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眼破敌：废弃古宅恶灵伏诛

　　青石板路上，晨露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微光，陆天行指尖的青铜钥匙突然泛起温润的青芒，那光芒如同流动的液体，丝丝缕缕地缠绕在钥匙周围。

钥匙柄上，凤仙花汁绘就的纹路鲜艳欲滴，如同鲜活的生命，正与远处古宅屋檐下那八卦镜产生微妙共鸣，仿佛能听到轻微的嗡鸣声。

“看来咱们的早点钱有着落了。”陆天行嘴角上扬，将钥匙弹向半空，目光紧紧盯着它，只见钥匙悬浮着指向镇西，“醉月楼花魁的口脂印，倒比罗盘还灵验。”

许烟儿腕间银铃轻颤，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惊飞了槐树枝头的麻雀，只听见麻雀扑腾着翅膀，叽叽喳喳地飞向远方。

她指尖凝起冰霜，那冰霜透着丝丝寒气，抹过碗沿胭脂印，瞬间蒸腾起血色雾气，雾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口脂里掺了曼陀罗花粉，闻多了会产生幻觉。”说着突然伸手揪住陆天行耳朵，嗔怒道：“尤其是某些色胚！”

两人打闹着转过街角时，陆天行忽然按住少女肩膀。

五丈外，朱漆门楼歪斜欲坠，朱漆在岁月的侵蚀下斑驳脱落，露出底下腐朽的木头。

门环上缠绕的藤蔓竟在缓慢蠕动，那些暗紫色的枝条表面布满人脸状凸起，每一张脸都仿佛在痛苦地扭曲着。

每当晨风吹过，就会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那声音低沉而凄惨，让人毛骨悚然。

“天罡北斗步，坎位起手。”许烟儿从袖中抖出七枚铜钱，铜钱在半空中闪烁着金属的光泽，落地时恰好封住古宅气口。

她结印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鬓角细汗沾湿了几缕碎发，发丝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有些狼狈。“待会要是情况不对，你就拿这钥匙去城南......”许烟儿之所以能将治疗术改成增幅阵法，是因为她自幼修炼的是家族中一种特殊的功法，这种功法可以让她灵活地转换法术的属性和用途。

陆天行突然用沾着醪糟的桃木筷挑起她下巴，笑道：“许大小姐这是要托孤？”他故意把糯米团咬得啧啧作响，余光却扫视着院墙上龟裂的镇宅符，心中想着：“等收了这妖孽，我还等着你教我怎么用罗盘测胭脂呢。”

古宅正厅的雕花门轰然洞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浓雾如同有了实体般缠绕上两人脚踝，那雾气冰冷潮湿，带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陆天行刚要拔刀，忽然感觉掌心微痒——许烟儿偷偷塞给他一截缠着金线的犀角，犀角触手温润，还带着淡淡檀香，那香气若有若无，萦绕在鼻尖。

雾气幻化的箭矢来得毫无征兆。

第一支擦着陆天行耳际飞过时，在石柱上撞出清脆的金属交鸣之声，那声音尖锐刺耳。

紧接着整个前厅的雾霭都在翻涌，凝结成数百支泛着幽蓝寒光的箭簇，幽蓝的光在黑暗中闪烁，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许烟儿的银铃结界刚刚张开，就被三支雾箭洞穿，碎片在陆天行手臂划出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染红了衣袖。

“别运功！”许烟儿甩出水袖缠住他伤口，铃铛急响震散趁机袭来的雾箭，铃铛声急促而响亮。“箭上有血槐汁，会顺着血气......”她的话被又一轮箭雨打断，发间玉簪被震落在地摔成两截，只听见清脆的断裂声。

陆天行抹去嘴角血沫，瞳孔深处青铜色裂纹骤然绽放。

灵异天眼穿透浓雾的刹那，他看见恶灵本体正与房梁上的八卦镜融为一体，额间嵌着的正是昨夜那枚凤仙花妖的内丹。

“找到你了。”他哑声低笑，反手将长刀插进地砖裂缝，刀身与地砖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刀身映出的寒光里，许烟儿正在咬破指尖绘制血符，嫣红顺着她雪白手腕蜿蜒而下，竟比那碗沿的胭脂印还要艳丽三分，那血的颜色鲜艳夺目，透着一股妖异的美。

