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导石启绮灵缘

　　秋葵羽一行四人，离了星村，一路穿林越岭，由于黑暗笼罩，路途所见，影影绰绰，风貌诡异，好在一路未遇凶险，加之几人修为不俗，只不到半个时辰，便已行了几十里地。

四人目的一致，探查狱墟异常，找寻失踪小辈线索，为星村寻得解毒药草。

只是，他们前后拜访了附近五十里地的全部村落，没有一件事情得到进展，特别是小辈们的下落，几乎如出一辙，皆是未如期归来。

“村长，白村长。”

路途中，展宏一忽然道：“这当真太邪乎了，其他村子的情况竟然也和我们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葵羽眉头微微皱起，说道：“我也不清楚，如今尚未知晓情况，我只怕会像花花说的那样，会有其他势力的人在暗中作梗，那事情就棘手了。”

许恒雨一路上跟着他们，少有话语，此时突然说道：“我怎么感觉事情有点奇怪。”

白星然奇道：“小姑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许恒雨道：“也谈不上什么不对劲，我只是觉得奇怪，最近几日，狱墟动静挺大，相信附近村落的人都有所察觉，可是，我们已经走了几十里地，为何会这般平静，也没见什么凶禽猛兽出来活动。”

经她这么一说，余下三人对望了一眼，均觉得这小姑娘说的事情，确有几分古怪。

白星然眼波流转，看了一眼许恒雨，心道：“这小姑娘很会观察能力很敏锐，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妮子，怎么以前没听秋村长提起过她？”

白星然想起数日前希村前来切磋技艺的那位小辈，已是天赋异禀，修为已是灵星源八级。

当时双村小辈斗到近一百招，方才分出胜负，结果希村名叫柳超的小辈，在体技功夫的动作上，略胜星村小辈一筹。

希村往年小辈实力，附近村落人尽皆知，白星然没想到，这仅仅过了几年，希村竟已经培养出许多天赋不错的小辈出来，对秋葵羽的佩服又是多了几分。

虽然还未得见过许恒雨的真正实力，但白星然发现，眼前这位小姑娘似乎有可能是希村最为杰出的小辈。

她推测，如今狱墟这般情况，且不说秋葵羽为何会单独带她出来历练，单论刚刚那份敏锐的观察能力，就让不少小辈望尘莫及。

展宏一作为希村狩猎队长，时常外出，对村子方圆百里地的情况极为明朗，心想按理来说，这里已经离村子已有五十里地，没理由不见凶禽猛兽的踪迹。

他想了一会，似有头绪，说道：“村长，白村长，难道狱墟深处当真有什么凶禽现世，导致附近的野兽都被吓得躲起来了？”

白星然思索一会，道：“有这个可能，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头凶禽的修为应当不俗，不然他的威势绝无可能威慑到这么远的地方。”

四人说到这里，越说越惊，如果当真有这样的凶禽现世，对于附近村落而言，绝非好事，但眼下终究是情况不明，还有待查清。

此时天气炎炎，奔波许久，四人已颇觉疲惫，秋葵羽仰望苍穹，见黑暗朦胧，但隐隐觉得已是太阳高升，他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番，在做打算吧！”

众人点头，走了一阵，忽听得哗啦啦的声音传来，远远看去，只见声音来自一座山峰，峰顶一条瀑布滚滚而下。

四人相视一眼，均觉此处不错，便走了进去，不多时，只听得湖水潺潺，湖面清澈，不禁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展宏一脱下背包，道：“我去捡些木头生火。”

他往林中走去，但见林中落叶堆积，枯木随处可见，倒也省事不少，不多时便抱着一些枯木回来，正要生起火堆，忽见不远处焦黑一片，上去查看，见是一堆烧焦的木头，被土覆盖，土堆上还有几根不大不小的木条，显然曾经有人在此处待过。

“奇怪？”展宏一忍不住说了一句。

余下三人听到他话语，走到他跟前，许恒雨问道：“展大哥，怎么了。”

