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没这么自在？”

主位上的李祺冷哼一声，灌了一大口酒，带着点醉意说，

“你们太瞧不起我了！听好了，就算成了驸马，我也一样逍遥！该去教坊司还是去，想玩就玩！”

“她要是多嘴，我就教训她！”

朱客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哟，这么厉害？我不信。”

旁边的两人一听，立刻起哄。

李祺被他们一激，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喊道：

“胡大鹏，郑琦！你们别不信！”

“皇帝的女儿怎么了？皇帝的女儿也要守规矩！要是不听话，就得收拾！连皇上都管不了！”

“你们等着瞧吧！我对付女人有的是法子，保证让她服服帖帖的！”

几个人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朱客拿着茶杯，眼神越来越冷。

胡大鹏和郑琦，他也知道。一个胡惟庸的儿子，一个荥阳侯郑遇春的儿子。

这三个凑一起，真是气味相投！

“祺哥，别吹了！有本事，今天先把玲珑这个小狐狸拿下了，我就服你！”

郑琦朝着台上的名妓努了努嘴，说道。

"一会儿抢花魁，要是你没这个能耐，别怪兄弟我先下手！"

李祺瞪了他一眼，拍着桌子说：“你小子敢跟我抢？反了你了！今天我非要拿下她不可！文的不成就来武的，软的不管用就来硬的！凭咱们的实力，还能搞不定一个小姑娘？"

"喝酒！"五个人碰杯，又是一通猛喝，醉生梦死。

同时，别的桌子的客人也在尽情畅饮，时不时为台上的玲珑鼓掌叫好，甚至有人撒钱！

这地方真是灯红酒绿。

一曲《春江花月夜》结束，掌声如雷。

玲珑站起来行礼，温柔地说：“小女子谢谢各位赏光，各位都是博学多才的贵客，实属难得。今日有幸见到大家，心中十分欢喜，想把这些天的疑惑说出来，请各位多多指教。"

这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伙计，再添点茶。”

朱客冲着店小二摆摆手。

“好嘞！这就给您来！”

伙计端着热腾腾的一杯茶倒满，笑眯眯地说：“这位公子，就喝茶？要不要整两盅酒，再叫点吃的？”

朱客随手丢过去一块银子：“弄盘炸花生米、拍黄瓜、凉拌海蜇丝就行。余下的，是赏你的。”

伙计看见银子，眼睛一亮，心想这人穿得虽简单，出手倒挺大方！幸好自己态度一直挺好。

“哎哟，您稍等哈！马上就好！”

伙计接了银子正要走，听见朱客又问：“问你件事，那花魁现在搞什么名堂呢？”

伙计一听明白了：“公子这是头一回到这教坊司吧？”

既然收了钱，他就格外热心，满脸堆笑。

朱客轻轻点头，并未多言。

“教坊司……跟普通窑子不一样，专门做那类营生。总之，就是讲风雅，谈诗论文、儒学文学之类的。玲珑姑娘是在出题呢！只有答得出且让她满意的，才能当她恩客，一起过夜……”

朱客点点头：“原来这样。”

看来没点学问，在这里连点便宜都占不到！

他挥挥手，伙计去准备菜了，而台上玲珑开口了：“最近，应天府流行一种学问，叫心学，说是七皇子魏王殿下在梧桐树下悟道后创立的。

街坊里有人说愿意当心学弟子，连大儒宋濂都说想伺候心学，我听着也挺向往的。

昨天终于看了心学的书，一开始看得入迷，感觉很震撼，但也有些疑问……如果有谁帮我解惑，我就服侍他。”

说完，她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虽然脸被面纱挡住，但那股子诱惑劲儿让人心里发痒，浑身像触电一样。

“心学？这我最清楚了！最近我一直在研究，有所感悟！”

“哈哈，心学深奥得很，我师父日夜苦读都不敢说自己懂多少，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对呀！心学能和理学平起平坐，甚至更好！这不是随便看看书就能明白的！不过我确实有点自己的想法。”

朱客听了这话，有些吃惊。

讨论心学？

在这里谈这个，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在这群人里，谁是他的对手？毕竟在这个时代，心学可是他创立的！

看着台上风情万种的花魁，朱客心里也微微一动。

但他很快就冷静了。

我是那种人吗？我可是正派人！我只是来听曲的，不做那些事……

他稍微收敛心思，听见旁边的人在热烈争论，也注意到李祺和胡大鹏他们在小声嘀咕。

“魏王创立的心学？你们有人懂不？”

李祺看看身边几个朋友。

两个随从直接摇头，他们只会舞刀弄枪，识字都不会……

“祺哥，别看我，我也不行。”

郑琦有点不好意思，指着胡大鹏说道：

“大鹏，你爸可是名人，你也该懂点吧？”

