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地宫秘策

　　太行山地宫的鱼油灯忽明忽暗，张宁的七星镯擦过青铜灯架，七点寒光映出壁上苍天已死的朱砂符咒。刘贤的磁石甲吸附着满地铁蒺藜，靴底碾碎的陶俑头颅里，滚出半卷发霉的《齐民要术》。

地公将军在此处藏了三百石硫磺。张宁的银针挑开暗格，青烟腾起时露出整墙龟甲，但大贤良师真正要埋的，是这些。她腕间铜铃轻晃，震落龟甲表面的腐殖土，露出密密麻麻的治疫药方。

刘贤的陌刀突然劈向石壁，火星迸溅处显出水渠图：张角若肯把修渠的力气用来种粮，何至于用尸油炼丹？刀尖划过钜鹿二字，挑出暗格里的玉琮——琮面刻着蝗灾年份，竟与《史记》所载分毫不差。

地宫深处传来机括转动声，二十具人形陶俑持弩列阵。张宁的银针射中陶俑眉心，弩机却仍咔咔上弦。要血！她突然割破手掌按在青铜祭台，血水顺着沟槽漫过二十八宿图。陶俑阵列轰然塌陷，露出后方藏书洞的入口。

刘贤扯下磁石甲掷向洞顶，吸附的暗箭如雨坠落。他踩着箭杆冲入藏书洞，火把照见壁上人形焦痕——那是被活祭的太平道众，手中仍紧握《农桑辑要》的竹简残片。

建宁三年的瘟疫，死了七万人。张宁的银针在焦尸穴位游走，大贤良师用这古方救了三郡。她掀开焦尸衣襟，露出胸口的艾灸疤痕，形状竟与壁上的星图吻合。

刘贤突然抓起陶瓮砸向石壁，陈年粟种混着尸骨倾泻而出。他在粟堆里扒出青铜匣，匣面饕餮纹口中衔着玉匙——正是张梁自刎时丢失的佩饰。令尊把治疫方和炼尸术刻在同一面墙上，他掰碎玉匙露出中空处的砒霜，当真慈悲为怀？

地宫突然剧震，曹操斥候的喊杀声从头顶传来。张宁的七星镯勾住机关链，整面药方墙翻转成密道：从这里能通漳水渠！刘贤却反手将她推入密道，陌刀劈断链锁：带《农桑辑要》去找徐庶，他知道该种什么。

密道闭合的刹那，曹操亲卫的火把照亮祭坛。刘贤踩碎满地玉琮，抓起硫磺粉撒向火源。爆炸气浪掀翻三名重甲兵时，他撞进暗渠的激流，怀中紧抱的青铜匣缝隙渗出黑血——里面竟是用尸蜡封存的《伤寒杂病论》全卷。

漳河浮尸被朝阳镀上金边时，刘贤爬上岸边礁石。徐庶的羽扇挑起他怀中竹简：张宁姑娘带回来的可不止农书。简牍间滑落的丝帛上，画着邺城地窖的构造图——那里堆着张角私藏的十万石陈粮。

把治疫方刻在赈灾粮袋上。刘贤嚼碎止血草药，吐出半颗断牙，告诉流民，喝药粥能分双倍田。他撕开染血的《农桑辑要》，在代田法章节夹入砒霜匣碎片，再把这几页抄送颍川荀氏。

午时三刻，太行山升起狼烟。张宁站在新辟的药田里，看着流民将刻有药方的木牌插在田埂。她腕间的七星镯突然坠地，铜铃滚进刚播种的沟渠——铃声惊起群鸦，带着《太平经》农事篇的手抄本，飞向正在收割的曹军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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