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古宅怨灵
书名:阴阳先生—棺生子 分类:灵异 作者:仅此而已 更新时间:2025-04-02 02:28:40
天还没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把我惊醒了。
起来,干活了。张清源站在门口,腰间挂满了各式法器。晨光中,他的脸色异常凝重,连那颗金牙都显得暗淡无光。
我手忙脚乱地套上道袍,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热粥和馒头。张清源从不做早饭,这反常的举动让我心里打了个突。
东村李财主家出事了。他往我面前扔了块黑乎乎的东西,把这个含在舌下。
我捡起来一看,是块干瘪的根茎,散发着刺鼻的药味。刚含进嘴里,苦涩就顺着舌尖炸开,呛得我直咳嗽。
黄连精,暂时压住你体内的阴气。张清源头也不抬地整理法器,今天要对付的东西不简单。
我们踏着晨露出发时,远处天边还挂着残月。张清源走得飞快,道袍下摆扫过路边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响声。我小跑着才能跟上,舌下的黄连精苦得我眼泪直流。
李财主上个月买了栋老宅,翻修时工人接连出事。张清源边走边说,先是有人从梯子上摔断腿,后来有个泥瓦匠半夜尖叫着跑出来,第二天发现死在自家床上,脸上带着笑。
我打了个寒颤,想起村里老人说的笑面尸——被厉鬼索命的人,死前会看到最恐怖的景象,肌肉痉挛成诡异的笑脸。
是地缚灵吗?我想起之前超度的井边老婆婆。
不止。张清源摇头,李家人说听见墙里有哭声,还看到穿红嫁衣的女人在院里飘。
东村的李宅是座三进的大院子,青砖黛瓦的气派得很。可走近了才发现,宅子上空笼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连阳光都透不进去。大门上贴着崭新的门神,但奇怪的是,两位门神的眼睛都被抠掉了。
蠢货。张清源瞥了眼门神,抠了眼睛,门神还怎么看家护院?
李财主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眼下挂着两个乌青的眼袋。一见我们就作揖:道长救命啊!这宅子闹得厉害,我小妾昨晚差点被拖进墙里!
他带我们来到后院一间厢房。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腥气扑面而来。墙角缩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脸色惨白,脖子上有一圈乌紫的手印。
就是...就是那...她颤抖的手指指向西墙,从那里伸出来的
我顺着看去,墙纸上有明显的抓痕,还有几个模糊的血手印。更诡异的是,墙根处摆着一排小碗,每个碗里都盛着白米饭,上面插着三炷香。
谁教你这么做的?张清源厉声问。
李财主擦着汗:村里神婆说这样能安抚...
安抚?张清源冷笑,你这是养鬼!他一脚踢翻那些碗,生人饭加三炷香,是给饿鬼开路的仪式!
话音刚落,屋里的温度骤然下降。我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墙纸上的血手印突然变得鲜红,像是刚印上去的。一阵若有若无的哭声从墙里传来,开始是细如蚊呐,很快就变成了刺耳的尖啸。
退后!张清源一把将我拉到身后,铜钱剑已经握在手中。
墙纸哗啦一声裂开,露出里面斑驳的砖墙。砖缝里渗出暗红的液体,眨眼间就汇成一片血泊。一只苍白的手从血泊中缓缓伸出,手指上还戴着褪色的金戒指。
原来在这。张清源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小七,准备镇字诀!
我手忙脚乱地掏出黄纸和朱砂,可手抖得厉害,第一笔就画歪了。屋里的温度越来越低,那只手已经完全伸了出来,正在摸索地面,似乎想抓住什么借力爬出。
快!张清源已经结好了手印,只等我的符纸。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第二张符纸,笔尖刚落下,那种被引导的感觉又来了。手腕自动运转,朱砂在黄纸上留下完美的轨迹。当最后一笔完成时,符纸微微发光,竟有些烫手。
成了!
张清源接过符纸,凌空一抖,符纸无火自燃。他将燃烧的符纸按在那只手上,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立刻痉挛起来,指甲在砖面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再来一张净字诀!
我立刻换了一张黄纸。这次更顺手,几乎不假思索就完成了符咒。张清源接过符纸,却没有立刻使用,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往符纸上滴了三滴透明液体。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符纸贴到墙上的瞬间,整面墙都震动起来。那只手疯狂挣扎,血泊像沸水般翻滚。突然,一个女人的头从血泊中冒了出来!
