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去见账本鬼

　　电话那头的沉默只持续了不到半秒。

“审什么账？”那砂纸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腾达集团，腾达广场项目。”林辰言简意赅，直接报上了目标。

“腾达？”对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像是破风箱拉动般的怪笑，“呵……呵呵……胃口不小啊，小子。”

“这单，我接了。”

“规矩懂不懂？”

林辰挑了挑眉。太爷爷只说了这人脾气怪收费黑，可没说具体规矩。

“不懂，你说。”

“定金五千万，打到我指定账户。”那声音毫不客气，“事成之后，按挖出来的‘油水’，我抽三成。”

林辰还没说话，脑海里股神爷爷先炸了毛：“我靠！五千万定金？！挖出来还要抽三成？！这老小子抢钱啊！比我还黑！”

曾爷爷倒是冷静：“术业有专攻，奇人必有奇价。小辰，答应他。”

太奶奶小声嘀咕：“五千万……能买多少漂亮衣服和首饰啊……”

林辰无视了脑内的七嘴八舌，对着电话那头，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账号给我。现在转。”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似乎没料到林辰答应得如此干脆。

“……够爽快。”砂纸般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认可。“账号等下发你手机。记住，我只认钱，不认人。钱到账，我开工。还有，别来烦我，有结果我会通知你。”

“好。”

通话结束。

不到十秒，一条包含着一串境外匿名账户号码的短信发了过来。

林辰毫不犹豫，立刻通过手机银行操作转账。

“叮！您的账户尾号xxxx支出50,000,000.00元……”

“败家玩意儿！”股神爷爷痛心疾首，“五千万啊！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要是给我拿去炒股……”

“爷爷，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林辰安抚道，“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哼，最好他值这个价！”股神爷爷悻悻然。

搞定了账本鬼，林辰立刻拨通了太爷爷给的第二个号码。

这次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清晰、冷静，甚至带着点彬彬有礼的磁性，完全不像“律政阎罗”这种凶神恶煞外号该有的动静。

“你好，哪位？”

“我找律政阎罗。”林辰直接道明来意。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哦？找我有什么事？先说好，我的咨询费，按秒计算。”

林辰：“……”

果然，就没一个正常的！

“我要聘请你，处理一起可能涉及重大商业欺诈和法律风险的并购案。”林辰言简意赅，“目标，腾达集团，腾达广场项目。”

“腾达广场？”对方的声音明显顿了一下，那玩味的语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专业的审慎。“有意思。这个案子，九龙资本的秦小姐之前也接触过我。”

林辰心头一动。秦月也找过他？

“她没请你？”

“秦小姐有自己的法务团队，只是想从我这里购买一些‘信息’。”对方淡淡道，“不过，她出的价钱，不够买我的原则。”

这话听着倒是顺耳。

“开个价。”林辰直接问。

“前期retainerfee（聘用定金），八千万。”对方报出一个比账本鬼更惊人的数字。“后续根据案件复杂程度和最终结果，另行商议。”

股神爷爷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捂着“心口”直抽抽。

太爷爷的声音适时响起：“阎罗这小子，还是老样子，认钱不认人。不过他的本事，值这个价。当年我还在江城混的时候，他刚出道，就敢把一个银行的副行长送进去，愣是没让对方捞着半点好处。”

“给他！”林辰毫不犹豫，“账号发来，现在转。”

对方似乎对林辰的爽快也有些意外，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过多表露情绪：“合作愉快。我的团队会立刻介入。稍后我的助理会联系你，索取必要的授权文件和基础资料。”

“关于腾达广场，我只有一个建议。”对方补充道，“查仔细点，尤其是土地性质和历史遗留问题，那地方……不太平。”

“多谢提醒。”

挂了电话，又是一条账户信息，又是一笔巨额转账。

短短几分钟，一个多亿就这么撒了出去。

林辰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但要是被坑了，那丢的可不只是钱，还有他林家的脸，以及……他自己的小命。

毕竟，祖宗们还在坟头看着呢！

“漂亮！”曾爷爷难得地夸了一句，“小辰，你这用人的魄力，有我当年的风范！”

“哼，就是太败家！”股神爷爷依旧耿耿于怀。

“太爷爷，您刚才说，这律政阎罗，您认识？”林辰抓住重点。

“谈不上认识，打过几次交道。”太爷爷的声音带着几分回忆，“那时候他还年轻，刚从国外顶尖法学院回来，一头扎进江城这浑水里，凭着一股狠劲和刁钻的手段，硬是闯出了名堂。黑白两道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他经手的案子，对手往往不是输在法律上，而是输在他层出不穷的盘外招。”

