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您好,欢迎光临72书屋(http://www.72sw.com)。手机用户请访问 http://m.72sw.com

| 登录 | 注册

主题: 字体大小: 默认 特大

第1章 少年与酒坛

书名:凡人修仙:开局一坛救命酒 分类:玄幻 作者:乐子神在上 更新时间:2025-04-15 23:24:22

换源:
 

  天,亮了。

不是驱散寒夜的暖阳。

是雪后,那种茫茫一片,冷得刺眼的亮光。

铅灰云层下,无垠雪原反射着惨白的光,几乎让人睁不开眼。

大木村外的歪脖子山,早已被厚雪彻底封锁。

石生裹着补丁叠补丁的祖传棉衣,层层叠叠的䃼丁里,芦草犹如钢针一般的往外钻,扎的人皮肤生疼。

一张冻得发紫的小脸紧绷,嘴唇干裂,唯有那双眼睛,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倔强。

露出脚趾的草鞋在没过膝盖的深雪里艰难跋涉,并非为了御寒,只是防止踩到雪下的荆棘,毕竟剐蹭相比于直接踩到,总要没那么剧痛。

深一脚,浅一脚。

两条长短不一的裤腿,最长的才刚到膝盖,边缘还露出几根线头。

手里紧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不时朝着记忆中的位置戳去。

那是他标记的老鼠洞。

漫长冬季,食物稀缺,肥硕的冬鼠不仅是难得的荤腥,也能换几个铜板。

但今年的雪,实在太大了。

厚厚的积雪掩埋了一切痕迹。

他找了快半个时辰,手脚冻得几乎失去知觉,别说老鼠,连根鼠毛都没找到。

“咳咳……”

冰冷的空气灌入肺中,引得他一阵剧烈咳嗽,瘦弱的胸膛急促起伏。

不能再待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老鼠没抓到,自己恐怕要先冻死在这荒山野岭。

娘还在家里等着他。

一想到病榻上气息奄奄的娘,石生干裂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他必须找到吃的,必须找到能换钱的东西,给娘买药!

他不再徒劳地搜寻,咬着牙,转身朝家的方向挪动。

家,是一间低矮破败的土坯房。

厚雪压顶,更显单薄,仿佛随时都会垮塌。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浓重药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里很暗,唯一的窗户用破布堵着,依旧挡不住飕飕的寒风。

“咳咳……生儿,回来了?”里间传来娘虚弱至极的声音。

石生连忙快步走进里间。

娘亲蜡黄的脸上满是病容,看到他,眼神里添了几分担忧:“外面雪那么大,冻坏了吧?”

“娘,我不冷。”石生用力搓着冻僵的双手,对着呼了两口子热气,再放到腋下捂着,试图挤出一个让娘安心的笑容,“吃的……等会儿就有了。”

他没敢说自己空手而归,怕娘亲忧心。

目光下意识扫过外间的米缸,米已经吃完了,只剩下大约两三碗用玉米棒磨成的碎粉,最后定格在灶台边,那里码放着一小捆晒得干透的柴火。

那是他前些月顶着风雪砍回来的,仔细晾晒过,估摸着有十来斤重。

柴米油盐,柴排第一,冬天家家户户的对柴的需求更大,树根本长不过来。

“娘,我把这捆柴背去村东头周老爷家试试,看能不能换点米,或者几个钱回来。”石生下定决心说道。

娘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无力地跌躺回去,急促地喘息着:“周老爷家……他们家还会收柴吗?你身子骨弱,别累垮了……”

石生走到外间灶台旁,弯腰准备背起那捆柴。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瞥向了厨房的角落。

那里立着一个半人高的陶坛,坛身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这陶坛……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记得爹在世的时候,偶尔会用罐子腌些菜。

石生带着几分好奇走过去,拂去坛口的积灰,露出一层干硬的黄泥封口。

他找了块石头,小心翼翼地沿着边缘撬动。

“咔嚓”一声轻响,封土松动,簌簌掉下些许灰尘。

随着封口被彻底撬开,一股异常浓郁、醇厚到极致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霸道地勾起了人腹中沉睡的馋虫。

石生猛地想起来了!