她脸色青紫,眼睛只剩下两个黑洞,长发像水草般漂浮在血水中。嘴巴大张着,露出漆黑的牙齿,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
怨气这么重...张清源脸色变了,小七,退到门外去!
我想跑,却发现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低头一看,两只苍白的小手正从地板下伸出,死死抓着我的脚踝!更可怕的是,我锁骨下的印记突然剧痛起来,像是被烙铁烫到。
师父!我动不了!
张清源回头一看,脸色大变:童子手?!这宅子到底死过多少人!他咬破中指,凌空画了个血符,破!
抓着我的手松开了,但墙上的女鬼已经爬出了一半身子。她的红嫁衣浸透了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李财主和小妾早就吓晕过去,屋里只剩下我和张清源还站着。
听着,张清源塞给我三枚铜钱,我数到三,你把铜钱扔进她嘴里。
什...
一、二、三!
女鬼正好扑过来,血盆大口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我本能地将铜钱扔出去,三枚铜钱准确无误地飞进她喉咙。女鬼立刻痉挛起来,像是吞下了烧红的炭块。
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张清源的铜钱剑刺入女鬼眉心,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蜡一样融化,重新流回墙缝里。但墙上的血泊并未消失,反而越扩越大,转眼就漫到了我的脚边。
不好!张清源拽着我后退,这宅子本身就是个容器!
血泊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老有少,全都大张着嘴,像是在无声地尖叫。我胸口突然一阵剧痛,低头发现印记处的皮肤裂开了,一滴黑血落入血泊中。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血泊瞬间平静下来,那些人脸全都转向我,露出恐惧的表情。就连墙缝里渗血的速度都明显减缓了。
阴煞...张清源惊讶地看着我,你体内的阴煞镇住了它们!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抓住我的手腕,用银针在我指尖扎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滴在黄纸上。
画封字诀,用你的血!
我忍着痛,用染血的手指在黄纸上画符。这一次,符文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完成后竟微微蠕动起来,像是活物。
张清源将血符贴在墙上,念咒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血符燃烧起来,黑色的火焰所过之处,血泊迅速干涸。墙缝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但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归于平静。
屋里突然亮堂起来,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空气中的霉味也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墙上焦黑的符纸痕迹,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结、结束了?我两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张清源摇摇头:只是暂时封住了。这宅子底下肯定有问题。他转向昏迷的李财主,得查查这宅子的来历。
李财主醒来后,哆哆嗦嗦地告诉我们,这宅子是他从周家买的,而周家又是二十年前从楚家一个远亲手里购得。
楚家?我和张清源异口同声。
对,就是北方那个玄门世家。李财主擦着汗,听说当年这宅子是楚家一个旁支小姐的嫁妆,但那小姐新婚当夜就...
就怎么了?
上吊了,穿着嫁衣。李财主压低声音,奇怪的是,棺材刚下葬,第二天坟就空了。有人说看见她...自己走回了宅子。
回去的路上,张清源异常沉默。直到看见道观的山门,他才突然开口:今天你表现不错。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张清源第一次夸我。
但记住,阴煞之力是把双刃剑。他严肃地警告,用多了,你会变成和那些东西一样的存在。
晚饭后,我正在清洗法器,张清源突然叫我过去。他面前摊开一本泛黄的古籍,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圆圈里套着七芒星,每个角上都有一个小点。
见过这个吗?
我仔细回想,突然灵光一闪:墙上的血泊里!那些人脸的排列方式...
七星锁魂阵。张清源合上书,和你命格上的印记同出一源。看来楚家在这宅子里养过什么东西。
他让我脱掉上衣,检查锁骨下的印记。印记边缘多了些细小的纹路,像是树根一样向外延伸。
阴煞在生长。他眉头紧锁,从今天起,每天加练定字诀。
那晚,我又做了那个梦。血海、七盏灯、华服少年。但这次,灯灭了五盏,少年身边多了个穿红嫁衣的女人。他们手拉着手,齐声对我说:
容器...我们等你...
我惊醒时,发现枕头上又多了几片黑色鳞片。而挂在胸前的阴阳玉,正散发着微弱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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