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幕后黑手疯狂反扑

　　梧桐叶簌簌擦过报刊亭的塑料雨棚，程戈指腹蹭着徽章边缘的锯齿。

苏瑶的鼻尖几乎贴在他锁骨上，温热触感让那片陈年枪伤泛起细密的刺痛——

二十年前流弹擦过的疤痕，此刻竟与报纸上的三叶草胎记分毫不差。

"小心！"苏瑶突然拽着他后退半步，一辆洒水车轰鸣碾过水洼，飞溅的水珠将《森城日报》的寻人启事晕染成模糊的灰斑。

手机在裤袋里炸响时，程戈正盯着水渍中扭曲的胎记图案。

听筒里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金属音：“程先生，给亡者献花要记得修剪刺茎。”

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这是前世母亲下葬时，殡仪馆员工说过的暗语。

“游戏才刚开局。”电流杂音里混着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您该不会真以为扳倒赵局长就能…..."

程戈猛地掐断通话，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带，原来赵局只是幕后的一颗黑子，他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苏瑶攥着他衣袖的指节发白，少女睫毛上沾着不知是雾水还是泪珠：

“张翔上个月就保外就医了，看守所说他得了急性白血病。”

三只麻雀扑棱掠过电线杆，程戈突然拽着苏瑶拐进巷口杂货店。

玻璃橱窗倒影中，鸭舌帽男人在二十米外急刹，佯装查看便利店招牌。

前世在监狱跟老扒手学的反追踪术自动激活，他记得这条巷子第三个岔口有家倒闭的影楼。

“买包玉溪。”程戈将苏瑶挡在身后，余光瞥见跟踪者皮鞋尖已探进店门。

收银台后的老板娘正用收音机听《白眉大侠评书》，突然被青年甩出的钢镚砸中额头。

鸭舌帽男人冲进来时，程戈的臂弯已卡住他的咽喉。

货架上的膨化食品袋簌簌作响，苏瑶抓起两包味精撒向对方眼睛。

跟踪者挣扎间露出颈侧文身——缠绕着三叶草的眼镜蛇，与报纸胎记如出一辙。

"张翔在码头七号仓库养了批缅甸雇佣兵。"男人咳着血沫狞笑，"他们可不是赵局长养的废物条子…..."

话音未落，程戈用影楼遗弃的婚纱勒住他下巴，布料上二十年前的霉斑混着新鲜血渍，在晨光里绽开诡异的紫红色。

当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时，程戈正用苏瑶的发卡撬开跟踪者的智能手机。

加密相册里闪过半张建筑图纸——森城博物馆穹顶的钢结构，与他前世经历的爆炸案现场完全吻合。

“去老纺织厂。”程戈扯下便利店门口的雨披扔给苏瑶。

路过修车铺时，他顺手抄起沾满机油的扳手，金属表面映出八点钟方向戴墨镜的摩托车手。

前世那些在监狱图书馆啃完的《特工逃生手册》，此刻化作他视网膜上跳动的路线图。

潮湿的穿堂风卷起柏油路面的床单，程戈突然将苏瑶推进废弃公交站牌后方。

五道黑影从两侧商铺二楼跃下，尼泊尔军刀划出的弧光削断飘在半空的塑料袋。

领头杀手胸前的翡翠吊坠晃得人眼花，程戈认出那是缅北毒枭犒赏死士的"血玉观音"。

"闭眼！"苏瑶突然甩出钥匙串上的防狼喷雾。

程戈借着酸涩雾气腾空而起，膝盖狠狠撞向左侧杀手的肋下。

军刀擦着他耳廓钉入站牌，震落的锈片在他手背割出细长血线。

肌肉记忆比思维更快，他反手抽出刀身的动作，与前世在监狱工厂拆卸缝纫机的姿势完美重叠。

当第三个杀手捂着喉咙跪倒时，程戈终于摸清他们的攻击频率——每七次劈砍就会暴露出左肩空档。

他故意卖出后背破绽，在刀刃即将触及衬衫的瞬间旋身，扳手精准砸中对方肘关节。

清脆的骨裂声里，他瞥见苏瑶正用高跟鞋跟猛踩某个杀手的太阳穴。

血玉观音突然在领口炸开荧光，剩余两名杀手触电般后撤。

程戈正要追击，远处前轮的汽笛声里混进了某种高频蜂鸣。

他后背寒毛直竖，这种声音曾在前世死刑犯越狱时响彻监狱塔楼——

苏瑶的尖叫与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

程戈转身时，正看见公交站牌后的橱窗轰然崩塌，某种银白色金属物在满地碎渣中折射出鱼鳞状的光斑，像极了赵局长办公室里那条发疯的银龙鱼。

程戈的耳膜在高频蜂鸣声中突突跳动，前世铁窗上凝结的冰霜仿佛在这一刻深入骨髓。

苏瑶的尖叫被玻璃爆裂声撕成碎片，他旋身时瞥见少女正被气流掀翻在地，右手仍死死攥着半截断裂的高跟鞋。

"趴下！"程戈扯开雨披兜头罩住苏瑶，银白色金属物擦着他后颈嵌入柏油路面。

那是一枚三棱镖，刀口泛着靛蓝色荧光——与前世毒杀典狱长的氰化物针剂颜色完全相同。

血玉观音的荧光突然在五米外骤亮，程戈正要暴起，却见苏瑶瞳孔里映出巷口消防栓后的黑影。

那个穿藏青色立领夹克的男人正用指节叩击蓝牙耳机，每声敲击都精准卡在杀手的进攻间隙。

“七点钟方向！”程戈佯装踉跄撞向报刊亭，锈蚀的铁皮棚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苏瑶会意地将防狼喷雾空罐抛向相反方位，金属罐体撞击地面的脆响成功吸引了半数杀手的注意。

