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苏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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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4987字，苏宅终极对决篇）

---血檐招魂

子时三刻，暴雨冲刷着苏宅的青铜瓦当。顾青玄的镇魂锁缠在左臂，锁链末端垂落的冥火照亮檐角——九百九十九具青铜棺悬于飞檐之下，棺盖缝隙渗出沥青状黑血，滴落时凝成《百器谱》失传的殄文。

这宅子会吃影子。苏九儿扯住他后襟，月白襦裙扫过门槛，裙摆瞬间被蚀出蜂窝状孔洞。门内回廊的纸灯笼突然自燃，灯罩竟是风干的婴儿面皮，燃烧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

廊柱榫卯处伸出青铜手臂，指节镶嵌的牙齿咬向苏九儿咽喉。顾青玄挥动无极剑斩断手臂，断口喷出的却不是金属碎屑，而是裹着胎毛的羊水。腥臭液体落地即化作人形，五官扭曲地爬满青铜锈斑：玄少爷......老爷在血池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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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垂花门，天井中央的青铜鼎蒸腾着人油焦香。鼎身浮雕的百鬼宴饮图正在蠕动，饿鬼手中的酒盏分明是颅骨所制。苏九儿突然闷哼跪地，锁骨处的CZ-09条形码迸射青光，皮下鎏金纹路如活蛇游向心脏。

鼎里煮的是苏家血脉。她撕开襦裙，腿根处浮现《邺都阴律》残章，每十年要献祭一个嫡子......

话音未落，鼎盖被血浪掀飞，沸腾的浓浆中浮出苏家历代家主尸骸。初代家主胸腔裂开，青铜心脏连接着屋檐棺椁的锁链，声如砂纸磨铁：乖孙，该把判官刺青还给祖宗了。

顾青玄的无极剑刺入血鼎，剑身二十八宿突然倒转。屋檐棺椁齐齐震颤，锁链如巨蟒缠住苏九儿腰肢，将她拽向最高处的玄黑棺椁。棺盖移开的刹那，顾青玄瞥见其中身影——那具女尸的面容，竟与苏九儿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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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古槐的根系刺破地砖，每根须脉都缠绕着苏家子嗣的脐带。顾青玄斩断袭来的青铜枝杈，树皮裂缝中却渗出人言：玄儿五岁换骨时不哭不闹，最是乖顺......

——正是早已病逝的苏家三叔公声音。

槐树洞窟内嵌着块《百器谱》原碑，碑文被血垢覆盖处，隐约可见「人器合一」的炼魂术。苏九儿的声音突然从最高棺椁传来，裹着青铜共振的嗡鸣：用我的血！浇在坤位裂纹！

无极剑劈开碑面裂纹，苏九儿腕间鲜血如瀑倾泻。碑文迸发的金光中，九百九十九具棺椁同时炸裂，腐尸骨架重组为初代家主真身——那竟是个半人半青铜的怪物，丹田处嵌着刻有「无极」的母剑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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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千年基业，终成大道！怪物撕开胸甲，万千青铜甲虫从腔体内涌出，在空中组成洛书阵图。顾青玄的判官刺青突然剥离脊椎，化作墨龙与阵图相撞。气浪掀飞瓦当时，他看见苏九儿从棺中坐起，心口插着的正是自己那柄无极剑。

多谢二位......她的瞳孔化为纯粹鎏金色，CZ-09条形码如活物游向脖颈，替我完成血祭。

古槐根系突然缠住顾青玄四肢，树皮浮现出他五岁换骨时的画面——手术台旁站着的白大褂女子，胸前工牌赫然是「CZ-00」。

暴雨在此时停滞。每一滴雨珠都映出苏九儿的脸，万千个她齐声低语：你以为实验体......只有九批？

槐树洞窟轰然塌陷，露出地下祭坛。坛中央的青铜巨镜中，无数个「顾青玄」正在不同时空被抽骨炼器，而镜面倒映出的苏宅门外——

殡仪馆值班老头举着控尸铃，左眼的青铜义眼刻满往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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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才刚开始。苏九儿的声音渐远。顾青玄坠入镜中世界前，最后瞥见无极母剑的铭文——

那根本不是「无极」，而是倒写的「饕餮」。

青铜镜面在他身后闭合，映出苏宅废墟上重新亮起的红灯笼。九百九十九具空棺再次悬起，最新那具棺材的盖板上，缓缓浮现「CZ-10」的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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