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吕布离心

　　雁门关的秋风卷着砂砾砸在军功簿上，吕布的方天画戟插穿了胡杨木案几。他脚下踩着三颗匈奴首领的头颅，血污凝结的眼窝正对着镇北将军吕的朱砂批注——那个吕字被墨迹糊成黑团，像极了城头飘摇的并州军旗。

主公是要某永生镇守这苦寒之地？画戟挑飞军功簿，羊皮纸撕裂声惊得帐外赤兔马嘶鸣。刘贤的磁石甲吸附着飞散的纸片，铁手套抚过马鬃时，赤兔竟温顺地垂下头颅。

徐庶的羽扇突然指向关外狼烟：昨日斩首三千级，奉先可知匈奴王帐已北退百里？他袖中滑落半枚青铜虎符，正是吕布三日前追击溃军时遗失的调兵信物。帐外忽起马蹄声，张辽的白马驮着具无头尸首闯入——那尸身铠甲纹着镇北将军董的印记。

刘贤突然解下磁石甲，暗红内衬上缝着密密麻麻的箭孔：这三百六十五个窟窿，每个都是替奉先挡的。他扯开护心镜，镜面映出赤兔马瞳仁里的血丝：此马夜行八百的脚力，本该随你踏破贺兰山。

吕布的画戟在地上犁出深沟，沟底赫然埋着二十坛长安春——正是丁原当年笼络他时用的御酒。刘贤的陌刀劈开坛口，浊酒泼洒处窜出七条毒蛇：洛阳有人花万金买你项上人头，这酒里的惊喜可比赤帻值钱。

暮色染红关隘时，赤兔马鞍被抬进大帐。吕布的手指抚过鎏金马镫，镫面暗刻的九原吕三字让他虎口发颤——这是他故乡铁匠特有的錾花手法。刘贤突然挥刀斩断马尾：马髯三百根，正好编条捆仙索锁住匈奴王！

主公这是要某与胡虏终老？画戟劈向马鞍，却在触及皮革时陡然转向。赤兔马突然扬蹄长嘶，鞍鞯裂缝里飘出半张帛书——竟是刘贤表奏镇北将军吕布领幽并二州的诏书副本。

徐庶的羽扇挑起诏书残片：许都昨日来信，说袁绍欲表公孙瓒为镇北将军。他指尖沾着朱砂在案几勾画，幽州地形逐渐清晰：白马义从的蹄印，昨夜已踏破渔阳郡界碑。

帐外突然箭雨倾盆，匈奴人的火箭点燃了粮草垛。吕布的画戟却在此时刺穿帐帘，戟尖挑着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这人怀里揣着镶金密匣，匣面袁字徽记被血污浸透。

本初公的厚礼。刘贤用陌刀撬开密匣，滚出的玉璧刻着代汉者当涂高。吕布的画戟猛然劈碎石壁，碎渣中露出半枚虎符——与徐庶手中的残符严丝合扣。

赤兔马突然挣脱缰绳冲入火海，吕布的披风在烈焰中化作金乌。他单骑冲破匈奴军阵时，刘贤的鸣镝箭正钉在袁绍密使的咽喉。箭杆中空处洒落的硫磺粉遇火即燃，将四世三公的锦旗烧成灰蝶。

五更梆响，吕布拎着匈奴王金冠归来。刘贤的磁石甲吸附着三百支鸣镝箭，箭头皆刻镇北将军吕。徐庶在焦土上铺开舆图，赤兔马的蹄印恰好踩在幽并交界：明日启程时，这畜生认得去蓟城的路。

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关隘，吕布的画戟插在界碑旁。碑文汉镇北将军吕布立的朱砂未干，赤兔马突然咬住他披风往南拽。并州军阵中飘来流民唱的《五原谣》，调子里尽是吕将军三箭定天山的词句。

刘贤的陌刀在此刻劈断帅旗，旗面刘字落在吕布脚边：这面旗够大，正好给奉先的镇北将军府当门帘。他翻身上马时，磁石甲吸附的金冠突然坠落，滚进刚挖好的陷马坑——坑底铁蒺藜的排列，恰似许都城防图。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