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既来之，则安之

　　朱常洛领命而去，不多时，传旨的队伍便浩浩荡荡奔赴江南。

苏州城，军营大帐。

“报——钦差到！”

亲兵掀开帐帘，林天正擦拭陌刀上的血迹，闻言挑眉：“这么快？”

王虎咧嘴一笑：“将军连日征战，那些士大夫闻风丧胆，朝廷怕是急着给您加官进爵呢！”

林天嗤笑：“他们捞钱时胆大包天，打仗时连个能提刀的都没有。”

帐外，传旨太监尖着嗓子宣旨：“……赐尚方宝剑，查办江南官员，可先斩后奏！”

领旨后，林天从传旨太监手中接过圣旨与尚方宝剑。

或许是因为看过九品芝麻官，担心尚方宝剑变鱼干，林天下意识拔出长剑，查看一番。

不得不说，尚方宝剑除了名头响亮，有先斩后奏的特权，以及装饰华丽外，做工也极其考究，算是当代冷兵器的巅峰之作。

寒光照影，吹毛断发，剑柄上缠绕的明黄丝绦在夜风中飘动。

林天随手挥动，轻易将桌角削下一块。

在接下来的半月间，林天凭借尚方宝剑，在江南展开了一场雷厉风行的整肃行动。

他派遣王虎等人，深入调查各个世家大族，从苏州张家、松江徐家，再到扬州的诸多豪族。

一桩桩隐匿田产、偷逃税银、私开海禁的罪行被公之于众。

县衙之中。

林天进行公审，曾经拿着金弹子打鸟的豪族纨绔，如今都成了阶下之囚。

百姓围满衙门外，林天高坐堂上，脚下跪着瑟瑟发抖的张家家主。

“十二万亩良田，百万两税银——”

林天甩出账册：“张老爷，前年江南遭灾，饿殍遍野时，你家的米仓可堆得比紫禁城还高！”

张家主涕泪横流：“将军饶命！小人知错，愿献出家产……”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林天冷笑：“来人！拖下去——斩！”

在铁证面前，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世家子弟，纷纷被绳之以法。

所缴获的田产和税银。

一部分充实了国库。

一部分则分给了当地的贫苦百姓。

田间。

老农捧着地契不敢置信：“这……这真是给草民的？”

王虎搀起他：“老伯，将军说了，往后每亩只收三成租，若遇灾年，官府开仓赈粮！”

老农突然跪地磕头，嘶声哭喊：“青天大老爷啊——”

这样的例子很多。

原本许多百姓都因为东林党散播的谣言，对林天视若猛虎。

但拿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后，都转变了态度。

这个时期的百姓，很多人都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容易被人鼓动。

但到手的粮食，做不得假，谁让他们吃饱饭，谁就是好人。

江南世家豪族被清算的消息传到京城，朝中震动。

许多与东林党有牵连的官员，纷纷惶恐不安。

有的试图销毁证据。

有的则暗中串联，妄图阻止林天的行动。

然而，林天早有防备。

他一边派出密探，收集这些官员的罪证。

一边将调查进展定期上奏朝廷。

“将军，这是今日第三批投诚的世家。”

王虎捧着名册低声禀报：“松江府李家今日送来三十万两白银，想请将军网开一面，说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糊涂。”

林天笑骂道：“杀了他们，钱一样是我们的。”

王虎先是一愣，随即憨笑：“将军英明。”

“别大意，这些家伙可不是省油的灯。”

林天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火漆上赫然是李家家徽：“他们准备今夜从浏河口出海，接应他们的是……”

“报！”

亲兵疾驰而来：“浏河口发现倭寇战船！”

王虎闻言大怒：“李家居然敢勾结倭寇？”

“这些世家之人，让他们上战场或许没胆子，但借着倭寇的名义敛财，他们不仅有胆子，而且很大。”

林天冷笑一声，随即点齐兵马，赶赴浏河口。

……

浏河口码头。

海浪拍打着嶙峋礁石，将碎银般的浪花甩向岸边。

李家家主李阶佝偻着背，正焦躁地指挥家丁往三艘福船上搬运描金箱笼，箱角不慎磕在青石板上，滚落出几卷用明黄缎子裹着的海图——正是大明东南沿海的布防图。

这是李家通敌叛国的铁证，也是他们献给倭寇的投名状。

“快些！寅时潮水就要退了！”

李阶焦躁地踱步，咸涩的海风掀起他鬓角的白发，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衣袂破风之声，抬眼便见一道黑影挟着夜露从天而降。

“李公趁夜出海……”

林天收拢鹰之翼，看着惊骇的李阶等人，目光扫过码头上堆成小山的财货，唇角扯出冷弧：“莫非是要投敌卖国？”

“林……林将军！”

李阶踉跄后退：“我李家世代书香，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何必苦苦相逼，还请放我李家一马，我出五十万两……不，一百万两。”

“只要林将军高抬贵手，老夫愿献半数家产，求将军开恩！”

林天笑道：“何必那么麻烦，杀了你，钱一样是我的。”

“你莫欺人太甚，就不怕我跟你鱼死网破吗？”

李阶面瞳孔骤缩，背后冷汗浸透绸缎衣料。

他余光瞥见远处官道腾起的尘雾与摇晃的火把，隐隐听到马蹄声。

心知是林天的骑兵队到了。

李阶心下一横，袖中短筒火铳突然滑入掌心，枪口对准林天胸口：“去死吧！”

“砰——”

硝烟在夜风中散得极快，李阶握着火铳的手还保持着扣动扳机的姿势，眉心却多了个血洞。

林天吹散枪口青烟：“本将军的火铳，可比你的嘴快多了。”

事实上，林天的随身空间里，不止有装填好的火铳，还有大将军炮，虎蹲炮、神火飞鸦等火器。

就林天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老眼昏花的李阶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踏踏踏……”

码头上，李家的家丁、家眷尚未反应，千余精骑已踏碎木栅冲了进来，铁蹄声碾碎了夜的静谧。

王虎提着斩马刀跳下马，刀刃在火把下泛着冷光：“束手就擒，违抗者，杀无赦！”

很快，王虎带来的人就控制好局面。

就在这时。

远处海面上突然亮起无数火把，二十余艘挂着黑色“丸”字旗的倭船正从东南方向压来，船舷上火把连成赤色长龙，照得海面如沸血翻涌。

“将军，是倭国的战船。”

王虎说道：“我们的战船不在这里，水战对我们不利。”

林天看向数百米外的倭寇战船，就这数量，绝不是接应李家那么简单，多半还想趁机在沿海一带掳掠。

“既来之，则安之。”

林天淡然一语。

王虎愤然：“将军，倭寇狼子野心，经常在沿海一带劫掠我大明百姓，让他们安顿下来，万万不可，您千万不要心软呀！”

“我的意思是，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

林天看向王虎：“你《论语》在哪儿学的？一点都不标准。”

王虎纳闷：“抡语？不是论语吗？”

“行了，别瞎扯了，现在天色已晚，隔得这么远，他们看不清码头的情况，让火炮营的弟兄过来。”

林天说着，将随身空间之中的几十米大炮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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