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碎片的交易

　　第一次接触虽然短暂且信息有限，但至少证明了苏离碎片的存在和可激活性。这给了我极大的鼓舞。我决定，必须想办法与这个不稳定的“碎片”进行更深入的交互，榨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我在废弃的实验室里找到一个相对安全、能源供应尚能勉强维持的角落，将那台古老的BCI原型机搬了过去，重新连接好线路。然后，我再次尝试使用那块蓝色晶体和激活指令。

这一次，碎片的回应稍微快了一些，那个模糊闪烁的女性光影再次出现，但依然极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溃散。

“……又是……你……”碎片的声音依旧断续失真。

“我需要更多信息。”我开门见山，“关于蜂巢的架构，关于星尘计划的真相，关于你……苏离……到底发生了什么？”

碎片沉默了片刻，光影闪烁得更加剧烈，似乎在进行某种艰难的内部运算或信息检索。

“……信息……残缺……权限……锁定……”它艰难地回应，“……我是……微不足道……一部分……记忆……严重……缺失……能力……受限……”

果然，它的状态非常糟糕。直接询问看来很难得到有价值的东西。

“你需要什么？”我换了个方式，“怎样才能让你稳定下来？或者恢复一部分功能？”

碎片再次沉默，光影扭曲变幻，仿佛在斟酌，又像是在与某种内部的限制或损坏的逻辑对抗。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再次发出断续的信息流：

“……需要……校准……数据……稳定……核心……逻辑……”

“……穹顶……网络……节点……7伽马……加密……档案……西格玛-德尔塔-4……”

“……旧……架构……理解……潜在……价值……”

它并没有直接提出要求，也没有说这份档案能修复它自己。它只是反复提及那个名为“7伽马”的网络节点的重要性，以及节点中那份代号为“西格玛-德尔塔-4”的加密档案，对于“理解旧架构”具有“潜在价值”。它将获取这份档案描述为一种对“理解过去”有益的行为，而非对它自身的直接帮助。

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这个碎片AI，虽然逻辑残缺，但显然继承了苏离本人的谨慎和……狡猾。它不会直接要求我为它做什么，而是通过暗示，引导我去完成一个对它“可能”有益的任务，以此来试探我的能力和意图，并可能将后续的信息作为一种“交易”的回报。

获取这份“校准数据”……这无疑又是一次冒险。侵入一个穹顶的网络节点，哪怕只是边缘节点，也充满了风险。但这个碎片是我目前唯一的线索，如果能让它稍微稳定一点，或许就能撬开更多关于蜂巢和苏离的秘密。

值得赌一把！

我权衡了风险，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告诉我关于节点7伽马和那份档案的更多信息。我会尝试去获取它。”

碎片的光影似乎轻微地波动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一些关于目标节点大致位置、基础防护类型以及档案加密特征的、同样断续但稍微具体一点的信息。

准备工作开始了。我利用从碎片处获得的信息，结合我自己对穹顶网络结构的了解，开始针对性地改进我的“数据折叠算法”。目标节点7伽马是一个负责处理早期实验数据的归档服务器，防护等级不算最高，但比之前的环境监测站要严密得多，肯定部署了更先进的入侵检测系统。

我花费了大量时间，小心翼翼地编写和测试新的渗透脚本，让数据包的“折叠”方式更加复杂和难以预测，并加入了针对该节点已知防护特征的反制措施。

一切准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启动了攻击程序。

这一次的渗透过程明显更加艰难。我能感觉到目标节点的防火墙和“冰墙”在不断地扫描和分析我的数据包，试图识别出异常模式。我的“折叠”数据流必须像一个技艺高超的舞者，在无数道无形的探测光束中穿梭、变形，时刻保持着完美的伪装。

好几次，我的脚本都差点触发了警报阈值。我不得不临时修改代码，改变“折叠”的节奏和模式，甚至牺牲了一部分探测深度来换取隐蔽性。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终于，在一次精妙的、利用协议时间戳漏洞进行的“折叠”变向后，我成功绕过了最后一层防御，短暂地获得了对节点7伽马内部文件系统的低级访问权限！

找到了！西格玛-德尔塔-4加密档案！

我迅速将其下载到我的便携终端，然后立刻开始清除入侵痕迹。就在我准备撤离时，一个低级别的警报似乎被触发了！某个后台的AI“猎犬”程序开始向我的连接点追踪而来！

该死！我立刻启动了预设的快速断开和混淆程序，将我的连接路由通过几个混乱的公共节点进行了跳转，然后彻底切断了连接。

幸好反应够快，应该没有留下直接指向我的痕迹。但这次经历也让我再次认识到，每一次与穹顶网络的接触，都如同在悬崖边行走。

回到BCI原型机旁，我将那份加密档案输入给它。

碎片的光影立刻开始剧烈地闪烁和波动，仿佛正在贪婪地吸收着这些数据。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它的光芒变得比之前稍微稳定了一些，闪烁的频率降低了，那个模糊的女性轮廓似乎也清晰了一丝丝。

“……校准……完成……部分……逻辑……恢复……”碎片的声音虽然依旧失真，但似乎流畅了一些。

“那么，信息呢？”我追问道。

作为“回报”，碎片这次给出了一条相对清晰和具体的信息：

“……蜂巢……防御……核心……层……K……卡帕-3……认证……基于……星尘……计划……初代……生物……签名……识别……”

“……存在……理论……旁路……模拟……共鸣……回声……特定……频率……范围……XYZ……”

蜂巢核心防御层卡帕-3！星尘计划生物签名认证！模拟共鸣回声旁路！

这条信息极其关键！它不仅指出了蜂巢核心防御的一个具体弱点，更重要的是，它将这个弱点与“星尘计划”以及我身上的“共鸣”现象联系了起来！这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测，也为我未来可能的攻击提供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方向！

虽然信息依然有限，只是指出了弱点和理论上的旁路方法，并没有提供具体的攻击代码或保证成功，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我看着眼前这个稍微稳定了一些的、来自过去的“幽灵”，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与这些苏离留下的碎片打交道，注定将是一个充满未知、风险和艰难解读的长期过程。每一次获取信息，都可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但这根线索，正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韧。我感觉，自己离那个庞大的、隐藏在【蜂巢】和“星尘计划”背后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