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洗牌结束

　　陈国豪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背面，眼神阴鸷地盯着窗外的夜色。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柳队长，好一个明哲保身啊。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把我儿子和沈涛的恩怨说得那么轻巧，却只字不提你女儿才是这场祸事的源头。

柳文耀在电话那头呼吸一滞，手中的茶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不过我这人向来以德报怨。陈国豪话锋一转，声音忽然温和下来，送你个平步青云的机会，要不要？

我凭什么信你？柳文耀强作镇定，却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就凭你在刑警队干了十五年还是个队长。陈国豪冷笑，就凭你那个刚上大学的宝贝女儿——她现在应该正在宿舍吧？海大女生宿舍3号楼207？

柳文耀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死死攥住桌沿。

别紧张。陈国豪慢条斯理地说，我要送你的，是扳倒王振东的机会。

你疯了？！柳文耀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

临海市公安局局长？陈国豪打断他，是啊，就是那个每月收顾辉乐两百万保护费的局长。他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吴延强，你说是不是？

吴延强拼命点头，额头的冷汗滴在地毯上：王局在碧海云天的别墅...地下室有个保险箱...里面全是...

柳文耀听着电话那头的供述，心脏狂跳。恐惧和野心在他眼中交织，最终化为一道狠厉的光。

怎么样柳队？陈国豪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是继续当你的小队长，还是...赌一把？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终于传来柳文耀沙哑的声音：...我需要具体证据。

陈国豪缓缓蹲下身，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伸手抬起吴延强的下巴，眼神锐利如刀：顾辉乐的位置，想坐吗？

吴延强的喉结上下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他知道，此刻的回答关乎生死。

想...想坐！他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我跟了顾辉乐七年，他所有见不得光的勾当我都清楚！

陈国豪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脸：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狗。他掏出手机，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与此同时，柳文耀站在自家阳台上，反复听着手机里的录音。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不散他眼中的决绝。

他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老周，是我。有个大案子，需要你帮忙...

碧海云天的别墅内，麻将碰撞声和谈笑声此起彼伏。

王振东叼着雪茄，得意地推倒面前的牌：清一色！各位老板，今晚可要破费了！

门铃突然响起。王振东头也不抬地喊道：进来！

柳文耀推门而入，脸上挂着谦卑的笑容。王振东瞥了他一眼，揶揄道：哟，这不是我们的铁面神探吗？来，给各位领导倒茶。

柳文耀的手指在茶壶上微微发白，却依然恭敬地为每个人斟满茶杯。

小柳啊，一个满脸油光的老板笑道，早这么懂事，早升官了！

王振东哈哈大笑：你们懂什么？这叫坚守原则！他转头对柳文耀说，对了，你来得正好，帮我把书房的文件整理一下。

柳文耀低着头：王局，我女儿发烧了，能不能借您的车...

王振东不耐烦地摆摆手：车钥匙在茶几抽屉里。记住，那辆白色面包车别碰，刹车有点问题。

柳文耀眼中精光一闪：谢谢王局。他转身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别墅外的树丛中，几个黑影正悄悄靠近。其中一人对着耳麦低语：周队，已就位。

柳文耀推开车库门，目光直接锁定那辆白色面包车。当他拉开车门时，扑面而来的豪华内饰让他瞳孔一缩——真皮座椅、实木茶台，甚至还有一套专业级的音响设备。

好一个刹车有问题的面包车。他冷笑一声，迅速检查行车记录仪。画面中清晰地记录着王振东亲自验收化妆品货柜的场景，以及他与顾辉乐在车内分赃的对话。

柳文耀深吸一口气，按下耳麦：证据确凿，行动。

（场景切换）

别墅内，王振东正叼着雪茄大笑：胡了！清一色...

房门突然被踹开，七八名持枪刑警鱼贯而入。

放肆！王振东拍案而起，脸上的肥肉不停抖动，知道我是谁吗？谁给你们的胆子？

周玉良亮出证件，声音铿锵有力：省纪委监委第三监察室主任周玉良。

现对你涉嫌职务犯罪问题立案调查。

他逐一列出罪状：

一涉嫌包庇顾辉乐犯罪集团贩卖白粉；

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名下三处别墅、七辆豪车与合法收入严重不符；

三，境外账户存在异常资金往来。

王振东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雪茄掉在地毯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周玉良抬手示意警员拦住想要离开的众人，声音沉稳有力：各位领导请留步，对涉嫌行贿犯罪或者共同职务犯罪的涉案人员，监察机关可以依法采取留置措施。

他缓步走到麻将桌前，指尖轻点桌面：今晚这场牌局，赌注恐怕不止桌上的筹码吧？王局长每月十五号在碧海云天组织的麻将联谊，在座的各位都是常客。

一名警员适时递上平板电脑，周玉良调出银行流水：巧的是，每次牌局次日，王局长境外账户就会收到来自各位公司账户的劳务费。

他抬眼扫视众人，需要我念具体金额吗？

刚才还义正言辞的某局长顿时瘫软在椅子上，手中的麻将牌啪嗒掉在地上——正是张一筒，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几名涉案人员被依次押出别墅时，王振东突然挣脱束缚，冲着柳文耀嘶吼：柳文耀！你阴我！

柳文耀整了整制服领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十五年。我破获案件127起，荣获三等功6次。他向前迈了一步，而你，连案卷编号都记不清。

王振东突然跪倒在地：我...我年底就退休了...

358名在押吸毒人员，柳文耀掏出手机调出数据，其中279人的毒品来源都指向被你保护的窝点。他俯身轻声道：你觉得，那些家破人亡的家属，会同意你退休吗？

周玉良适时上前拉开两人：现在正式对你采取留置措施。

转头对柳文耀使了个眼色：柳队，后续审讯还需要你配合做笔录。

待押送车驶离后，周玉良松了松领带：这次行动报告，我会重点突出你的线索贡献。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新局长上任后...

依法办案而已。柳文耀打断他，眼神突然锐利，倒是你刚才那话...

周玉良哈哈大笑，用力拍他肩膀：紧张什么！从公文包抽出份文件：看，省厅刚批下来的打黑除恶专项行动方案——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周玉良在上车之后，意味深长的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柳文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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