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傀儡墓室战斗

　　我咬紧牙关，手里的拴魂绳猛地一拽，那团裹着傀儡的黑气被扯得散开，露出它的全貌——一具干瘪的尸壳，裹着破烂的皮甲，脸上的符纸黄得发黑，眼窝里两点绿火跳动，像是要钻进人的脑子里。我心跳快得像擂鼓，手电光一晃，照见它手里攥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刃，刃口却冷得发亮，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

“小心！”老烟斗吼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嗓子眼里硬挤出来的。他手里的烟斗一扬，烟灰撒出一片灰雾，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焦味。那傀儡的动作顿了顿，绿火眼一闪，短刃已经劈了过来。我侧身一滚，刀锋擦着肩膀划过，皮肉火辣辣地疼，血腥味混着墓里的腥臭扑鼻而来，浓得让人想吐。我咬着牙爬起来，手臂上已经渗出一片血迹，黏在衣服上又湿又冷。老烟斗骂了句粗话，扑上去用烟斗狠狠砸向傀儡的脑壳，符纸裂开一道口子，绿火灭了一瞬，可那东西猛地一挣，干枯的手爪抓向他的脖子，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退！”我大喊一声，手里的拴魂绳一甩，绳上的铜铃急促地响起来，低沉的声音在墓室里回荡，像针一样刺进耳朵。我在鬼市买的这铜铃跟陆凌川那串不一样，他的是压魂用的，声音清脆动听，我这串是专门对付邪祟的，响起来低沉绵长，能乱了这些东西的神智。绳子缠住傀儡的脚踝，我猛地一拉，它踉跄着摔倒，发出一声干哑的嘶吼。老烟斗趁机退开，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低声骂道：“这他娘的比山鬼还难缠。”

这时候墓室深处传来一阵低吼，像野兽，又像人声被掐在喉咙里，断断续续地让人头皮发麻。我顾不上肩膀的伤，抽出腰间的黑狗血瓶子，拧开盖子猛地泼过去。血一沾上傀儡，滋滋作响，黑烟冒起，它发出一声尖啸，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像是被烫得缩了回去。我喘着气，看向老烟斗，他点了点头，示意我稳住。我又甩了下拴魂绳，铜铃再响，那傀儡的绿火眼晃了晃，像是被扰得没了方向。

墓室中央的石台上，红光聚成一团，像个心脏在跳动，每跳一下，空气里就多一分压迫感。陆凌川靠过来，喘着气低声道：“那是阵眼，毁了它，这群东西就得停。”他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子笃定，可我心里清楚，这么多傀儡挡着，想靠近石台没那么容易。我扫了眼四周，墓室的墙壁上刻满了模糊的符文，像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剜出来的，角落里还有几堆散乱的骨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咬痕深得露了白。

还没等我们商量出个章法，地底传来一阵颤动，低沉的轰鸣声从脚下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石台四周的裂缝里，泥土簌簌落下，紧接着，一只干枯的手从缝里伸了出来，指甲黑得发亮，抓着地面爬上来。又一个傀儡，绿火眼亮起，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转眼间，墓室里多了七八个这样的东西，绿火眼密密麻麻，像鬼市里挂满的灯笼，晃得人眼晕。我咽了口唾沫，心想这阴山鬼冢果然不是随便掏的，这仗才刚开始打，后头的路还长着呢。

老烟斗吐了口唾沫，低声说：“别愣着，胡小子，铃铛再响几下，扰它们的魂，陆小子，你找路，看看这墓室有没有别的出口。”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来挡着。”说完，他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匕，刃上刻着细密的符咒，迎着最近的傀儡就冲了过去。我赶紧抖了抖拴魂绳，铜铃响得更急，墓室里回音叠在一起，像是有几十个铃铛在同时敲响，那些傀儡的动作果然乱了，有的甚至互相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干裂的骨头声。

陆凌川趁机绕到墓室边上，手电光扫过墙壁，试图找出机关或者暗道。我一边甩绳子，一边盯着老烟斗，他已经跟一个傀儡缠上了，匕首刺进它的胸口，黑血溅出来，腥得刺鼻，可那东西像是没感觉，绿火眼一闪，反手抓向他的胳膊。老烟斗反应快，侧身躲开，匕首顺势一挑，把傀儡的半个肩膀削了下来，干枯的皮肉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心里一紧，这傀儡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邪祟都硬，寻常的法子根本压不住。我瞥了眼石台，那团红光跳得更快了，像是在嘲笑我们。我咬牙喊道：“老烟斗，别硬拼，拖住就行！”他没回头，只闷哼了一声，匕首又刺向另一个傀儡的脑袋。我转头看向陆凌川，他正蹲在墙角，手指摸着一条细缝，低声道：“这儿有动静，可能有门！”

可还没等他弄明白，墓室中央的石台突然一震，红光猛地炸开，像血雾一样散出来，呛得我咳嗽不止。那些傀儡像是被打了鸡血，绿火眼亮得刺眼，动作快了一倍。我心一沉，知道这阵眼不毁，我们迟早得栽在这儿。老烟斗回头看了我一眼，咧嘴一笑：“胡小子，铃铛再响，拼一把！”我点头，手腕一抖，铜铃响得几乎要炸开，墓室里的空气都跟着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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