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巷诡医

　　镇东头的柳巷比想象中更难找。

我和玄青在迷宫般的胡同里转了整整三个时辰，每次路过那棵歪脖子槐树，都会鬼打墙似的绕回原地。直到子时更响，玄青突然按住我肩膀，往我眼皮上抹了把香灰。

"再看。"

槐树底下凭空多出条窄巷，两侧砖墙上爬满青紫色的藤蔓——走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植物，而是无数纠缠的血管！

"闭气，别碰墙。"玄青抽出桃木剑，"柳瞎子修的'鬼门十三针'，专医阴病。"

巷子尽头是间挂着白灯笼的瓦房。门板漆黑，上面用血画着副古怪的人体经络图。我刚要敲门，那图上的穴位突然蠕动起来，组成张狰狞的鬼脸。

"滚。"门内传来沙哑的声音，"今日不接诊。"

玄青突然掐住我后颈，逼我露出胳膊上的血符："龙虎山镇魔印，外加张真渊的铜钱剑。"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腥臭味扑面而来。屋内没有灯，只有七盏油漂在血水盆里，照得四壁鬼影幢幢。

"进来。"声音从房梁上传来，"踩青砖，别碰红砖。"

我们刚踏进屋，身后的门就自动关死。借着油灯微光，我看见满地砖块竟像活物般缓缓移动，红砖缝隙里不时伸出苍白的手指。

房梁上垂下半截身子——是个倒吊着的枯瘦老头。他双眼蒙着浸血的麻布，十指却异常灵活，正用银针缝着一块人皮。

"铜镜裂了八瓣？"柳瞎子的针突然停住，"张老道死了？"

我喉头发紧，点了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正要开口，老头却突然从梁上翻下，倒立着用脚尖勾起我的下巴。

"别说话。"他蒙眼的血布下渗出黑水，"你魂里有东西在听。"

银光闪过，我还没反应过来，三根长针已经扎进天灵盖。剧痛中，柳瞎子的手在我胸前连点七下，每下都像有烙铁按进皮肉。

"镇魔印被激活了三成。"他收回手时，指缝夹着七缕黑气，"剩下四成在龙虎山'锁龙井'里，最后三成..."银针突然转向玄青，"在这位'好师兄'身上吧？"

玄青脸色骤变，桃木剑直指柳瞎子咽喉："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

"我是谁？"柳瞎子怪笑着撕下眼上血布——那下面根本没有眼睛，只有两个不断旋转的铜钱！

"三十年前，龙虎山七子中唯一没变人烛的，不就是我吗？"

油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我听见铜钱转动的咔咔声，以及柳瞎子贴着耳根的阴冷低语：

"小子，你爷爷用命换你逃出来，可不是让你回去送死的。现在听好——"

一根冰凉的针抵在我眉心：

"天亮前去乱葬岗，找座碑上刻着'惊'字的坟。"

"挖开它。"

"那里面埋着你真正的生辰八字。"

伏笔：柳瞎子提到的"七子变人烛"与记忆碎片中悬挂的无头尸体呼应，暗示龙虎山曾用弟子炼制某种邪器。镇魔印被刻意分散封印（主角三成、玄青四成、锁龙井三成），暗示当年天师府内部有人背叛。主角真实八字被埋，现用生日实为镇压命格的伪装，挖坟将引发命格觉醒，柳瞎子的铜钱眼与祠堂铜钱、玄青剑穗形成关联，铜钱一脉的法器可能是破局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