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演了一辈子戏，还不如一个送外卖的！

　　一声令下，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落下。

喧闹的片场瞬间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目光如同被强力磁铁吸引，死死地钉在那方布置精美的书房景内。

光影之下，焦点中心。

紫衣银发，端坐于云榻之上的曹凡，此刻已不再是那个插科打诨的外卖小哥。

他就是东华。

是那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无父无母，无情无欲，睥睨九天的东华紫府少阳君。

身姿如松，挺拔而孤傲。

面容冷峻，仿佛万年玄冰雕琢而成，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他的右下方，饰演白奕的老戏骨冷海民，一身青丘上神的装扮，仪态端方。

冷海民不愧是老戏骨。

摄像机红灯亮起，周围黑压压全是人头，他却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局促。

他微微欠身，朝着上首的帝君行了一礼。

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又夹杂着身为青丘王兄的自持与骄傲。

“帝君。”

他开口，声音透过现场收音设备，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小女凤九，顽劣不堪，却……对帝君一片痴心，早已情根深种。”

“老朽今日冒昧前来，是想为小女……”

他的声音沉稳，顿挫有致，将一个既心疼女儿又顾及身份的慈父形象，瞬间刻画得入木三分。

台词功底，可见一斑。

然而——

他话未说完，上首的东华帝君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曹凡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状似无意地轻轻摩挲着腰间悬挂的一块古朴玉佩。

那姿态，慵懒，随意，却又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仿佛天地之间，唯他独尊，其余皆为尘埃。

空气，似乎都因为他的沉默而凝滞了几分。

冷海民的后半句话，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咙里。

片刻。

就在冷海民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的时候，那低沉而冰冷的声音，终于响起了。

“白奕上神。”

三个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像三块冰棱子，砸在众人心头。

曹凡终于，非常缓慢地，抬起了眼帘。

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冷海民的身上。

“本君与令嫒……”

他微微一顿，仿佛在思索用哪个词更合适，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在意。

“并无缘分。”

没有波澜，没有起伏，更没有丝毫的犹豫或不忍。

就是陈述。

一个冷冰冰的，不容置疑的事实。

与此同时！

那双看向冷海民的眼睛！

是一双深邃的如同汇聚了万古星辰的夜空，望不到底！

锐利！冷漠！沧桑！

还有那不易察觉的，仿佛与生俱来的威严！

不怒自威！

冷海民，这位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的老戏骨，在对上这双眼睛的刹那——

心脏，骤然一停！

一股寒气，毫无征兆地从尾椎骨窜起，直冲头顶百会穴！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眼前这个人……

不是曹凡！

绝对不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外卖员！

这是……

这是真正的东华帝君！

是那个活了不知多少万年，弹指间便可定人生死的上古尊神！

那眼神里的威压，那深入骨髓的淡漠，那视万物为刍狗的气场……

太可怕了！

冷海民的额角，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目光，想要低下头颅，不敢再与之对视！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近乎本能的敬畏和恐惧，牢牢地攫住了他！

监视器后面，李玉分猛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动作之大，差点把价值不菲的监视器给带翻！

他瞪圆了眼睛，像见了鬼一样，死死盯着屏幕上定格的曹凡的特写！

尤其是那双眼睛！

刚才那一瞬间，他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那股寒意！

“像！太像了！”李玉分激动得声音都劈叉了，

“何止是像！这特么简直就是东华帝君夺舍了吧？！”

送外卖的能有这眼神？！

送外卖的能一个眼神就把冷海民这样的老戏骨给镇住？！

冷老师刚才那是什么反应？！那是演出来的吗？！

那是真真切切的被吓到了好吗？！

那下意识的畏缩，那额头上的冷汗，骗不了人！

李玉分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难道……

难道现在外卖行业的入职门槛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

送个餐都得是隐藏的影帝级大佬？！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作为导演，他必须理性分析。

这场戏，核心是表现东华的“冷”。

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情爱嗤之以鼻，甚至带着点残忍的冷酷。

这种情绪，看似简单，实则难度系数爆表！

演艺圈里，“哭戏”有技巧，“笑”容易感染，“愤怒”可以咆哮。

但“冷酷”呢？

尤其是东华这种级别的冷酷。

不是面无表情的面瘫，那太低级了。

也不是故作深沉的装逼，那太油腻了。

它是一种内化的气质，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疏离感。

脸上不能有太多冗余的表情，否则就破坏了那份高高在上的神性。

但眼神里，必须有戏！

要有那种看透世情，历经万古的沧桑！

要有那种视众生如蝼蚁，漠视一切的淡然！

还要有那种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的威严！

这太难了！

很多所谓的老戏骨，演这种角色都容易翻车，要么演成木头，要么演成装逼犯。

可曹凡……

一个零经验的外卖员……

他怎么就……

“嘶——”

周围的工作人员，此刻也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的天……刚才曹老师那个眼神……绝了！”

“何止是绝了！简直吓死人好吗！我隔着老远都感觉后背发凉！”

“你们看到没？冷海民老师……刚才好像真的被镇住了！”

“绝对是！冷老师的演技我们都清楚，刚才那个反应，不像是演的！”

“一个眼神，就把老戏骨的气场压下去了……这……这合理吗？”

“我开始怀疑人生了……这真是他第一次演戏？”

“打死我都不信！这要是第一次演戏，那国内那些影帝视帝，可以直接找块豆腐撞死了！”

“就是！演了一辈子戏，还不如一个送外卖的第一场戏……这上哪儿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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