爹在世时,是村里有名的酿酒好手。

大约一年前,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神秘的酿酒方子,自那以后,每个月爹都能酿出几坛香得醉人的好酒。

奇怪的是,每个月就只有几坛有如此奇特的香味,其他酒都只是寻常味道。

他不由仔细打量这陶坛。

坛身并不像村里常见的粗陶那般粗糙。

坛壁上似乎还刻着一些弯弯绕绕的古怪纹路,像是字,又像是画,以他的眼力,根本看不明白。

这,应该就是爹酿下的最后一坛酒吧。

他记得爹曾不止一次笑着说过,这坛酒要好好留着,等他长大了,娶媳妇那天,就用这坛酒,请全村老少喝个痛快!

酒香依旧诱人得不像话,但石生此刻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品尝的念头。

他的心头,只有娘亲病重的面容。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娘,要不……我们把爹留下的这坛酒卖了吧。”

“不行!”

里间陡然传来娘亲拔高、带着决绝意味的声音,斩钉截铁!

“那是你爹留下的念想!说好了等你成亲用的,动不得!”

娘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甚至还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

石生听着娘激动的声音,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了解娘的性子,更明白这坛酒对娘来说,不仅仅是酒,更是对爹的思念和寄托。

可是……娘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果卖掉这坛酒,或许……或许就能凑够钱,去镇上请个好点的大夫,抓几副像样的药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悄然落下,迅速扎根,几乎成了一种执念。

但他现在不能再言语刺激娘了。

“……嗯,娘,我知道了,我不动那酒。”石生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

他拿起那块被撬下来的干硬封土,准备重新盖回坛口。

也许是地上结了薄冰有些湿滑,也许是他心中焦虑导致心神不宁。

脚下一个趔趄,他身子一晃,手没拿稳。

“噗通!”

封土直直掉进了酒坛里!

酒液溅了几滴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石生心里猛地一急,也顾不上多想,连忙将手伸进坛口去捞。

刺骨的酒液瞬间浸透手掌,一阵钻心的剧痛猛地袭来!

那冰凉感混合着酒意,狠狠刺激着他手上那些又红又肿的冻疮。

他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

手指在冰冷的酒液里胡乱摸索着,终于,他触到了那块沉下去的封土,费力地将其捞了出来。

封土已经吸饱了酒液,变得湿漉漉、沉甸甸的。

“生儿?外面什么响动?”里间传来娘亲带着担忧的询问,伴随着几声压不住的低咳。

“没事,娘!”石生连忙高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刚才不小心碰倒了个东西,已经扶好了,没事的!”

他不敢再耽搁,手忙脚乱地将那块湿漉漉的封土又按回了坛口。

只是封土已经湿软,歪歪扭扭地堵在那里,根本无法完全密封,浓郁的酒香依旧丝丝缕缕地往外溢散。

他也顾不上了。

石生深吸一口气,走到灶台边,吃力地将那捆不算太重、但对他而言依旧沉甸甸的柴火背到了瘦弱的肩上。

长期营养不良,加上饥寒交迫,这十来斤的重量,压得他身子微微一晃。

心中的沉郁,让他的脚步更加沉重了几分。

“娘,我去去就回。”

他朝着里间紧闭的房门喊了一声,最后回头望了一眼,想到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娘亲,他用力咬了咬牙,转身走出了家门,融入了外面那片茫茫的风雪之中。

他的目标,是村东头的周老爷家。

周家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良田几十亩,家境殷实。

周老爷心肠还算过得去,偶尔会从村民手里收些柴火、山货,换点粮食或者铜板。

石生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不知道周老爷今天还需不需要柴火。

但这捆柴,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了。

少年单薄的身影背着一捆柴,像一只在暴风雪中挣扎的孤鸟,步履维艰地消失在风雪深处。

他没有注意到。

先前酒液浸泡过的那只手,原本布满了红肿溃烂的冻疮,此刻,那些破裂流脓的地方,竟然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悄然开始收口、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