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动了杀机

　　舞台上的玲珑气得全身发抖，声音颤抖地说：“你……他送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没拿一分钱，全放在陈妈妈那儿了！我是贱籍，确实做这一行，但也不是什么都卖！”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够了！郑琦！”

李祺站起来大声呵斥，“你瞎说什么？玲珑姑娘是清白的，收起你的脏话，不然，我跟你绝交！”

他又转向老板娘，从怀里拿出一块银子递给她，满脸歉意地说：“陈妈妈，我这个朋友是军人出身，又是荥阳侯的儿子，脾气暴躁，我也控制不住他。这点心意，希望你能原谅。”

老板娘看到银子，早忘了刚才挨的那一巴掌，赶忙道谢：“哎呀，李大公子真是个好人，真有君子风度！”

她急忙招手叫玲珑：“玲珑，快来！李大公子这么帮你说话，连他的朋友都被教训了，你还不过来？快陪李公子喝一杯。”

李祺微微一笑，看着玲珑。玲珑站在台上，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迈开步子，慢慢朝这边走来。

见她动了，李祺的笑容更灿烂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欲望和狠厉。今晚，你终于落在我的手里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个装好人，一个装坏人，这戏演得可真精彩！”

“我看隔壁戏班子正在招人，正好缺两个小丑，你们两个挺适合的。”

李祺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大家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两人是在演双簧呢！

已经走到半路的玲珑也停了下来，看了朱客一眼，又看了看李祺他们，没再往前走。

郑琦看见这样，立刻转过头，脸色阴沉。

只听见朱客往嘴里丢了几颗花生米，一脸轻蔑地说：

“说什么良心就是良知，根本就是一个意思，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就你这样的回答，还想让花魁满意？还想让她心甘情愿陪你一夜？难怪人家看不上你，我觉得你简直就是在痴心妄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

“我告诉你，良心和良知完全不是一回事，绝对不能混为一谈！”

李祺：“！！！”

被这么一顿羞辱，他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看起来很难受。

“人不用学就能做到的，是良能；不用思考就知道的，是良知！良知良能，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培养的！”

朱客傲慢地说道，

“看到父亲自然知道要孝顺，看到小孩子掉进井里，自然会有同情心，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不需要外界教的！”

“而良心就不一样了。”

“良心是一种基于道德观的判断，所谓凭良心做事，其实就是需要用后天形成的道德观去判断、去行动，是需要思考的。”

于是，有人问了，人凭什么晓得事？这是良心呀。有的是天生就懂，有的得慢慢学。虽说都是好心肠，但一个生来就有，一个靠后天琢磨。这差别呀，可大啦！

“听明白没？癞蛤蟆？”

朱客问得直白。

这话像冷水一样泼向那些标榜自己懂“心学”

的读书人。他们直拍大腿，啧啧称奇。

“太对了！我就觉得不一样，可说不出口……原来是这么回事！”

“老兄真是牛人，心学水平高得很！”

“多谢兄台指点，我突然懂了！”

玲珑听朱客说完，眼神亮了起来，小声嘀咕：

“懂了……良知是天生的，良心是后天练的……”

顿时，她脸上的愁云散去，还有点开心的模样。那神情不像烟花楼的姑娘，倒像个埋首书卷的先生。也许，在她眼里，这学问才是唯一乐子。

看到朱客的回答引得满堂叫好，李祺的脸更阴沉了。他攥紧拳头。

什么癞蛤蟆？谁给他的胆子？

“哪里冒出来的土包子！”

郑琦气呼呼地开口，“看你那土味，破衣烂衫的，钱都不够买俩饼！你家的地收拾好了？租交了没？快滚回乡下去种地，这种地方可不是你这样的废物该来的！”

朱客的脸沉下来。

“没错，我是农民，我爹是农民，那我也是。但农民怎么就低贱了？你以为还是元朝？人还分四等？”

“大明，人人平等！”

郑琦嗤笑，“平等？扯淡！”

“我天生就比你好，我爹是荥阳侯！”

“你爹算什么？配跟我爹比吗？乡巴佬，连给我爹提鞋都不配！”

“你也不配，现在懂了吗？”

朱客攥紧拳头，盯着郑琦。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冷冰冰的话出口。

郑琦愣住，随即狂笑，“活腻了？哈哈哈，我好好的呢！”

“哟，你小子还想吓唬我？就你这瘦胳膊细腿儿的，也敢威胁我？”

