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该清算了

　　以下是加上中文引号后的内容：

群玉阁的午后总是带着几分慵懒。林夜倚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玉质棋子。远处海天相接处，一个黑点正缓缓放大——南十字船队的旗舰破开浪涛，桅杆上朱红色的旗帜猎猎作响。他眯起眼睛，嘴角难得牵起一丝弧度。

来得正好。

棋盘上的残局被随手拂乱，林夜起身时宽袖带起一阵清风。不过半刻钟后，北斗已经被他拽上了群玉阁。女船长豪迈的笑声惊飞了几只歇在琉璃瓦上的团雀。

你小子倒是清闲！北斗一巴掌拍在林夜背上，力道大得能让寻常人踉跄三步，我在海上漂了半个月，你倒好，在这儿享福？

林夜面不改色地掸了掸衣襟：凝光在书房批文书，申鹤去绝云间练枪了。他顿了顿，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厨房刚炸的黄金蟹，试试？

北斗眼睛一亮，接过蟹壳咬得咔嚓作响：算你识相！

自动麻将机早已在露台上候着，留云正在对特制的机关仙鹤进行调试，见两人到来，立刻发出牌局邀请。北斗大马金刀地坐下，顺手捞起茶壶对嘴灌了一口。

三缺一啊？她挑眉。

林夜朝回廊方向抬了抬下巴，甘雨正抱着一摞文书匆匆走过，被他隔空弹出一道清风烂住。蓝发少女惊慌地扶住差点滑落的珊瑚发钗，待看清牌桌旁的两人，耳尖顿时泛起薄红。

我、我还有三十份文件要归档...

北斗直接起身把人按进座位：月海亭的规矩我懂——午休时间摸鱼不算渎职！

牌局刚码到第二圈，凝光的身影便出现在廊柱旁。天权星今日未着正装，月白色的广袖常服衬得她像幅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仕女。只是那双眼尾微挑的金瞳扫过牌桌时，北斗突然觉得手里的九筒有点烫手。

听说某人用三箱夜泊石收买了我的秘书？凝光施施然在甘雨身旁落座。

林夜默默推过去一碟桂花糕：北斗带的伴手礼。

放屁！老子船底的藤壶都还没刮完！北斗笑骂着打出一张东风，倒是其他商队的船，最近往稻妻的商船又被扣了三成，这稻妻好像在传什么要锁岛了。

牌桌上的气氛陡然一凝，甘雨摸牌的手指顿了顿，凝光垂眸啜茶的动作却纹丝不乱。唯有林夜依旧慢条斯理地码着牌垛，只是指尖在锁岛二字飘进耳中时，微不可察地滞了半拍。

离岛现在就是个铁笼子。北斗抓起一把瓜子咔咔嗑着，万国商会那帮人连寄信都要天领奉行盖章。托马那小子——就是社奉行家的地头蛇——偷偷跟我说，连神里家的大小姐出门都要小心翼翼的。

凝光手持羽扇轻轻一敲，羽扇与翡翠桌面相击，发出清越的脆响：雷电将军的永恒之道，倒是比帝君的契约更不讲道理。

林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你有见到一个叫万叶的小伙子吗？

谁？北斗一脸茫然。

机关仙鹤适时地发出咕的一声，喙部轻点，将凝光面前的三张白板推成一副暗杠。林夜注视着牌桌上流转的局势，思绪却飘向更远处。如果万叶还没登上北斗的船，那么说明万叶那两个人可能还没有经过御前决斗......

喂！发什么呆？北斗的靴尖在桌下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到你了！

林夜回过神，随手打出一张九万。牌落下的瞬间，凝光推倒面前的牌垛——清一色，单吊将。

承让。天权星唇角微扬，指尖勾走北斗面前最后一块杏仁酥，女船长哀嚎着去抢，甘雨趁机把输掉的摩拉塞回袖袋。檐角铜铃被海风撩拨出细碎的声响，远处港口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撒了一把星子在海面上。

林夜望着吵吵嚷嚷的牌友，忽然觉得锁国令也好，旅行者也罢，此刻都比不上北斗嚷嚷着要翻本的嗓门来得真实。他默默把茶盏往甘雨那边推了推——小姑娘输掉的摩拉，总得从别处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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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余晖时，林夜站在群玉阁的露台边缘，目光越过璃月港绵延的海岸线，投向远处那片被雷暴笼罩的群岛。海风掠过他的衣摆，带着潮湿的咸腥气，而他的神情依旧平静，眼底却浮起一丝极淡的兴致。

稻妻。

锁国令、眼狩令、愚人众的渗透，以及——那个自诩为神的愚人众执行官，「散兵」。

林夜指尖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茶面倒映着他冷淡的眉眼。他向来对无关之事兴致缺缺，但若是涉及到和自己人有关之事，便是另一回事了。

在想什么？

身后传来凝光的声音，她指尖夹着一封烫金边的信函，步履轻盈地走到他身侧。海风拂乱了她鬓边的碎发，却丝毫不减她那份从容的气度。

稻妻。林夜言简意赅，目光仍望着远方，愚人众最近动作频繁，那个有个叫[散兵]的，该收拾了。

凝光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终于对稻妻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放任那边折腾下去。

时机到了。林夜淡淡道，再拖下去，神里家和珊瑚宫那边会更麻烦。

他没有解释太多，但凝光已然会意。林夜行事向来如此——面上不显山露水，却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出手，将麻烦扼杀在萌芽里。

需要璃月这边配合吗？凝光问道，指尖轻轻敲了敲信函，北斗的船队最近刚好要去一趟稻妻，可以借贸易之名送你过去。

林夜摇头：不必大张旗鼓。他顿了顿，又道，不过，帮我留意一下稻妻的情报，尤其是愚人众的动向。

凝光轻笑：这点小事，自然没问题。

她侧眸打量他，见他神色依旧冷淡，却莫名觉得他此刻比平日多了几分锐利。像是沉寂许久的刀，终于要出鞘。

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

这么快？凝光微微讶异，随即又了然，看来你是早就计划好了。

林夜没有否认，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清冽，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对了，凝光忽然想起什么，语气略带调侃，要不要告诉钟璃？她最近似乎对你格外关注。

林夜动作一顿，侧眸瞥了她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八卦了？

凝光笑而不语，只是将手中的信函递给他：稻妻最近的情报汇总。

林夜接过，随手翻了几页，目光在某一行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果然已经开始部署了。

凝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微微蹙眉：「散兵」亲自去了踏鞴砂？看来他对稻妻的‘神之心’势在必得。

林夜合上信函，语气平静：正好，省得我到处找他。

凝光看着他，忽然觉得此刻的林夜与平日那个懒散淡漠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的眼神很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散兵」的结局早已被他写定。

需要派人和你一起吗？凝光问道，申鹤或者甘雨？

不用。林夜摇头，人多了反而麻烦，而且，这是属于我和他之间的私仇。

凝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轻笑：也是，以你的实力，确实不需要帮手，不过你什么时候和他接触过了？

林夜没有接话，只是将信函收好，转身朝阁内走去。凝光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林夜。

他停下脚步，侧首看她。

小心点。凝光语气难得认真，稻妻的雷暴，可不只是天气问题。

林夜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放心。

他的声音很淡，却莫名让人安心。

凝光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这家伙……还真事.....

海风依旧轻拂，远处的雷暴云层翻涌不息，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而林夜，已然做好了猎杀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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