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人味

　　璃月港的清晨总是从卯师傅的吆喝声开始。新鲜出炉的包子嘞——的喊叫声穿透薄雾，惊醒了屋檐上打盹的团雀。林夜倚在群玉阁的栏杆上，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看着脚下逐渐苏醒的城市。

林夜先生，早安。

甘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夜回头，看见蓝发的秘书小姐抱着一摞摇摇欲坠的文件，头顶的麒麟角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早。他简短地应了一声，顺手接过最上面那叠快要滑落的公文。心里却在想：这丫头该不会又通宵了吧？黑眼圈都快赶上烟熏妆了。

谢谢。甘雨松了口气，凝光大人让我来问问，关于新港口的设计图...

在书房。林夜抿了口茶，第三格抽屉。

甘雨点点头，转身要走，却突然一个踉跄。林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感受到掌心下的身躯轻得过分。

吃早饭了吗？

啊？那个...月海亭还有...

林夜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油纸包：卯师傅家的鲜肉包，趁热吃。

甘雨接过包子时，指尖微微发抖。林夜假装没看见她泛红的眼眶，转身望向远处的海平面。心里暗骂：这群工作狂，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书房里，留云借风真君正和归终为自动煮茶机的新功能吵得不可开交。

加入冰元素才是正解！留云拍着桌子。

你上次加冰元素把整个茶室都冻成冰窟了！归终反唇相讥。

林夜默默绕开她们，从书架上抽出一卷图纸。余光瞥见两个仙人像小孩子一样互相扯头发的样子，忍不住腹诽：这哪是仙人，分明是俩熊孩子。

正午时分，林夜在玉京台遇到了遛弯的钟璃。岩王帝君今天换了一身素白长衫，手里拎着个鸟笼，活像个退休老干部。

喝茶？钟璃指了指石桌上的茶具。

林夜坐下，看着对方行云流水般的泡茶动作。热水冲入茶壶的瞬间，一缕金光在钟璃指尖闪过，茶叶立刻舒展成最完美的形态。

——作弊啊这是。林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明蕴镇的矿工送来谢礼。钟璃推过一杯茶，说是多亏了你的铁傀儡。

林夜抿了口茶，香气直冲脑门。好家伙，这至少是千年古树的头春茶。

举手之劳。

钟璃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伐难她们天天穿着铠甲在璃月港招摇过市，也是举手之劳？

林夜差点被茶水呛到。这老石头明明整天遛鸟听戏，怎么什么都知道？

夕阳西沉时，林夜在码头遇到了刚从船上下来的北斗。女船长一身酒气，见到他就来了个结实的熊抱。

林老弟！北斗大笑着拍他的背，多亏了你家那两个魔神，这趟赚翻了！

林夜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酒香，心想这到底是喝了多少。下一秒就被塞了个酒坛子在怀里。

尝尝！枫丹的特产！

林夜揭开盖子，浓烈的酒精味冲得他眼睛发酸。好家伙，这度数能当燃料用了。

我戒酒。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北斗眯起眼睛：少来！上次在万民堂...

北斗船长！凝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关于下个月的航运税...

趁着北斗被缠住的功夫，林夜悄悄溜走。转过街角时，听见身后传来北斗的哀嚎：凝光你故意的吧！

夜幕降临，林夜回到群玉阁，发现申鹤独自坐在观星台上。白衣少女抱膝望着星空，身影单薄得像一缕月光。

给。林夜递过一包桂花糕。

申鹤接过点心，小口小口地吃起来。吃到第三块时，突然开口：师父说，我最近更有人味了。

林夜挑眉。心想留云那个机关术白痴很会看人脸色真君还好意思说别人？

是好事。他简短地说。

申鹤转过头，月光下的眼眸清澈见底：谢谢你。

林夜摆摆手，起身离开。走到楼梯口时，听见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句：明天...还能一起打麻将吗？

他嘴角微微上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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