“百山，给我抽他两耳光，让他清醒点！”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一道黑影瞬间冲到眼前，轰的一声！

郑琦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撞上墙，震得二楼摇晃不止！

所有人惊呆了。

李祺更是目瞪口呆。

没人料到这乡下小子会突然出手，直接把人打进墙里！

哗！

哗！

赵百山与刘闪立刻抽刀在手，护住李祺和胡大鹏，瞪着眼睛盯着朱客。

“你竟敢在这儿撒野，必死无疑！”

“我乃巡捕营总旗，命令你立刻趴下束手就擒，不然……”

刘闪话没说完，就惨嚎一声，拿刀的手被朱客扭得像面条一样！

“不然，怎么样？”

朱客冷冷开口，

“要杀我？”

“你有这本事吗？”

他随手一甩，就把刘闪扔出去！

砰！

咳！

刘闪重重摔倒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血。

他挣扎着站起来，捂着胸口说：

“你等着瞧，你等着瞧！”

说完，摇摇晃晃地跑了。

李祺和胡大鹏面前只剩赵百山一人守护。

可现在的赵百山哪还有半点总旗的样子？连刀都握不稳，双手扶着才勉强站住。

两条腿抖得像在跳霹雳舞！

“你，你别靠近！别再闹事了！”

“这位爷，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动手！这都是误会，误会！”

赵百山急忙跪下，哆哆嗦嗦地说：“是的，这位爷，我们不敢了，不敢了！”

朱客哼了一声，眼神依旧冰冷，扫了他们一眼：“滚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们作威作福！”

胡大鹏和赵百山就像获救了一样，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教坊司里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傻眼地看着朱客，心里嘀咕：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胆子这么大？

花魁玲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公子，您今天闯了大祸，可能……可能会有麻烦。”

朱客毫不在意，挥挥手：“没关系，不过是收拾了几只仗势欺人的废物罢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留下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既佩服又担心。

“大侠！求您饶命，我……”

他正要求饶，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咚咚！咚咚咚！眨眼之间，几十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来，把教坊司二楼挤得满满当当！

“就是他！”

刘闪大吼，“抓住他！快抓住他！”

话音未落，无数士兵朝朱客扑过去。跪在地上的胡大鹏看到这一幕，脸色一变，猛地跳起来大喊：“去死吧！”

“！”

随着一声惨叫，他也被狠狠砸进墙里。现在好了，三兄弟齐刷刷嵌在墙上，好像刚从地里爬出来似的。

“一个小小的总旗，居然敢调集军队包围教坊司。”

朱客冷笑，“应天府里，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今天，就陪你们玩玩吧。”

话音落下，几个士兵舞着长刀就冲了上来。朱客镇定自若，一拳挥出！九伤拳使出来，嘭嘭嘭！上百人围攻一个，可这人每出一拳，就能将一人击飞，宛如魔王降世，力敌百人，气势如虹！场景壮观极了！

长街上，二虎骑着快马飞驰赶回。

“殿下在哪呢？”

他急切地问那些混在人群里的锦衣卫卧底。卧底指向教坊司的方向。

“就在那边。”

二虎：“什么？！”

教坊司？！他顿时背上冒了一身冷汗。

“你们怎么能放殿下去教坊司？”

他愤怒地质问，“要是让皇上娘娘知道了，就算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卧底委屈地说：“将军，您不是说过我们只负责保护殿下，不能限制他的行动吗……属下怎敢拦着？”

二虎：“……”

“行吧，不跟你啰嗦了，回头再说这事！”

撂下话后，他策马直奔教坊司，卧底也紧随其后。

越靠近教坊司，二虎越觉不对劲。今天这教坊司怎么这么热闹？二楼隐约传来打斗声！“怎么回事？”

他急忙追问，“出什么事了？”

卧底迟疑片刻，实话实说道：“回将军，好像是因为一个花魁的事，殿下和韩国公的儿子李琪起了冲突，动手打了起来。李琪的手下一个总旗带了巡捕营的士兵把教坊司围了，现在正跟殿下对打呢……”

二虎瞪大双眼，脑袋一阵发蒙……“真……真的在对打？！”

二虎脸色狰狞，勃然大怒，“那你们还不赶紧上去救殿下，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殿下挨打？你们是吃闲饭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嗖的一声，他抽出长刀，直接架在了卧底的脖子上！这一刻，二虎是真的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