当藏青色夹克第三次抬起手腕时，苏瑶已经贴着墙根摸到水果摊背后。

染着玫红色指甲油的老板娘早吓地缩进柜台，案板上还躺着把忘记收走的西瓜刀。

苏瑶抓起两个橙子抛向空中，在杀手条件反射抬头的刹那，沾着泥水的运动鞋狠狠踹向堆叠的纸箱。

成箱的赣南脐橙如金色洪流倾泻而下，藏青色夹克猝不及防被水果淹没。

苏瑶的板砖却在即将拍中对方后脑时硬生生转向——

程戈前世教过的反关节擒拿术突然在记忆里复苏，她改用手肘猛击男人肋下的章门穴。

蓝牙耳机滚落污水沟的瞬间，剩余三名杀手的攻势突然变得杂乱无章。

程戈舌尖尝到血腥味，二十年牢狱生涯磨砺出的搏杀本能在此刻彻底释放。

他抓住最近杀手的腕脉逆时针旋转，军刀脱手的轨迹与前世拆卸手铐的弧度完美重合。

"喀嚓！"颈骨断裂的脆响混着远处教堂钟声传来，程戈的瞳孔突然收缩。

倒映在血泊中的翡翠吊坠正在褪色，那些号称永不凋零的血丝纹路竟像活物般蠕动——

这是缅北毒枭控制死士的蛊虫琥珀！

藏青色夹克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被苏瑶压制的身体诡异地抽搐起来。

程戈箭步上前扯开男人衣领，三叶草胎记下方的皮肤凸起蚯蚓状纹路，正随着他瞳孔扩散的节奏起伏。

"看着我的眼睛。"程戈拇指按住对方睛明穴，前世在死刑犯身上试验过的微表情分析法自动激活。

男人眼轮匝肌不自然地抽搐，这是脑前额叶被药物控制的典型症状，"张翔给你们注射的神经催化剂，每小时需要补充0.3毫升稳定剂吧？"

藏青色夹克的呼吸骤然急促，程戈的食指精准按在他颈动脉窦："现在你心率130，肾上腺素超标400%，没有稳定剂的话…..."

他故意停顿两秒，满意地看着对方额角暴起的青筋，"听说过动脉气泡栓塞吗？那种死法就像被一万只火蚁啃食脊髓。"

"港...…港务区冷冻库…..."男人喉结艰难滚动，汗珠顺着法令纹滚进嘴角，"地下三层...…红色...…红色安全阀…..."

他突然瞪大眼睛，程戈甚至能看清他虹膜上炸开的毛细血管。

苏瑶的惊呼声中，藏青色夹克嘴角溢出的白沫开始发黑。

程戈掰开他下颌时闻到苦杏仁味——和前世赵局长灭口污点证人的手法如出一辙。

濒死的男人用最后气力抓住程戈袖口，指甲在布料上刮出带血的十字。

暮色像打翻的墨汁浸透街道，程戈甩开尸体站起身。

他视网膜上自动浮现江城立体地图，港务区冷冻库的平面图与前世爆炸案现场开始重叠。

苏瑶默默递来捡回的钢制扳手，金属表面倒映着两人交错的影子，恍若二十年前探监室玻璃上的重影。

“这个给你。”程戈突然扯断领口第二颗纽扣，露出内部微型摄像头的金属光泽。

苏瑶触电般想起两个月前，程戈"恰好"路过她打工的数码店，非要买下那批瑕疵电路板。

当他们拐进通往港务区的废弃铁轨时，晚风送来咸腥的江水味。

程戈突然按住苏瑶肩膀，指尖传来的颤抖不知来自谁的身体。

前方五十米处的芦苇丛无风自动，某种工业硫磺的味道混在潮湿空气里，让他想起前世引爆化工厂前的致命五分钟。

锈迹斑斑的冷冻库轮廓在天际线上若隐若现，程戈的太阳穴突然刺痛——这是前世记忆被触发的征兆。

1995年的暴雨夜，本该空置的冷冻库却亮着三盏应急灯，与此刻顶楼闪烁的红外射线完全重合。

苏瑶的帆布鞋突然打滑，程戈及时拽住她手腕才避免摔进排水渠。

少女的掌心全是冷汗，却坚持用鞋跟碾碎了一只试图爬上脚背的蜈蚣。

程戈注意到这些节肢动物的甲壳泛着不正常的金属蓝，就像前世在赵局长鱼缸里见过的变异银龙鱼鳞片。

当他们终于摸到冷冻库侧门时，月亮恰好被乌云吞噬。

程戈的扳手悬在密码锁上方三厘米处，前世背过的三百组爆破密码在脑中疯狂旋转。

苏瑶突然扯了扯他衣角，沾着泥巴的指尖指向门缝——几缕青白色烟雾正蛇一般蜿蜒而出，空气里弥漫着某种混合了腐臭与化学试剂的刺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