展宏一指着地面，道：“你们看。”

三人看去，怔了一下，白星然伸手轻捻碳灰，神色微变，道：“一个时辰前，应该有人来过这里。”

许恒雨见她只是稍一检查，便可得知大致情况，心里不禁暗暗佩服，心想有些东西，果真是从书上学不到的。

四人见此情景，微微警惕起来，环顾四周，但听林中寂静无声，只听得风声悠悠，花叶莎莎，良久也不见有事发生，终于放下心来。

秋葵羽想起附近村落得小辈皆尽失踪，各方村落皆有派人寻找，料想不久前，应该也有其他村子的人路径此处，便道：“应该没事，我们还是养足精神吧！”

虽然这四人不知道，但一个时辰前，风立新便是从这里离开。

展宏一生起火堆，其余三人皆都脱下背包，取出食物，正食着间，忽听得一声兽声传来。

只见一只模样狰狞的野兽从林间穿出，其形如猪，兽嘴两颗獠牙，颇觉瘆人，长有一身绿毛，后面一条尾巴，两尺有余。

许恒雨虽在村子吃过不少兽肉，但此刻可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活生生的野兽，心里咯噔一跳，但身旁毕竟还有三位高手在，旋即便平静下来。

如今黑暗越发浓重，狱墟情况不明，各村之中，食物极为紧缺，白星然刚吃了一些干粮，只觉乏味，见这野兽突然跳出，嘴角滑稽一笑，道：“是一头初灵境的野兽，三位，看来我有口福了。”

许恒雨曾听自家村长说过，修炼一途，并非只限人类，只要是生命体，便都能踏上修炼一途。

许恒雨虽不像风立新那般打小便博览群书，但对于分辨野兽的修为情况，也是一清二楚。

首先，野兽的修为基本都是以尾巴数量和长短来分辨，一条尾巴代表初灵境，两条是新灵境，三条是体灵境，四条尾巴是休灵境，五条尾巴是王灵境……它们的修为每提升一级，尾巴便会多长出一尺。

那野兽似乎听懂了什么，忽然咆哮一声，口水自獠牙流出，往其中一人扑咬过去。

展宏一本欲出手。

却听嗤的一声，白星然见那野兽扑来的瞬间，早已捡起一粒小石子，弹指一挥，只见小石子中盛开一股白色气流，宛如一根钢筋飞去，瞬间从那野兽的头部洞穿至后脑，已是当场毙命。

“这股气息……”

白星然出手刹那，许恒雨只觉白星然所展现出来那股力量极为强烈，有种气流化体的错觉，以她在村中所学知识，心想白村长的实力应该最少也有体灵境的修为。

白星然此番跟着他们出来，原本有求他人，因此想要尽力帮忙，望这般诚恳心意，能够让对方尽力帮助自己寻得解毒药草。

展宏一佩服不已，道：“白村长好功夫。”从被背包中取出随身刀器，行至那野兽处，一刀砍下，那野兽登时头身分离。

许恒雨对兽肉本不敏感，但毕竟年幼，又是初入江湖，见到这血腥的一幕，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展宏一发现她模样不对，忽然道：“小雨，你是不是觉得展大哥太过暴力了。”

许恒雨怔了一下，并没有说话。

展宏一续道：“不过，这就狱墟的世界，我们要是实力比它低的话，那么它的下场，便是我们的下场。”

许恒雨点了点头，她何尝不知，村子现下还有长辈守护着，如果哪天这些长辈都不在了，那么这些任务迟早也要落到小辈们的手中。

展宏一将那野兽脱到湖边清洗干净，然后开始对野兽进行分解，继而一部分烤来吃了，一部人装入背包。

四人饱餐一顿后，便稍寻歇息，以便养足精神，来面对接下来的问题。

……

……

风立新呆立江畔，只觉那声音煞是好听，道：“不知是何方高人传音至此？在下无意闯入，还望见谅。”

