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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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玄推开教室后门时，粉笔灰正簌簌落在第三排课桌上。穿JK制服的女生歪头打量他，耳垂挂着的青铜耳钉泛着幽光：转学生？我是班长沈星回。

他不动声色地摩挲镇魂锁。昨夜在城南殡仪馆沾染的尸臭味尚未散尽，此刻却被满室橙花香水冲得鼻腔发痒。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空着，桌面刻满扭曲的梵文——这是整间教室唯一能观测到旧实验楼的方位。

顾同学对灵异社感兴趣吗？沈星回突然贴近，指甲划过他袖口的冥火灼痕，今晚十点，废弃化学实验室有招魂仪式哦。

苏九儿的警告在耳畔炸响。顾青玄猛地扣住女生手腕，触感却似握住团浸水的棉絮。沈星回咯咯笑着抽回手，皮肤下隐约有青铜色血管在游走。

晚自习铃响前，他收到唐局的加密彩信。照片里七具学生尸体呈北斗七星状陈列在操场，每具尸体后颈都嵌着饕餮纹青铜钉。最后一张照片是沈星回的档案——死亡时间标注为三年前的今天。

实验楼阴影吞没最后一线日光时，镇魂锁开始高频震颤。顾青玄踹开生锈的铁门，腐坏的安全出口标志将走廊染成血色。三楼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与苏九儿的铜铃阵有九分相似，却夹杂着指甲刮擦黑板的刺响。

你迟到了。沈星回提着人皮灯笼从解剖室飘出，JK制服变成猩红嫁衣，等我把这些祭品...

破空声打断她的呓语。林婉儿踩着消防水管破窗而入，月白襦裙外竟套着仁和医院的护士服：小妹妹，偷别人法器可不是好习惯。她晃了晃残缺的铜铃串，缺失的那枚正挂在沈星回腰间。

整层楼突然剧烈晃动。顾青玄甩出镇魂锁缠住沈星回脖颈，却扯下整张人皮。人皮内侧用胎血绘着四象养煞阵，而真正的沈星回正倒悬在天花板上，腹腔钻出数百条脐带缠向二人。

血祭开始啦！她的声带像老旧收音机般失真，顾学长不是最喜欢......

林婉儿掷出的紫雷符在沈星回眉心炸开，露出额间鎏金竖瞳。顾青玄趁机劈开解剖台，七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学生尸体猛然睁眼。他们的瞳孔逐渐融化成青铜溶液，顺着解剖刀流向地面汇聚成八卦阵图。

带手机了吗？林婉儿突然扯开他校服外套，快拍下阵图传给唐局！

闪光灯亮起的刹那，所有尸体齐声尖叫。沈星回的嫁衣化作血雾笼罩整个空间，林婉儿拽着顾青玄滚进标本柜间隙。两人鼻尖几乎相触时，她突然咬破他下唇：阴司的血能破幻象。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的瞬间，周遭景象如褪色墙皮般剥落。他们仍站在教室后排，沈星回正笑盈盈地分发社团申请表，而顾青玄的手机相册里凭空多了七张尸阵照片。

明晚子时，旧校舍天台。林婉儿在作业本上画出带血的星象图，这届新生里有苏家安插的九个容器。

窗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声。顾青玄抬头看见九只乌鸦蹲在梧桐树上，每只鸟的第三只眼都是青铜质地。它们歪头凝视着沈星回，仿佛在等待某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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