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生命的重量

　　事务所内。

夜神月摊在沙发上，手举一张卡片，望向吊灯。

“雷彭巴……”

“确定不是假身份？”

书桌上仍在看书的岳不群分心二用。

“不确定，对方是特工，身上的东西无法确认真伪。”

“对方手上有长期用枪的薄茧，身手应该不弱，如果要对付他，我不建议你以身犯险。”

“放心，我从来没想过和人动武。而且这人现在不能死，对方已经开始监视我，现在这人如果一死，那我的嫌疑就更大。”

“岳桑，若是你的话，会怎么处理？”

岳不群想了想，笑道。

“我的法子你用不了，若是我的话，会将对我不利的人都杀掉。害我性命者不可留。”

“如果担心名声的话，做个局，将罪名引到敌对势力即可，比如我那边的日月魔教。”

夜神月撇撇嘴，要是他真这么干，估计早已被打成筛子，日本禁枪，这些特工可是常年玩枪的高手。

“不过我还有个思路，你要不要听听。”

“你说。”

岳不群合上书。

“夜神月是名学生，面对升学和优秀父辈的压力，心思沉重。”

“同时，通过黑客技术窃取到父亲电脑中的案件资料，有感于社会腐朽，心中萌生出了清理社会渣滓的念头——但仅限念头。”

“凑巧，这时你看中想要清理掉的人，一个个相继死亡。这时，你慌了。觉得这些人是你害的。”

“于是开始自责，开始疑神疑鬼，心思更加深沉。”

“L向基拉挑衅，你觉得他在针对你，心念骤起，对方死亡，事后你情绪更加纷乱。”

“终有一日，你抵挡不了良心上的谴责，通过父亲报案自首。”

“你动念即杀人，这种事匪夷所思，完全不受你控制。”

“警方搜集各种旁证，始终无法了解你通过何种手段杀人，苦于没有证据给你定罪。你毕竟是局长家属，无法用极端手段处理，于是稍加管教，只能放人。”

夜神月在旁听的很认真。

这确实是一种解决方案，L和警方办案需要证据，DEATHNOTE的存在没有接触过，根本不会相信世间有死神的存在，只要处理好现有的死亡名单，放弃DEATHNOTE的所有权，那这段记忆，即使使用传说中的吐真剂，恐怕也翻不出来。

主动自首，逻辑自洽，没有任何证据，但事实却几近真实。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岳不群将书放回，抬步走向夜神月。

“月，有胜负心无可厚非，它会促使我们变得更加强大，但对敌，最重要的是生死，人死道消。”

“猫鼠游戏在不危及生命的时候可以玩，但现在对方手中有特工，有警视厅，资源充足，人手众多，你玩不过的，而玩不过的下场，只有死。”

“死亡，不是你笔下的一个名字，消除的是一个人出生至今在世间的所有。”

“今晚，不论其他，我带你去体验一下，死亡。”

拉起夜神月的胳膊，跨过光门，来到了华山。

两人游走于华山主道上，周围不断有人和岳不群躬身问好，岳不群一一答过。

两人来到山下村镇。

一座府邸处，门派上写着华山派军事政治部。

抬步进入，岳不群找到一名干部，耳语一番，对方看向夜神月，略显犹豫。

但想到对方是岳不群带来的，也就释然。叫过一人，简单安排后，带着两人来到一片空地。

空气中隐隐有血腥气。

不一会儿。

两个人压着一个凶犯远远走来。

凶犯被封着口，身上缚着绳。

岳不群从腿边拔出匕首，递给夜神月。

“去，杀了他。”

夜神月接过匕首，愣在了半空。

杀人？杀人！他杀过吗？

好像杀的不少，死亡笔记上早已写满好几页的名字。

他杀人的效率恐怕连死神都及不上。

但面对面呢？

脑子里机械的浮现处曾经学过的知识。

划过脖子上动脉，刺向胸前偏左心脏处，杀人方案一个个从脑子里爬出来，学霸不管什么情况下总能找到试题的答案。

但……

动啊！

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挪不开步。

对面的凶犯听到要杀他的指令后，立即狂躁，用力推倒两侧的人后，冲向夜神月。

夜神月茫然间举刀抵抗。

对方直挺挺的撞了过来，刀子插入胸前，夜神月则被撞飞了出去。

对方身体颤抖了几下，踉跄转过身，不甘的看着岳不群。

夜神月看着凶犯软塌塌的身体，血腥气顺着微风飘向他。

仿佛被掐住了脖子，呼吸开始困难起来，手脚微颤，瞳孔放大，心，跳的好厉害。

恐惧不安占满了心神。

岳不群看着凶犯停止抽搐，隔了会，上前探鼻息，摸脉搏，检查瞳孔，确定对方的确死了以后，拍拍手，唤过两人，将其抬了下去。

向着夜神月，边走边说。

“此人名叫田伯光，一身轻功独步江湖，来去如风。奸淫良家妇女无数，多少大好年华的女子被玷污后，因贞洁被夺，乡间闲话而自尽。他在你的道德范畴内该杀。现在你杀了他，为民除害。”

“开心吗？世间又少了一个渣滓。”

夜神月砸了砸发软的双腿，勉强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身体抖若筛糠，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见笑了，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反噬。这滋味，不好受。”

岳不群看着眼前强打精神的孩子，心中浮出一丝不忍，却很快压下，对方选择卫道这条路，就必须明白生命的重量。

杀人从不是高高在上的审判别人，而是背负起对方的生命，负重前行。

夜神月必须拥有一个强大的灵魂，才能背负起亡于其笔下的近百来条生命，不管那条生命做过多少恶事。

岳不群指着地上的一滩血。

“夜神月，你明白了吗？有些事是要解决就好，不一样要求个胜负。”

“智力游戏也好，武力游戏也罢，都是游戏。现在你处境和田伯光之间，没有区别，只是你的对手要你死的同时，还要给你套上一层罪犯的身份。”

“生死大事，早些决断吧。”

说完径自离开。

夜神月看着那片血污，心潮翻涌。

“理解和感同身受差距真的好大。”

此刻的他，脑子里闪过自己自从获得DEATHNOTE后的经历。

自嘲一笑，笑自己心智上的过于幼稚。

岳不群说的对，现在是生死之战，不是闲暇时的智力游戏。

确实需要尽快解决麻烦。生死之事，一切从简才是上策。

他踉踉跄跄的爬起，追上岳不群，找到硫克，详细询问起放弃DEATHNOTE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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