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主和亲戚
书名:凡人修仙:开局一坛救命酒 分类:玄幻 作者:乐子神在上 更新时间:2025-04-15 23:24:22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石生终于来到了周家那气派的青砖大瓦房外。
高高的院墙,紧闭的朱漆大门,与村里其他低矮破旧的土坯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鼓起勇气,手敲了敲门环。
“咚咚咚。”
声音在寂静的雪天里传出老远。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一个穿着棉袄、睡眼惺忪的家丁探出头来,不耐烦地问道:
“谁啊?大清早的,叫魂呢?”
石生连忙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
“大……大哥,我是来送柴的,想问问周老爷收不收?”
家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看到他背上那捆不算大的柴火,撇了撇嘴。
“等着。”
家丁转身进去了,留下石生一个人在寒风中局促不安地站着。
没过多久,家丁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锦缎棉袍、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正是周老爷。
周老爷看了看石生,又看了看他背上的柴,脸上没什么表情。
“是你啊,石家小子。”
“嗯。”
石生低低应了一声,心里更加紧张了。
周老爷捋了捋下巴上的几缕胡须,缓缓说道:
“这柴……倒是挺干的。”
“不过,家里前些天刚收了一大批,暂时是用不完了。”
石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柴卖不掉了吗?
那娘的药……
他眼神黯淡下来,背着柴火的手无力地垂下。
周老爷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小脸和单薄的衣衫,又瞅了瞅那捆柴,似乎也有些不忍。
他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家丁说道:
“去,库房里取一袋米来。”
家丁愣了一下,但还是应声去了。
周老爷又看向石生,语气缓和了些:
“你娘……病还没好?”
“嗯……还是老样子。”
石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周老爷摇了摇头,没再多问。
很快,家丁提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出来了,递给周老爷。
周老爷掂量了一下,递给石生:
“喏,这些米拿回去,给你娘熬点粥喝吧。”
石生愣愣地看着那袋米。
布袋不大,里面的米估摸着也就九两左右,甚至可能不到。
但在这寒冬腊月,已经是救命的粮食了。
周老爷转身回去拿了两个炊饼,一并塞到他手里。
“这个你路上吃,垫垫肚子。”
“周……周老爷……”
石生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拿着米和炊饼的手微微颤抖。
他想说谢谢,却哽咽着说不出来。
“行了,快回去吧,天冷。”
周老爷摆摆手,转身进了院子,大门再次缓缓关上。
石生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大门,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米和炊饼,心中五味杂陈。
柴没卖掉,却意外得到了一些米粮,混着碎玉米棒煮点薄粥,又能和娘吃点热乎的了。
周老爷……是个好人。
至少,比某些人好多了。
他将那小袋米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把两个炊饼塞进腰间破旧的布袋,然后重新背起那捆柴。
柴不能浪费。
他想了想,咬了咬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去伯父石满仓家的路。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心里充满了抗拒。
自从爹去世后,娘亲卧病在床,伯父一家对他们母子俩就越来越冷淡,几乎断了来往。
爹在世时留下的酒坊,也被伯父以“代为照管”的名义,牢牢抓在手里,从未给过他们母子分毫。
石生心里清楚,伯父一家是看不起他们,嫌弃他们是累赘。
若非万不得已,他绝不愿意踏进伯父家的门槛。
可是……娘需要药。
这点米,根本不够。
或许……伯父看在最后一点亲情的份上,能收下这捆柴,给点钱或者粮食?
他不敢抱太大希望,但总得试试。
越靠近伯父家,石生的脚步就越慢。
隔着老远,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还夹杂着猪毛烧燎的焦糊味。
是杀猪的味道。
快过年了,伯父家杀猪了。
这让石生空荡荡的肚子叫得更厉害。
自家本来也养了两头,但全在爹丧宴那天被伯母以办丧宴的名义牵走了。
当时那头老母猪身上还怀着,母亲刚一阻拦,就被安了个为妇不忠的帽子,连小猪崽都被拿来烤了吃。
村里人的随礼钱也被伯父以各种名义拿走了大半,后来母亲病了,抓药用光家里所有的钱,为了继续给母亲买药,他卖掉了房契,带着母亲搬进了现在的老屋。
走到伯父家那扇红漆的木门前,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敲了敲。
“谁啊?”
门开了,探出头的是堂弟柱子。
柱子比石生小一岁,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看到是石生,眼睛一亮。
“是栓子哥啊!快进来!”
堂弟的热情让石生心里稍微松快了些。
他跟着柱子走进院子。
院子里果然热闹,伯父石满仓正指挥着两个帮工处理一头刚杀的肥猪,地上血水横流,内脏什么的堆了一盆。
婶娘王氏则叉着腰,在一旁指手画脚,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兴奋。
看到石生背着柴火进来,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分。
伯父石满仓皱了皱眉,停下手里的活,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是……栓子啊,你来有事?”
“伯父。”
石生放下柴火,低声说道:“我……我砍了些柴,想问问您家要不要……”
石满仓看了一眼那捆柴,又瞥了一眼石生冻得通红的脸,似乎有些犹豫。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外人面前。
直接拒绝,好像显得太不近人情。
他咳嗽了一声,说道:
“嗯……柴火倒是不嫌多。行吧,放那儿吧。”
他顿了顿,指了指旁边盆里的一堆猪下水,主要是些猪肠、猪肺之类的东西。
“家里……也没啥余粮了。喏,这些下水你拿回去,给你娘……也添点油水。”
那语气,仿佛是给了多大的恩惠。
石生看着那堆混杂着血污和杂物的下水,胃里一阵翻腾,脸上火辣辣的。
但转念想到卧病在床的娘,想到家里那点可怜的存粮,他咬了咬牙。
这也是肉,是油水。
他默默地放下柴火,在伯父略带嫌弃的目光中,笨拙地脱下身上那件满是补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烂外衫。
寒风立刻刺透单薄的里衣,他打了个哆嗦,却顾不上了。
他将破布衣摊开,小心地将盆里的猪下水一点点往里捞。
黏腻的血水和污物沾满了他的手和衣服,但他仿佛感觉不到,只是埋着头,尽快将这些“恩惠”收拢起来,用布衣裹好,紧紧抱在怀里。
刚杀的年猪,内脏还有点热乎,想到娘马上就能吃上带油水的食物,身上也似乎不是那么冷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用冻得发僵的手抹了把脸,低声道:
“谢谢伯父。”
他刚想背起柴火离开,尖锐刻薄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这是谁来了?稀客啊!”
婶娘王氏扭着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石生,目光落在他腰间那个鼓囊囊的布袋上,鼻子还使劲嗅了嗅。
“啧啧,背着柴火上门,腰里还藏着好东西呢?什么味儿啊,这么香?”
石生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捂住了腰间的布袋。
那是周老爷给的炊饼!
王氏眼睛更尖了,一把就扯开了石生的手,从他腰间掏出了那个装着炊饼的布袋,还顺带摸到了他怀里那小袋硬邦邦的米。
“哟呵!还有米!哪来的?偷的抢的?”
王氏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脸上充满了鄙夷和恶意。
“不是!是……是周老爷给的!”
石生急忙解释。
“周老爷?”
王氏嗤笑一声,声音更加尖酸刻薄。
“周老爷凭什么给你米?给你饼?我看你就是手脚不干净!跟你那病痨鬼娘一个德性!只会占便宜,拖累人!”
石生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死死瞪着王氏。
“不准你说我娘!是你们霸占了我爹的酒坊,害得我家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