林辰听得眼角微跳。好家伙，看来这位“阎罗”果然名不虚传。

“账本鬼和律政阎罗都搞定了，接下来呢？”林辰看向脑海中的“智囊团”。

“等！”曾爷爷沉声道，“尽职调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是这种刻意隐藏的问题，更需要时间去深挖。”

“账本鬼负责挖财务黑洞，律政阎罗负责找法律陷阱和合同漏洞。”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李宏达，麻痹他，让他以为我们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放松警惕。”

股神爷爷补充：“同时，股市那边也可以开始布局了！腾达集团虽然不是上市公司，但它控股和参股的公司里，有不少是上市的。我们可以先从外围敲打敲打，制造点压力！”

太爷爷则道：“江城这边，我再帮你看看地图，有没有什么能提前布置的人手和关系。秦家那丫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得防着她下黑手。”

祖宗们各司其职，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林辰则打开电脑，开始研究腾达集团以及李宏达本人的公开资料。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江城，秦氏集团分部，总裁办公室。

秦月看着手下刚刚呈递上来的报告，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

“账本鬼？律政阎罗？”她重复着这两个略显刺耳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是的，秦总。”助理低声汇报道，“我们的人确认，就在一个小时前，有两笔巨额资金分别打入了这两个人常用的海外匿名账户。金额分别是五千万和八千万。”

“而且，律政阎罗那边，他的首席助理已经开始联系腾达集团，索要项目相关的法律文件，理由是代表新的投资方进行尽职调查。”

秦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个林辰，动作倒是快得很。

而且一出手就找了这两个在业内以难缠和昂贵著称的“脏活专家”。

看来，他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鲁莽无知，至少，他知道腾达广场这潭水不清，需要找专业人士来趟。

“他倒是舍得下本钱。”秦月冷哼一声。一个多亿，就这么扔出去做尽职调查，这手笔，就算在顶级资本圈里也不多见。

“继续盯紧。”秦月的声音冰冷，“特别是账本鬼那边，想办法渗透进去，我要知道他查到了什么。”

“是，秦总。”助理迟疑了一下，“不过账本鬼行事极其隐秘，而且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们的人恐怕很难……”

“那就用非常的手段！”秦月眼中厉色一闪而过，“钱也好，人也好，或者……别的什么，总之，我要结果！”

“明白！”助理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

“李宏达那边呢？”秦月换了个话题。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了他一点‘提醒’。他现在应该很清楚，如果腾达广场的项目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出了问题，后果会是什么。”助理回答。

秦月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我倒要看看，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林辰，还有他请来的牛鬼蛇神，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她就不信，在江城这地界，还有她秦家摆不平的事，搞不定的人！

……

夜色渐深。

林辰合上电脑，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

公开资料能看到的东西实在有限，李宏达这个人，履历堪称完美，从基层一步步爬到腾达集团如今的二把手位置，能力和手腕都毋庸置疑。

但越是这样完美，林辰越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极其简短的短信。

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代码，正是之前账本鬼发来银行账号的那个号码。

短信内容只有寥寥几个字：

“有发现。速来。”

后面附了一个地址，是江城郊区一个废弃工厂的坐标。

林辰瞳孔骤然一缩。

这么快？！

账本鬼这才开工了几个小时？竟然就有发现了？

“走！”林辰当机立断，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哎哎哎，小辰子，大晚上的去那种荒郊野岭的地方，会不会有危险啊？”太奶奶担忧的声音响起。

“怕什么！”股神爷爷哼道，“有我们这群老家伙在，谁敢动他？”

“账本鬼选在这种地方见面，估计也是为了保密。”曾爷爷分析道，“不过，小心点总没错。太爷爷，你那地图上，附近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人？”

太爷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个坐标……有点意思。几十年前，那里发生过一些不太干净的事情。我看看……嗯，附近倒是有个当年欠过我人情的老家伙，现在开了家保安公司，手底下养了一批挺能打的‘退休人员’。我这就‘通知’他一下，让他带人过去接应。”

林辰心中稍定。

虽然他现在有钱有系统有祖宗，但毕竟是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曾经是），真要去什么废弃工厂和外号“账本鬼”的怪人接头，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的。

有太爷爷安排的“后援”，底气足了不少。

他快步走出酒店，坐上专车，将地址报给了司机。

夜色如墨，车辆驶出繁华的市区，朝着未知的郊外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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