胡大鹏拍了下酒碗，一脸轻蔑地笑了：

“谁爱学那些东西！我自己字都写不好，我爸从不管这些！”

看来，他完全没有继承胡惟庸的一点本事。

李祺皱着眉说道：

“我知道一点，但不多，可能对付不了他们……”

往周围一看，到处都是心学粉丝！

我们这些没加入的，反而成了另类……

“怕什么？刚不是说了吗？文的不成就来武的！”

郑琦冷哼一声：

“有赵百山和刘闪在，真要动手，还怕谁？”

“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帮你搞定那个女人！”

跟班赵百山和刘闪一听，立刻作势表忠心：

“祺哥，今天我们都在巡捕营值班，别的不说，要找人，咱们有的是！还怕制服不了他们？”

李祺咧嘴一笑，举起酒杯：

“好兄弟！真是好兄弟！”

他说：

“来，喝一杯！”

叮！

酒杯碰撞声响起，大家一起喝了下去。

朱客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

这群公子哥，软的搞不定还要来硬的？想打架？

不过几个贵族二代，就嚣张成这样了？真以为铁榜是摆设？

“各位请听。”

一个清脆柔和的声音传来，全场瞬间安静。

她扫视四周，笑着问道：

“心学讲‘致良知’，平时我们说‘凭良心做事’。”

“我有点疑惑，这良知和良心是一回事吗？”

这个问题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李祺见状立刻开口：

“玲珑姑娘的问题问得好！”

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他。

大家都在想呢，怎么这么快就有人回答了？

玲珑也看了过来，带着笑意说：

“原来是李祺公子，多谢公子称赞。”

“不知公子能否回答我的问题？”

哗啦。

李祺打开折扇，自信地笑道：

“良知和良心当然是一样的，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心学之所以叫心学，就是研究良心的学问嘛！”

这话一出，有人点头有人皱眉。

玲珑没发表意见，还是笑着说道：

“谢谢李公子的回答。”

“不知还有哪位能给我解释一下？”

一时间，全场居然一片寂静。

心学本来就挺复杂的，既是哲学，门槛自然高，不是普通人能懂的。

良知到底是不是良心？

有人说是，有人觉得不是。

但说是的，已经被李祺抢先说了，再说就是重复别人的话，让人笑话；

可要说不是……

怎么说？能具体讲讲吗？

台下喊着“心学门下走狗”

的一大群人，其实都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是随大流罢了。要是真问起来，他们自己都说不清什么叫心学。李祺看到这个场景，嘴角微微翘起。

“看来今儿晚上能陪着玲珑姑娘了。”

他说得很直白，大笑着，“今晚有了她，这辈子也算值了！哈哈哈……”

身边的随从立刻跟着起哄：“恭喜李兄！”

“李公子才华横溢，要是能抱得美人归，这事肯定能传成美谈！哈哈哈……”

几个家伙闹腾得厉害，旁边不少人都摇头叹气，后悔莫及……

早知道不该多想，直接承认不就行了！一时犹豫，机会就这么溜走了，眼睁睁看着别人抢先一步。

台上的玲珑听到这些话，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李公子的话，我也琢磨过，”

她说，“我觉得良知和良心是一回事。”

但她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越想越疑惑。

“所以公子的话并不能解开我的困惑……心里有结，抱歉，今晚没法陪你。”

李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砰！”

郑琦猛拍了一下桌子，破口大骂：“怎么，想耍赖不成？把我们祺哥当猴耍吗？他给的答案就是对的，你还在找借口？装什么高雅，说诗论道？装什么正经！给你机会是你修来的福分，别不知好歹，不然我让你知道后果！”

这话难听至极，把玲珑气得浑身发抖。

周围的人纷纷怒视郑琦。

“太粗俗了！”

“你怎么敢侮辱玲珑姑娘？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这种无知粗鲁的人该来的地方！”

“没错！你不知道就闭嘴，免得丢人现眼！”

郑琦突然转向身边的两个军官，大声道：“砰！”

赵百山把刀重重拍在桌上，冷冷说道：“不知道就闭嘴！再有人多嘴，我就给他一刀，让他记住教训！”

刘闪也站了起来。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众人不敢出声。

气氛瞬间紧张，老板娘赶紧过来调解：“哟，今天多好的日子，何必动刀动枪呢？各位消消气，给我个面子吧，李公子、郑公子、胡公子，还有两位军爷，别伤了身体。”

“啪！”

郑琦扇了老板娘一巴掌，冷冷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给你面子？”

他看着玲珑，语气冰冷：“我祺哥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但我可不行！这段时间在这儿花的钱不少了吧？心意也足够了，你还想怎样？以为自己卖艺不卖身？放屁！干这行的就得陪！能伺候我们祺哥是你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板娘用手捂着脸，脸上的表情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