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兄弟?爱情?

　　陈安笑着摇头：我们学校都是小屁孩，哪配得上老大你啊。

沈涛一把拍在桌子上：老子才19，很老吗？

不老不老，陈安赶紧摆手，老大你说说是谁，我帮你牵线。

沈涛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就那个柳嫣然，昨天警察局里那个警察的闺女。

陈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小子...沈涛眯起眼睛，该不会也喜欢她吧？

陈安没吭声，手里的啤酒瓶结了一层水珠。

安子，沈涛突然正经起来，你知道哥这些年混社会，从没对哪个姑娘动过心。这次是真的

说什么呢！陈安突然咧嘴笑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怎么会跟老大抢女人？一个姑娘而已，让给你了。

沈涛哈哈大笑，用力拍他肩膀：好兄弟！我打算约她看电影...

包在我身上。陈安举起酒瓶，玻璃映出他僵硬的笑容，保证帮你约到。

靠谱！沈涛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塞进陈安手里，明晚七点，电影院门口，帮我约她。

陈安接过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票面，点了点头：行。

饭局散后，夜风裹着烧烤的余味扑面而来。

石磊叼着牙签，瞥了眼沉默的陈安：安子，咋了？心不在焉的。

没事。陈安踢飞脚边的易拉罐，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石磊突然站住，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真喜欢那个柳嫣然？

陈安没回答，只是盯着地上拉长的影子。

啧，石磊一把揽住他肩膀，姑娘多的是，她可是沈涛看上的人......

他看上怎么了？陈安猛地甩开石磊的手，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炸开，感情讲究两情相悦，他看上别人就不能追了？

石磊慌忙捂住他的嘴：你他妈小点声！他压低声音，沈涛救过你多少次？为个女人至于吗？

陈安甩开他，大步往前走。石磊追上去拽住他胳膊：安子，你不会真要为了女人跟兄弟翻脸吧？

夜风吹乱陈安的刘海，他忽然转头盯着石磊：如果有一天我跟沈涛闹掰了，你帮谁？

石磊干笑两声，不自觉地后退半步：瞎说什么呢？你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陈安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钉在石磊脸上，直到对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操，石磊终于受不了这压抑的沉默，强笑着打圆场，酒喝多了说胡话呢？走，送你回家醒醒酒。

陈安突然转身，一把抓住石磊的肩膀：帮我个忙。

石磊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你要干嘛？

陈安掏出那张电影票在石磊眼前晃了晃：帮我再弄一张，同场次的。

你疯啦？石磊瞪大眼睛，这可是《泰坦尼克号》重映，票早卖光了！

昏暗的路灯下，陈安的眼睛亮得吓人：我知道你有门路。

石磊张了张嘴，最终狠狠跺了下脚：操！老子欠你的！

第二天凌晨四点，陈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他拉开房门，只见石磊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

给！石磊把票拍在陈安手里，为了这张票，老子在网吧蹲了一宿，黄牛要价三倍...

他的声音突然顿住，狐疑地打量着陈安，你该不会是想...

陈安迅速把票塞进裤兜：钱我明天给你。

算了算了，石磊摆摆手，打着哈欠转身，我得回去补觉，第一节还有课...

关上门，陈安坐在床边盯着两张并排的电影票发呆。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票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他一个激灵，慌忙把票塞到枕头底下。

手指触到柔软的布料时，他突然自嘲地笑了——原来自己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

门外传来沈涛的催促：安子，再不出门要迟到了！

陈安应了一声，最后看了眼鼓起的枕头。

那里藏着的不仅是一张电影票，还有一个少年最隐秘的心事——关于那个叫柳嫣然的女孩，关于那份不甘拱手相让的悸动。

街道上，沈涛亲热地搂着陈安的肩膀：兄弟，今晚的事可就拜托你了。

陈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老大放心。

教室里，柳嫣然刚放下书包，就被陈安神秘兮兮地叫到走廊。

她疑惑地问：怎么了？单词又背不下来了？

陈安掏出一张电影票，声音有些发紧：晚上有空吗？我朋友想约你看电影...他不好意思开口。

柳嫣然接过票，嘴角微微上扬：哪有什么朋友...

她红着脸把票收好，好吧，我去就是了。

整整一天，陈安都心不在焉。

午休时，英语单词在眼前跳来跳去，怎么也看不进去。

夜幕降临，精心打扮的柳嫣然站在电影院门口，紧张地整理着裙摆。

当沈涛出现时，她惊讶地睁大眼睛：沈涛？你也来看电影？

是啊，沈涛整了整西装领口，快开场了，我们进去吧。

不是陈安约我的吗？

沈涛的笑容僵住了：安子没说是帮我约的你？

不远处的饭馆里，石磊嚼着花生米：我说...话没说完，陈安突然摔下酒杯冲了出去。

电影院门口，柳嫣然正要离开，突然被冲过来的陈安一把拉住：跟我走！

安子！沈涛一把拽住他，却在拉扯间发现了另一张电影票。

空气瞬间凝固。

解释一下？沈涛的声音冷得像冰。

石磊赶紧打圆场：涛哥，这票是我...

闭嘴！沈涛的怒吼吓得路人侧目。他死死盯着陈安：我把你当兄弟，你就这么对我？

拳头砸在脸上的声音格外刺耳。

柳嫣然惊叫着蹲下身，手指轻触陈安渗血的嘴角。

柳嫣然的声音带着哭腔：怎么能随便打人呢？

陈安缓缓站起身，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直视沈涛：涛哥，这一拳我认了。要是还不解气，你继续。

沈涛的拳头悬在半空，青筋暴起。最终重重落下，咬着牙道：从今往后，你我兄弟情分到此为止。

说完转身就走。

徐泰狠狠瞪了陈安一眼：你今天做得太过了。

见陈安沉默不语，他冷哼一声追着沈涛而去。石磊叹了口气：安子，这次确实冲动了...

柳嫣然心疼地看着陈安脸上的伤：他凭什么打人？

另一边，徐泰小跑着追上沈涛：涛哥，明天我让安子来给你赔罪。这么多年兄弟...

回去。沈涛头也不回。

可是...

我说回去！沈涛的怒吼让徐泰止步。

深夜的溜冰场空无一人，沈涛独自灌着烈酒。

吴延强带着小弟推门而入：哟，这不是被兄弟戴绿帽的涛哥吗？

你他妈闭嘴！沈涛醉眼朦胧地指着吴延强，陈安...他是我兄弟...

兄弟？吴延强阴阳怪气地笑着，兄弟会抢你女人？

酒劲上涌，沈涛一拳砸在吴延强脸上。

给我往死里打！吴延强捂着鼻子怒吼。十几个混混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落下。

当沈涛踉跄着走出溜冰场时，暴雨倾盆而下。

他仰起头，任凭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迹。

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和陈安一起逃课被抓，在河边结拜，为对方挡刀...每一帧画面都像刀子剜着心。

兄弟...沈涛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混着雨水滚落，去他妈的兄弟！

他狠狠将酒瓶砸向路灯，玻璃碎片在雨中四溅，就像他们支离破碎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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