良久，那个缥缈如幻梦的声音竟也回应：“你是何人？为何会来到此地？”

风立新虽还未得见那声音主人，但听了她那空灵如乐的声音之后，只觉她是一位超凡脱俗的前辈高人，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于是说道：“在下闻得琴音，误闯此地，实在冒昧。”

“闻琴音而至？”那声音里溢满狐疑。

风立新听出是女子之声，心想此女说不定是一位遗世独立的神女，当即身姿挺拔，道：“在下所言不敢有半句欺瞒。”

稍作停顿，他改了称呼，追问道：“敢问姑娘，此处是何地？适才那绝妙琴音，可是姑娘所奏？”

许久，那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几分孱弱，却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你……可否近前……与我一叙。”话语断断续续，气息颇为不畅，如桑榆暮景。

风立新心中一揪，心想这女子气息为何这般微弱，莫不是遭逢过什么大病？或受过什么重伤？

想到此处，他不假思索地应道：“自是可以，只是不知姑娘身在何处？”

他眼睛在四周查看，未等对方回应，忽见他脖颈间的吊坠陡然光芒大放，紧接着，吊坠如一双无形巨擘，裹挟着莫名吸力，将他猛地拽向江中，似乎江里有什么珍宝一般，急不可耐。

风立新只觉天旋地转，身体飞速坠落，他下意识紧闭双眼，惊呼：“这是……怎么了？”

然而，预想中的江水灌顶并未到来，待他缓缓睁眼，发现自己竟身处一片奇异水域。

这里的江水澄澈如琉璃，仿佛时间停滞，风立新低头看去，衣衫未沾半滴水珠，周身似被无形结界守护，抬眼望去，眼前之景令他惊得呆若木鸡。

但见四周皆是断壁残垣，郝然竟是一座破败山峰，峰壁之上，长有各种奇花异草，隐隐绽放着荧光，仿佛一片夜空繁星坠落，煞是好看，山峰虽破败不堪，却花树成林，如同太古仙境。

只是纷纷飘落的花叶，又给这美景添了几分凄清落寞，尽显凋零之态，让人不禁悲从中来。

山峰四周，摆有诸多琴器书籍，琴器书籍之间，各类江中的生物自在游弋，周边闪烁着光芒，与琴器书籍相互辉映，明明身处江水之中，这座山峰却自成一方天地。

风立新满心震撼，喃喃自语：“这是什么地方？”这番景象，不禁让他惊呼，狱墟内竟有这等奇景。

这时，那个缥缈的声音忽又传来：“此处乃木灵山……”话语似乎未完，便已戛然而止，只留下无尽遐想。

“木灵山？”风立新心中疑窦丛生：“山峰为何会在这江水之中？”

他一边想着，一边缓步前行，沿途，他忍不住伸手触摸周围生物，然而指尖触碰瞬间，那些生物如泡影般消散，转瞬即逝，浪影连连。

风立新呆立当场，心中疑惑愈发浓重，他环顾四周，见周边绿芒绚烂，如同一道道无形壁垒，将这片世界与外界隔绝。

风立新思考一会，终于明白，心想定是这光芒阻挡了江水侵入，才让山峰保持这般独特风貌。

继续前行，风立新发现前方有一处绿芒格外耀眼，华光溢彩，吸引着他的目光。

待他走近，只见光芒之中，一棵巨大的奇树映入眼帘，但见树干蜿蜒，通体碧绿，宛如整块翡翠雕琢而成，散发着悠悠光泽，只是枝叶簌簌飘落，让人见了悲从中来。

风立新望着这棵奇树，轻声呼唤：“在下已到，姑娘可否现身一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棵奇树陡然间光芒大放，紧接着，一个绿影从树后缓缓转出。

