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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拜师学艺

书名:阴阳先生—棺生子 分类:灵异 作者:仅此而已 更新时间:2025-04-02 02:2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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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清源的道观比我想象的还要破。

山腰上歪歪斜斜立着三间瓦房,褪色的匾额上清微观三个字已经斑驳得认不出来。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混着香灰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

把包袱放那。张清源用下巴指了指墙角一张三条腿的桌子——第四条腿用砖头垫着,过来看这个。

我凑过去,看见他手里捧着一个黄铜罗盘。罗盘的指针原本静止不动,可当我靠近时,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似的,疯狂旋转起来。

果然。张清源眯起眼睛,你身体里不止一条命。

我还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像是有人用钝刀子在里面搅动。冷汗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眼前一阵阵发黑。

药...药...我蜷缩在地上,手指死死抠住青砖缝。

张清源啧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颗黑色药丸塞进我嘴里。药丸苦得让人作呕,但吞下去后,疼痛立刻减轻了些。

七星锁命,七日一劫。他蹲下来,掀起我的衣领查看锁骨下的印记,刚才给你的药只能暂时压住,七天后还会发作,一次比一次厉害。

我喘着气问:七天...后我会死吗?

会。他回答得干脆利落,除非在这七天内,你自己学会保命的法子。

他起身走到神龛前,从积满灰尘的供桌下抽出一本破旧的册子,啪地扔在我面前。封面上用朱砂写着《阴阳初窥》三个字,边角已经被虫蛀得不成样子。

今天先认法器。张清源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抖落出几件古怪的物件,这是寻龙尺,看风水用的;这是镇魂钉,对付恶鬼的;这是

我的目光被一面铜镜吸引住了。镜面布满绿锈,但隐约能看到里面映出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一团模糊的黑影。

别看!张清源一把扣住铜镜,这是照孽镜,你现在的身子受不住。

他粗鲁地拽起我的左手,在掌心画了道古怪的符号。符号完成瞬间,我感到一阵刺痛,像是被烙铁烫了一下。

这是镇字诀,遇到危险时抬手对着目标。张清源松开我,现在去后院打盆水来。

我捧着豁口的铜盆往后院走时,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有口古井,井沿上长满青苔。月光惨白地照在井台上,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影——是个驼背的老太太,正蹲在井边洗什么东西。

婆婆...我下意识叫出声,随即想起自己已经看不见那些东西了。

老太太缓缓转过头。月光下,她的脸像被水泡发的馒头,惨白肿胀,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她手里捧着的根本不是衣服,而是一块血淋淋的肉!

铜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想跑,可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老太太站起身,拖着湿漉漉的步子朝我走来,身后留下一串水痕。

地...缚...灵...我牙关打颤,想起《阴阳初窥》里提到的名词——因执念被困在死亡之地的亡魂。

老太太的手伸向我脖子,腐烂的鱼腥味扑面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我本能地抬起左手,掌心朝外。

镇!

什么也没发生。

老太太枯枝般的手指已经碰到我的喉结,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绝望中,我拼命回想书上那个符号的笔画,用右手食指在左掌心重新描画。

镇!

这一次,掌心突然迸发出一道金光。老太太发出一声尖啸,像被狂风吹散的烟雾般消失了。我瘫坐在地上,发现井台干干净净,根本没有水痕。

悟性不错。张清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回头,看见他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个酒葫芦,不过镇字诀不是那么用的。

他走过来抓起我的左手,我才发现掌心多了一道焦黑的痕迹,像是被香火烫出来的。

符咒要配合口诀和步法。他在我掌心抹了把香灰,疼痛立刻减轻了,刚才要不是那老婆婆只是最弱的地缚灵,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哑着嗓子问:为什么我能看见她?您不是说我的阴阳眼...

被换了命格,不是废了。张清源灌了口酒,就像镜子脏了还能照人,只是看不清罢了。他喷着酒气补充道:而且你这种体质,特别招那些东西喜欢。

回到屋里,张清源从神龛后拖出个积满灰尘的木桶,往里倒了几瓢热水,又撒了把不知名的草药。

脱衣服,泡着。他命令道,泡到水变黑再出来。

药浴烫得我龇牙咧嘴,但奇怪的是,随着皮肤变红,胸口的闷痛反而减轻了。水渐渐变成浑浊的黑色,水面上浮起一些细小的油珠,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

你身体里的阴毒。张清源用一根木棍搅动着黑水,换命格的人在你身子里种了东西,这些药能暂时抑制它生长。

我盯着水面上扭曲的倒影,突然发现锁骨下的印记颜色变深了,像是有墨汁从皮肤下渗出来。

师父,我第一次这么称呼他,换我命格的人...是谁?

张清源搅水的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但能用七星锁命术的,肯定是玄门中人。他放下木棍,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你想报仇?

