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假戏真做？现在都流行这个吗？

　　拍摄继续。

冷海民定了定神，被那一眼看得魂儿差点飞了。

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努力维持着老戏骨最后的倔强，朝着曹凡扮演的东华帝君拱了拱手。

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干涩和敬畏。

“既然帝君心意已决，白奕明白了。”

“多谢帝君相送，白奕告退。”

说完，几乎是有些狼狈地，转身快步离去。

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曹凡，或者说，此刻的东华帝君，依旧是那副万年冰山脸。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目光平淡地注视着冷海民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仿佛刚才那个眼神镇住老戏骨的人，根本不是他。

亲自将客人送到府邸门口，这是礼数。

就在白奕前脚刚踏出府门——

一抹亮丽的身影，如同翩跹的蝴蝶，轻盈地飘了过来。

正是饰演白凤九的热芭。

一身娇俏的粉色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身姿婀娜。

额间那一点火红色的凤尾花印记，精心勾勒，非但不显妖异，反而平添了几分灵动和妩媚。

本就是倾国倾城的容貌，配上这身行头，简直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九尾红狐。

导演李玉分在监视器后面看得直点头。

“嗯，不错，热芭这个状态，就是凤九该有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

当镜头随着热芭的脚步，缓缓推近。

当她终于走到离曹凡不过数步之遥，得以近距离看清那张脸时。

热芭：“！！！”

她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眼睛，瞪得溜圆！

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仿佛要撞破胸腔跳出来！

我的妈呀！！！

热芭内心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

这……这是曹凡？！

银发如瀑，似九天落雪，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

剑眉斜飞入鬓，带着天然的冷冽霜意。

鼻梁高挺，如同刀削斧凿。

嘴唇……嗯，唇色很淡，形状极好，透着一股子薄情寡义的禁欲感。

尤其是那双眼睛！

刚才离得远还没看真切，现在近看……

深邃！淡漠！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却又空无一物！

这颜值……

这气质……

热芭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她原本以为，定妆照已经是曹凡颜值的巅峰了。

没想到！

动起来的，上了全妆，进入角色的曹凡……

杀伤力直接翻了一百倍！

什么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就是！

什么叫“一眼万年，沉沦其中”？

她现在就是！

热芭感觉自己瞬间化身为了剧本里那个对帝君死缠烂打的小狐狸。

不！

比剧本里还要花痴！还要没出息！

她甚至觉得，导演给凤九安排的那些猛扑、撒娇、卖萌的戏份……

简直太合情合理了！

换谁对着这么一张脸，谁能顶得住啊？！

曹凡看着眼前突然停住，并且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嗯……迷离？的热芭。

眼神平静地询问她来意。

热芭这才回过神来接台词。

“帝君，听闻我父亲来过，不知他可有冒犯帝君之处？”

但……或许是刚才走神太严重，情绪还没完全酝酿到位。

这句台词，说得有点干。

监视器后面，李玉分眉头又皱了起来。

“嗯？状态不对啊……”

“刚才还挺灵动的，怎么一对上曹凡，反而有点……放不开了？”

“是紧张？还是被曹凡的气场压住了？”

李玉分心里有点小嘀咕，但想着毕竟是刚开始，也许后面会慢慢进入状态。

这段戏瑕疵不算太大，先拍着看。

热芭定了定神，继续按照剧本往下演。

她咬了咬下唇，上前几步。

“帝君，我知道我父亲此番前来……”

然而就在她话说完后。

曹凡眼神动了动，他微微皱眉，轻叹一声。

“凤九，回去吧，你值得更好的，忘了我，去寻属于你的幸福。。”

热芭整个人又是一僵！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如同潮水般，毫无征兆地涌上了心头！

她知道这是在拍戏。

可是刚才那一瞬间，曹凡流露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太真实了！

真实到让她觉得，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只不自量力，跑来纠缠一块万年寒冰的小狐狸！

而这块寒冰，对她的热情，对她的示好，只有冷漠。

鼻子一酸。

眼眶，瞬间就红了。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然后，“啪嗒”一下，滚落下来。

划过她娇嫩的脸颊。

这一滴泪，恰到好处。

既有被心上人冷遇的委屈，又有少女情窦初开的泫然欲泣。

监视器后面。

李玉分：“！！！！！！”

他猛地一拍大腿！

“好！！！”

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

“委屈！受伤！泫然欲泣！这才是凤九该有的反应啊！”

“刚才那句台词还差点意思，现在这眼泪一流，情绪一下就对了！”

李玉分激动得差点又从椅子上蹦起来。

热芭被李玉分这声好给喊得稍微回了点神。

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真情流露，歪打正着，反而达到了导演想要的效果。

她心里松了口气，但那股子委屈劲儿还没完全过去，眼泪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掉。

按照剧本设定，接下来，白凤九应该是不管不顾，冲上前去，抱住东华帝君的胳膊或腰，然后利用摄像机借位，拍出亲吻的画面。

热芭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带着那份尚未消散的委屈和一丝豁出去的勇气。

她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那紫衣银发的尊神。

走到他面前。

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抓住了他宽大的衣袖。

布料冰凉，和他的人一样。

热芭仰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那张毫无波澜的俊脸。

然后，她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微微侧头。

柔软温热的唇瓣，轻轻地，印在了曹凡唇上。

不是借位。

是实打实的，亲了上去。

温热的触感，清晰地从嘴上传来。

曹凡：“！！！”

他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卧槽？！

剧本不是说借位吗？！

这姑娘怎么……玩真的？！

假戏真做？！现在都流行这个吗？！

曹凡的大脑飞速运转。

淡定！淡定！你是东华帝君！

你是那个为了守护四海八荒，亲手在三生石上抹掉自己名字的石头神仙！

你没有姻缘！不懂情爱！心如止水！

被亲一下怎么了？就当被蚊子叮了一口！

强行压下心头的波澜。

曹凡维持着东华帝君的设定，面色依旧淡漠，眼神依旧平静。

仿佛刚才那个轻柔的吻，只是拂过的一缕清风，未曾在他心湖里留下丝毫涟漪。

不为所动。

热芭等了一瞬。

没有回应。

没有丝毫的回应。

她感受到的，只有那冰冷的衣袖，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更加浓重的疏离气息。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抓着他衣袖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死死地拽住那一角。

指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监视器后面。

李玉分的眼睛，毒辣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

“快！摄影师！给她手部一个特写！”

“拍下这个细节！这个攥紧的衣角！情绪太到位了！”

镜头，迅速推近，对准了热芭那只紧紧抓住曹凡衣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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