风立新定睛看去，只见那绿影身形娇小，不过拳头大小，似一个精致人偶，她身着淡绿连裙，裙摆轻舞，随风摇，她双眸仅有拇指大小，却透着灵动聪慧。

细看之下，她那眼眸中勾画有两棵似树苗的图案，神秘而独特，身后长有一对绿华翅膀，美丽而梦幻。

风立新惊愕不已，实在未曾想到，那空灵如仙乐的声音，竟出自这样一个娇小生灵之口。

那绿影向风立新作了一揖，动作优雅，道：“未曾想竟真有人类能寻到此处，公子……公子可看得见我？”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风立新呆了一呆，连忙还礼，态度谦逊，道：“姑娘貌若仙娥，在下自然看得见你，只是不知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那绿影柔声说道：“只因我乃是绮灵，木……木绮灵，人类……人类应该难以瞧见我的身影。”

“木绮灵？”

风立新闻言，顿时神魂大震，僵立当场，他打小便读过过不少书籍，昔于村中残卷中，得见过绮灵之载，只是残卷色黄如锈，字迹难辨，以为荒诞不经，未之置意，未料，绮灵这等传说中的生灵，竟真存于世。

木绮灵见他神情惊疑，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道：“公子莫不是不信小女子所言？”

“不不不！”风立新连忙摆手，神情急切，道：“在下曾在古籍中见过绮灵一事，只是从未听闻过木绮灵，心中太过震惊而已，并无怀疑姑娘之意，还请姑娘见谅。”

木绮灵神色舒缓，道：“那也怪不得公子，只因小女子诞生于十七年前，公子未曾听闻，也是情有可原。”

“原来如此。”风立新闻言，微微笑道：“那可真巧，在下今年也是年满十七，倒是跟姑娘芳龄相仿。”

这时，风立新注意到木绮灵气息很是微弱，说话断断续续，心中不禁涌起怜惜之情，关切地问道：“听姑娘言语，气息似乎极不顺畅，姑娘这个年龄，不该如此，这是为何？”

木绮灵神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未曾料到眼前的少年竟如此关心自己，微微笑道：“自我诞生于世，先天丹田受损，经络不全，故而气息如此。”

风立新听后，心中难过，关切问道：“不知可有什么药草能医治？”

木绮灵淡淡一笑，并未作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风立新。

风立新望着她那笑容，觉得极为治愈，仿佛世间烦恼皆可被这笑容所驱散。

只她身患如此病根，疼惜之情油然而生，他暗自下定决心，定要为她做些什么，于是说道：“姑娘若有需求，但凡在下能及，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木绮灵眨了眨眼，眼中满是惊讶与感动，轻声道：“你我初次相逢，公子缘何对我如此关爱？”

风立新挠了挠头，道：“在下也不知为何，只是见姑娘如此，心中实在难过。”

木绮灵望向那棵奇树，叹了口气，道：“来不及了，大限将至，我已时日无多，待这棵木灵神树彻底凋零枯萎，我的生命也将走到尽头。”

风立新听后，心中悲痛，如坠冰窖，只听她话语之意，似乎还有医治之法，并没到穷途末路之日，他想起希村祖训，不到山穷水尽，绝不可轻言放弃。

于是，他强打精神，问道：“若有医治之法，姑娘不妨说说，说不定……”

话未说完，他突然顿了一下，想起自己连灵星源都无法感应，如今身处这陌生之地，即便有办法，又如何能帮到她？想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此时，风立新心中不禁思索，命运为何如此弄人？自己空有一腔热忱，却在关键时刻如此无力。

而木绮灵，这娇小的生命，为何要承受这般残酷的命运？世界当真不公。

木绮灵见他一脸关切，微微一笑道：“公子仁善……”

话未说完，忍不住咳嗽几声，声音虚弱痛苦，良久，她才接着说道：“事实上，我一直都在等待一个能够看见我的人出现……”

说着间，她突然顿了一会，特意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少年，似乎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可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临终前能与公子相遇，小女子也算不枉此生，不用孤独终死，我已然心满意足。”