恶灵的尖啸震得梁上积灰簌簌而落，那声音如同撕裂了空气，让人耳膜生疼。“区区武徒也敢窥探本源！”雾气幻化的箭矢突然泛起血光，箭簇上睁开密密麻麻的瞳孔，仿佛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把你那双招子留下！”

陆天行眼前开始发黑，天眼反噬如钢针般刺入太阳穴，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

他踉跄着扶住许烟儿的肩，嗅到她衣领间沾染的槐花香突然变得清晰可辨——那是种带着铁锈味的甜香，与钥匙柄上的凤仙花汁产生奇异的共鸣。

此刻，陆天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我不能让许烟儿受到伤害，她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东南巽位，槐木生门。”他在少女耳边快速低语，顺势抽走她发间另一支玉簪，“借你点胭脂用用。”染血的簪尖划过青铜钥匙，霎时激起刺目火花，火花四溅，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许烟儿突然抓住他手腕，声音颤抖地说道：“你的眼睛在流血！”她掌心亮起柔和的治疗青光，那光温暖而柔和。“再强行催动天眼会...”

话未说完就被陆天行用糯米团堵住了嘴。

青年染血的面容在青光映照下竟有几分妖异，他舔去唇边血迹笑道：“等会我破开幻阵，你对着那张丑脸多撒几把朱砂。”说罢突然扯断许烟儿腰间玉佩，“这个押给我，要是弄丢了......”

浓雾在此刻凝结成巨型鬼脸，森白利齿间滴落腐蚀地砖的毒液，毒液滴落在地砖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还冒着刺鼻的烟雾。

陆天行迎着箭雨腾空而起，钥匙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八卦阵图，那阵图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在他身后，许烟儿抛出的符咒化作万千流火，流火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绚丽的弧线，却不及她眼中焦急的眸光耀眼。

陆天行脚掌蹬裂青砖的刹那，耳边响起许烟儿急促的铃音，那铃音仿佛催命符一般。

少女指尖甩出的七张黄符化作流火，在他周身织就赤色光网，光网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每一根光丝都散发着强烈的能量。

他能清晰感知到每根光丝都在贪婪吞噬自己的生命力——这丫头竟把治疗术改成了增幅阵法。

“五息！”许烟儿的声音带着哭腔，“超过五息你的心脉会......”

恶灵额间的凤仙花妖丹骤然绽放血光，数条藤蔓从房梁垂落，末端竟凝结成布满倒刺的流星锤，藤蔓在空中舞动，发出呼呼的声响。

陆天行在腾挪间嗅到藤蔓散发的腐臭花香，这味道让他想起醉月楼那些突然暴毙的舞姬——她们发间都别着新鲜的凤仙花。

青铜裂纹在瞳孔深处疯狂蔓延，陆天行突然看清藤蔓内部流动的暗红色液体，那些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在流动。

那些液体汇聚成无数扭曲的人脸，正是被吞噬的亡魂在哀嚎，那哀嚎声凄惨悲凉。

他喉头涌上腥甜，天眼带来的剧痛让持刀的手险些握不住刀柄。

“三！”许烟儿突然掷出断成两截的玉簪。

碎玉在半空炸开成青色光雨，竟暂时压制住雾箭的攻势，光雨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陆天行瞥见她手腕新增的割伤，鲜血正顺着罗盘纹路渗入地砖裂缝，那血的颜色鲜艳夺目。

流星锤擦着后颈飞过的瞬间，陆天行突然松开刀柄。

他任由恶灵的藤蔓缠住腰身，却在被拽向房梁时反手扣住那枚凤仙花妖丹。

妖丹表面凸起的花刺扎进掌心，剧毒让整条手臂瞬间发黑，手臂传来一阵剧痛。

“蠢货！”恶灵发出男女混音的尖啸，房梁上的八卦镜突然射出紫光，那紫光刺眼而神秘。“这可是千年......”

