?捕快第二天又会有什么行动?这案子又将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这一连串的疑问,就像一团乌云,笼罩在众人头顶。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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