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似乎风立新的出现，为她孤独的世界带来了一束光芒，照亮她最后生命的旅程。

风立新心里如同刀绞一般，他听木绮灵的话语之意，像是等一个能够看见她的人类出现，这样便不用孤独终死。

风立新正要想个法子安慰她，忽然间，只见胸前的吊坠忽又光芒大盛，脱离了脖颈，停在他们中间。

紧接着，周围的绿芒仿佛被强大磁石吸引，汹涌汇聚而来，形成一道璀璨光瀑，转瞬之间，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风立新惊愕不已，一脸茫然，他瞪大双眼，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不知所措。

却见木绮灵神色微变，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道：“此物莫非是……灵导石？”

“这是灵导石？”风立新呆了一呆，他曾在一本古籍中得见过这个名称，所以对这个名称并不怎么陌生。

只是那本书籍中，页面零零散散，并无任何详细关于灵导石的记载，故而不知灵导石到底是何模样。

木绮灵挥动翅膀，缓缓来到吊坠跟前，只见那吊坠光芒愈发耀眼，疯狂吸取周边的绿光，如饥似渴，似乎要将这里的力量占为己有，贪婪而又急切。

木绮灵问道：“公子为何会有这等神物在身？”

风立新道：“实不相瞒，这吊坠自幼便伴我左右，一直平淡无奇，今日不知为何，竟如此怪异。”

木绮灵满心疑惑，她知道灵导石并非凡物，可听风立新话语，这吊坠似乎常年毫无动静，怎会如此？

木绮灵想起他能闻声而来，又能看见身为绮灵的自己，心想这其中莫非皆因这吊坠的关系？还是说他身上有着什么秘密？

风立新见她如此惊讶，不禁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木绮灵不答，反而问道：“公子可否回答小女子一个问题？”

风立新愣了一下，不知她要问什么？想到她时日不多，于是尽量满足，道：“姑娘请问，在下定当无所不答。”

木绮灵道：“公子发现这条大江之前，可否把一路上的经过详细说来听听？”

风立新没有隐瞒，便娓娓道来，自那瀑布起，首次踏入未知之域，后闻天际凶禽啼鸣，旋入迷障，路径繁复，又见诡异五指岔路，后循啼声至熠熠林苑，因饥肠辘辘，食林中异果，继而闻悠悠琴音，寻至江畔，只奇怪一路上未遇凶禽妖兽，然心中压抑烦躁，种种经历，皆如实详述。

木绮灵听闻，陷入幽邃凝思，心道：“书籍记载，人类修为未臻帝灵境之际，理应绝无可能觑见绮灵真容，可眼前这位公子，年纪轻轻，无论如何也难达此等高深境界，为何他竟能目睹我的存在？这江中周遭，明明有不少凶禽妖兽横行，他似乎浑然不觉，这又是为何？那些灵芒幻果本是由江中溢出的绮灵之力孕育而生，可这位公子分明是初次得见绮灵，按理绝无可能瞧见那些果实才对，他刚刚说有食下灵芒幻果，既然如此，他体内理应能感知到绮灵之力的流转才对，可他似乎并无察觉，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这灵导石的缘故？还有，这位公子刚刚明明说这灵导石打小便伴随左右，为何他打小又会有这等稀世神物……”

风立新见她良久不语，知道她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也作不打扰，只静静的看着她。

过了好一会，木绮灵想了种种假设，为了确认所想，忽然说道：“公子可否伸出左手让我瞧瞧？”

风立新不知她要干嘛，但经过短暂相处，对木绮灵已是不加防备，依言伸出了左手。

木绮灵一双小手轻轻搭在他的腕脉，动作轻柔娴熟，片刻后，她“咦”的一声，道：“奇怪？”说罢，耳朵缓缓贴近风立新的胸口，认真细听，不一会又是“咦”的一声，道：“怎会这样？”