话音戛然而止。

陆天行染血的右手突然穿透紫光，五指深深抠进镜面，手指与镜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天眼透支带来的剧痛反而让他格外清醒——镜中倒映的哪是什么八卦图，分明是张用朱砂绘制的镇魂符，符纸边角还沾着许烟儿特有的槐花香粉。

“借个火！”他扭头冲少女咧嘴一笑，满嘴鲜血吓得许烟儿符咒都画歪了半寸。

缠着金线的犀角被掷向镜面，与妖丹相撞的刹那爆出刺目白光，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古宅。

恶灵的惨叫震得瓦片纷落如雨，瓦片落地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

陆天行借着爆炸气浪翻身落地，顺势抄起插在地上的长刀。

刀身映出许烟儿含泪掐诀的模样，她发间不知何时多了朵带血的凤仙花。

“最后一息！”少女突然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血色罗盘，血雾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陆天行感觉后背传来柔和的推力，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将他推向崩溃的八卦镜。

天眼在这一刻突破极限。

世界在陆天行眼中变成纵横交错的青铜色网格，他清晰看到恶灵本体与妖丹连接的十三处命门。

每处命门都对应着古宅地砖下的骸骨方位，最中央那具骸骨指骨上，赫然套着许烟儿失踪三年的家传戒指。

刀光如银龙出海。

陆天行的突刺轨迹在空中划出残缺卦象，刀刃精准挑断第十三根命门丝线时，妖丹表面应声裂开蛛网纹。

他顺势旋身飞踢，将坠落的八卦镜踹向许烟儿布下的血符阵。

“封！”

两人异口同声的喝令中，镜面碎片裹挟着妖丹残骸被血符吞噬。

恶灵溃散的黑雾里浮现出数十道透明人影，对着他们躬身行礼后消散在晨光中，那透明人影渐渐消失，仿佛融入了空气中。

陆天行半跪在地剧烈咳嗽，指缝间溢出的鲜血染红衣襟，鲜血的颜色鲜艳夺目。

许烟儿扑过来时，他故意用沾着血的手指点她鼻尖：“许大小姐这血符阵......”话未说完就被少女死死抱住。

“你经脉都快烧断了！”许烟儿带着哭腔捶他后背，治疗青光却源源不断渡入他体内。

陆天行这才发现她罗裙下摆全是被雾箭划破的口子，雪白小腿上还留着青紫掐痕——那是他刚才推她避开毒液时留下的。

晨风穿堂而过，卷起残留的槐花香，那香气清新宜人。

古宅战斗结束后，废墟的烟雾渐渐散去，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和血腥气。

陆天行突然觉得怀里的温暖过于真实，真实到能数清许烟儿颤抖的睫毛。

她发间那朵凤仙花滑落在他掌心，沾血的花瓣竟与钥匙柄的纹路完美契合。

“看来城南的早点铺子......”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残破的门楼阴影里，有个戴斗笠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他们。

那人腰间悬着的青铜罗盘，与许烟儿弄丢的家传法器一模一样。

许烟儿显然也察觉异常。

她假装整理陆天行衣领，指尖快速在他后背写字：“巽位，三十步，大武师。”温热的鼻息拂过耳垂，陆天行却注意到她悄悄将半枚玉佩塞进自己腰带。

“前辈看够戏了？”陆天行突然扬声道，借着许烟儿的搀扶摇摇晃晃起身。

他故意把染血的外衫甩在肩上，露出心口处浮现的青铜纹路——这是天眼透支后特有的反噬印记。

斗笠人发出沙哑的低笑，抬手掷来一个青瓷瓶。

陆天行接住时嗅到浓烈的槐花蜜香，瓶身还带着女子胭脂的温热。

“酉时三刻，城南乱葬岗。”斗笠人转身时，许烟儿突然捂住嘴——那人道袍下摆绣着的暗纹，正是她家族二十年前就禁用的招魂符。

陆天行把瓷瓶凑近鼻尖轻嗅，突然揽过许烟儿的腰大笑：“正好用这上等槐花蜜，配你今早偷藏的糯米团。”他指尖不着痕迹地摩挲瓶底刻着的张字，余光瞥见斗笠人脚步微顿。

晨雾散尽时，古宅废墟只剩遍地狼藉。

许烟儿弯腰去捡碎玉簪时，陆天行突然按住她肩膀：“别碰！”他盯着簪子周围突然滋生的凤仙花幼苗，后背渗出冷汗——那些嫩芽的纹理，竟与恶灵溃散前的妖丹裂纹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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