我摇摇头。七岁的孩子还不懂什么叫仇恨,我只想活下去。

很好。他出人意料地点点头,仇恨会蒙蔽阴阳眼。记住,我们这行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平衡。

那晚我睡在偏房的草垫上,梦见自己站在井边,井水里浮着无数张人脸。有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有浑身湿透的男人,还有梁上倒吊的女人...他们齐声说着什么,可我一个字也听不清。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被一瓢冷水泼醒了。

起来画符。张清源扔给我一叠黄纸和一支秃头毛笔,今天学净字诀。

接下来的六天如同地狱。每天鸡鸣起床,画符、背口诀、学步法,错一次就要挨戒尺。张清源教学的方式简单粗暴——画错符,打;背错口诀,打;步法走错,还是打。我左手心全是戒尺留下的红痕,右手则因长时间握笔磨出了水泡。

但奇怪的是,随着学习深入,胸口的疼痛确实在减轻。到第五天时,我已经能画出像模像样的镇、净、驱三种基础符咒,甚至成功用净字诀超度了后院井里的地缚灵。

她为什么一直留在井边?我看着老太太的魂魄化作光点消散,忍不住问。

张清源难得耐心地回答:等儿子。三十年前她儿子掉进井里,她天天在井边等,最后失足摔死了。

她儿子...找到了吗?

早轮回了。张清源嗤笑,执念是最傻的东西。

第六天夜里,我突然发起了高烧。锁骨下的印记变成了紫黑色,像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张清源把我按在药浴桶里,又往水里加了一把银色粉末。

忍着点。他警告道,这次会疼。

何止是疼。当银粉接触皮肤的瞬间,我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扎刺。印记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里面钻出来。我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充满了口腔。

叫出来。张清源按住我挣扎的肩膀,别憋着。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就在这时,一件诡异的事发生了——我吐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一个个发光的符文,绕着木桶缓缓旋转。

张清源倒吸一口冷气:言灵?

符文越来越密,最后形成一个发光的茧将我包裹起来。剧痛逐渐消退,我惊讶地发现蔓延的紫黑色纹路正在缩回,最终全部退回到锁骨下的印记中。

有意思。张清源伸手触碰那些光符,符文立刻消散在空气中,你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第七天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张清源已经穿戴整齐,腰间挂着铜铃、桃木剑和各种古怪的法器。

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他扔给我一套崭新的道袍——后来我才知道是他连夜改小的,跟我去个地方。

我跟着他翻过两座山,来到一处荒废的村落。倒塌的房屋间长满杂草,唯一完好的建筑是村中央的祠堂。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

祠堂正中摆着一口黑漆棺材,棺盖半开,里面躺着一具穿着嫁衣的女尸。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但奇怪的是,没有一只苍蝇敢靠近。

煞尸。张清源压低声音,今天你要超度她。

我腿一软:我?可我只学过基础符咒...

理论学得再多不如实践一次。他推了我一把,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背对棺材。

我战战兢兢地走上前,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黄纸和朱砂。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根本不是人类的眼睛,而是两颗浑浊的灰白色珠子。

画符!张清源在背后喝道。

我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笔,但求生本能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第一张镇字符完成时,女尸的手指动了动;第二张净字符贴上棺材时,她发出了刺耳的尖啸;当第三张驱字符即将完成时,女尸猛地坐了起来!

腐烂的脸几乎贴到我的鼻尖,我闻到令人作呕的尸臭。她的指甲暴长,朝我的眼睛戳来。千钧一发之际,我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未完成的符咒上。

驱!

符纸突然燃烧起来,蓝色的火焰将女尸包裹。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在火中扭曲挣扎。我踉跄后退,却被张清源一把扶住。

别停!念《往生咒》!

我结结巴巴地开始背诵这几天硬记下来的咒文。随着咒语进行,火焰中的女尸渐渐停止了挣扎,腐烂的皮肉如蜡般融化,露出下面森森白骨。最后,白骨也化为灰烬,只余下一件鲜红的嫁衣飘落在棺底。

她...是谁?我虚脱般坐在地上,问道。

张清源收起桃木剑:二十年前的新娘,在迎亲路上被山贼掳走,不堪受辱自尽身亡。家人嫌丢人,连祠堂都不让进,草草埋在后山。去年山体滑坡,棺材露了出来。

为什么不早点超度她?

等一个有缘人。张清源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现在,你觉得自己能活过今晚吗?

我这才想起,今天是我七日大限的最后一天。看着空空如也的棺材,我突然不怕了。

能。我听见自己说,我能活下去。

张清源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我露出笑容,金牙在昏暗的祠堂里闪闪发亮。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张清源的正式弟子了。

回程的路上,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经过一处小溪时,我俯身喝水,突然在水中看见一张陌生的脸——那是个锦衣华服的少年,约莫和我同龄,眉心有一颗红痣。

师、师父!我惊慌地抬头,水里有人!

张清源脸色骤变,迅速往水里撒了把香灰。水面立刻沸腾起来,那张脸扭曲着消失了。

看来有人等不及了。他阴沉地说,今晚我们得守夜。

我摸着锁骨下隐隐发烫的印记,突然明白了什么:那就是...和我换命的人?

张清源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山路上,我们的影子被夕阳染得血红,像两条蜿蜒爬行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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