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是演戏吗？

　　饰演素锦的黄梦因，离得不算最近，却也感觉一股寒气顺着脊椎骨嗖嗖往上窜！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几乎要脱口而出：

“这……这眼神……好像上古凶兽……”

话到嘴边，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开玩笑！对着镜头呢！说这种话，是想被导演骂死？

但那份惊惧，却是实实在在刻在了她瞪大的瞳孔里。

不只是她！

旁边那几位原本还想看曹凡笑话的老戏骨，此刻一个个也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僵在原地。

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有惊愕，有难以置信，有见了鬼似的茫然，还有一丝……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憋屈！

“嘶——”

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冷气，声音在寂静的片场格外清晰。

他们演了一辈子戏，自认气场拿捏得炉火纯青，可在曹凡这看似平静无波，实则蕴含着毁天灭地般能量的眼神面前……

感觉自己就像是……幼儿园大班的，在挑战世界级拳王！

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好吗？！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而感受最深，压力最大的，自然是首当其冲的姜凯！

这位饰演天君的老戏骨，感觉自己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

曹凡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实质利剑，直刺他的心神！

明明只是对视，前后甚至不到一秒！

但姜凯的心脏，却猛地一抽！紧接着，“咚咚咚咚”地疯狂擂鼓！

速度快得让他怀疑，再这么跳下去，会不会直接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一股窒息感，瞬间笼罩了他！

这是……什么级别的压迫感？！

他入行几十年，和无数影帝、大腕对过戏，从未有过如此……如此让人心惊胆战的体验！

这根本不是演技！

这是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漠视！

是的，漠视！

就好像，他姜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在他曹凡眼里，跟地上的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这太可怕了！

姜凯毕竟是老江湖，舞台经验何其丰富！

电光火石之间，他几乎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以及多年演戏锤炼出的应变能力——

他的视线，极快且不易察觉地，微微向旁边撇开了寸许！

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让他瞬间感觉那股如山岳般压顶的恐怖压力，骤然减轻了不少！

呼……

他在心里，长长地，悄悄地，松了口气。

这个细微的闪避动作，现场绝大多数人都没能察觉。

毕竟，大家的注意力还沉浸在曹凡那惊天动地的气场爆发中没回过神。

但！

这一切，却被监视器后面，目光如炬的导演李玉分，看得清清楚楚！

“咦？”

李玉分眉头微微一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老姜……这是……避开了？

刚才曹凡那一下爆发确实惊人，但老姜的气势，怎么好像……弱下去了？

不应该啊！

不过，李玉分转念一想。

剧本里，天君对东华帝君确实是礼让三分，甚至带着几分忌惮。

毕竟，东华帝君是曾经的天地共主，辈分和实力都摆在那儿。

姜凯刚才的反应，虽然有点出乎意料的弱，但放在人物关系里……好像也说得过去？

嗯，也许是老姜对角色的理解更深一层？

算了，先拍下去看看。

李玉分压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喊“卡”，示意拍摄继续。

镜头下。

姜凯定了定神，虽然眼神不再与曹凡正面交锋，但脸上还是努力维持着天君的威严。

他轻咳一声，目光瞥向一旁，沉声道：

“帝君……”

“有话但说无妨。”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曹凡身上。

只见曹凡饰演的东华帝君，缓缓将双手背负于身后。

这个动作，简单，却透着一股掌控全局的从容与淡漠。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扫视了一圈殿内众人。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论咖位大小，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甚至微微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仿佛在他面前，任何心思都会被洞穿。

然后，他才淡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此事，牵扯天族与青丘。”

“素锦上仙，曾为天君侧妃。”

“天君此时出面，难免……会让青丘狐族，心生芥蒂。”

“认为天君审案，或有私心。”

他的话，不偏不倚，句句在理。

但落在姜凯耳中，却让他压力倍增！

虽然曹凡没有再用那种可怕的眼神锁定他，可那无处不在的淡淡威压，依然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笼罩。

尤其是曹凡话语里那若有似无的提醒，更像是在敲打他！

姜凯感觉自己的额角，似乎都开始冒冷汗了。

他强撑着，硬着头皮，再次看向曹凡。

当然，还是巧妙地避开了眼神的直接碰撞：

“那……依帝君之见……”

“此事，该当如何？”

曹凡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但那双眼睛里，却骤然迸发出刺骨的寒意！

整个人的气质，瞬间从之前的漠然超脱，转变成了冰冷峻厉！

“本君。”

他吐出两个字，声音不高，却如同万载寒冰，冻彻人心！

“曾为天地共主。”

“四海八荒，六合之内，各部各族，于本君而言，并无亲疏远近。”

“帝宫久空，后位悬置，早已远离红尘纷扰。”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一脸紧张的素锦，和眼中带着期盼的白凤九。

最后，他的视线，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再次落在了天君姜凯的身上！

这一次，姜凯没能再避开！

“故而。”

曹凡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威严！

“这桩公案，由本君亲自审理，最为公允！”

“方能，堵住悠悠众口！”

话音刚落！

姜凯下意识地就想开口反驳，或者说，是想找回一点天君的面子！

“帝君此言……”

他才刚说了四个字！

“嗯？”

曹凡猛地转头，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无比！

那眼神！

不再是之前的漠然，也不是刚才的冰冷！

而是充满了侵略性！

充满了霸道！

就像是一头真正从远古洪荒中走出的绝世凶兽，终于亮出了它的獠牙！

带着横扫诸天，睥睨万物的无上霸气！

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一切敢于忤逆他的存在，撕成碎片！

轰！！！

姜凯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后面想说的话，瞬间被这一个眼神给硬生生怼了回去！

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憋得他脸都快红了！

卧槽！

这小子……是真敢啊！

他居然……打断了我的台词？！

片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曹凡这突如其来的霸气侧漏给震懵了！

角落里的赵友停，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僵硬来形容了，那简直是石化！

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外星人入侵地球！

剧本里……有这段吗？！

曹凡这家伙……是自由发挥？还是……他真的入戏到了这种程度？！

监视器后的李玉分，也是猛地往前探了探身子，眼神发亮！

精彩！

太精彩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杨蜜会力排众议，选择一个外卖员了！

这他妈是挖到宝了啊！

这场戏，表面上是在审理白浅和素锦的旧怨。

但实际上，内里的核心，却是东华帝君和天君之间的一场无声博弈！

白浅是白凤九的亲姑姑，白凤九又是未来要继承青丘女君之位的，更是与东华帝君关系匪浅。

所以，东华帝君站出来，看似公允，实则天然就偏向了青丘这一方。

而素锦呢？

她虽然作恶多端，但明面上是天君的义妹，还曾是天君的侧妃。

于情于理，天君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素锦被青丘的人“欺负”而不闻不问。

所以，天君也必然是偏向素锦的。

两人身份都不凡，一个是曾经的天地共主，一个是现在的九重天之主。

这场审案，谁来主导，就意味着谁占据了先机。

而决定主导权的关键，就是——气势！

谁的气势更胜一筹，谁就能压制住对方，赢得这场博弈！

很显然。

现在，曹凡饰演的东华帝君，赢了！

而且是……完胜！

姜凯饰演的天君，在曹凡那如同上古凶兽般的眼神注视下，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那股属于天君的威严，像是被戳破的气球，飞快地泄气……

最终。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当然，在镜头里，这被理解为对帝君的无奈与敬重。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唉……”

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他口中溢出。

“罢了。”

“既然帝君愿意亲自审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本君，就在一旁听审，不再插言便是。”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