风立新这才知道，原来木绮灵是在为自己把脉，可是她为何要突然为自己把脉，却又一脸茫然。

木绮灵突然问道：“公子体内为何会没有灵星源的迹象？”

风立新心头一惊，原来她是在探查自己的身体，好在木绮灵并无他意，也未料木绮灵竟懂得医技，于自己身畔稍一搭脉，侧耳一听，便即刻洞悉自己体内并无灵星源迹象。

然而，他又莫名伤感起来，心想哪怕木绮灵医技再高，似乎也无法医治自己，当真命运弄人。

风立新挠了挠头，无奈一笑，一时语塞，不作回答，旋即转了话题，问道：“姑娘，这当真是灵导石吗？”

木绮灵心中明白，想来他身上怕是藏有诸多难以言说的隐情，便也不再多问。

忽然，她小手轻扬，只觉周围无风却起，一本古籍“嗖”地一声从周边飞来，这书籍陈旧泛黄，书页残缺不全，显然历经过岁月的沧桑。

木绮灵玉指轻捻，缓缓翻开几页，而后将其递至风立新眼前，道：“这本《战灵古史》虽已残缺破损，但其中仍留存着不少珍贵记载，依我看，公子这吊坠，应是与书中所绘图案一致，从图案上看，这正是其中一块灵导石，不过时代过于久远，公子这块灵导石想要再度启用，恐需吸纳海量灵星源，而公子丹田之内，毫无灵星源的踪迹，这才致使它长久以来一直沉寂无声。”

风立新听木绮灵说完，目光落在那书页上，页面零散不堪，只有五分之一页面可寻，然细看之下，书页中，却仍能细微察觉到那图案的几分模样，还有一些忽断忽续的文字，他忽又看了一眼那正在贪婪吸收绿芒的吊坠，两者果真有些许相似之处。

风立新不敢贸然插话，只静心聆听，生怕错过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

木绮灵调整呼吸，接着说道：“此地虽只是木灵山一隅，但周边灵星源极为充沛，又蕴含绮灵之力，故而这灵导石才会如此反常。”她眼神中闪烁着智慧光芒，对眼前的现象进行深入剖析。

她微微一顿，根据风立新所说的经历，不断进行推理，良久后，似有头绪，心道：“说不定除了帝灵境强者外，没有灵星源的人类或许也能瞧见自己。”

只是这个世界每个人都能感应灵星源的存在，风立新为何会无法修炼出灵星源，她却又不得而知了。

风立新微微思索，心想木绮灵的话语确实有几分逻辑，正要请教一些问题。

忽听木绮灵说道：“难怪公子能循声而来，看得见绮灵，还能安然无恙抵达此处，一则想是公子身上毫无灵星源迹象的原因，致使公子无法看清周遭景象，但却能听得见小女子抚琴之音，二则许是公子食下那灵芒幻果后，让灵导石有了反应，因为这江中灵星源充沛，便不知不觉引领公子来到这条大江。”话语间，满是恍然大悟。

风立新听后，微微一怔，只他当时为了找寻抚琴之人，觅得出路，完全未察觉灵导石有何异常，故而真假难辨，然听木绮灵话语，想起之前心中那股慌乱感觉，心想难道周围当真有什么危险存在？而这种危险是自己看不见的？

正思索间，脑袋突然涌入一幅幅画面，如迷雾般模糊神秘，就像来自遥远的时代。

风立新摇了摇头，只觉头晕目眩，如千万根针扎刺大脑，疼痛难忍，他忍不住双手抱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木绮灵见他忽然举止异常，心中一惊，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风立新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他发现脑中那些画面似乎有类似的吊坠出现，但终是难于窥视真容。

许久，他慢慢平复，道：“无碍，让姑娘担忧了。”他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木绮灵安心。

木绮灵以为他体内没有灵星源的缘故，身处这险境当中，故而才会心神不宁，也就不加多问，

她话锋一转，道：“我适才为公子把脉，丹田经络并无异样，却为何无法修炼出灵星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