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契约情侣的危机

　　落地窗外的霓虹灯在齐景轩镜片上投下细碎光斑，他盯着电脑屏幕里联姻对象已确定的加粗标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可达鸭钥匙扣的塑料翅膀。

管家端着红茶进来时，正看见少爷把八百万的腕表扔进鱼缸泡消毒水。

这是老夫人送来的茶点。管家放下鎏金骨瓷盘，奶油泡芙顶端的金箔在暮色里抖了抖。

齐景轩用镊子夹起泡芙上的可食用金箔，忽然想起昨夜缪晓蝶用芥末酱在奶茶杯上画的小王八——那女人总能把三块钱的珍珠奶茶喝出满汉全席的架势。

此刻被惦记的当事人正蹲在茶水间碎纸机前，缪晓蝶盯着嗡嗡作响的机器，刘海被气流吹得上下翻飞。

十分钟前赵经理办公室的对话还在耳边回响：小林说你上周弄错了三次报价单......她猛地拍下暂停键，从碎纸屑里扒拉出半片印着可达鸭屁股的纸片——这是她特意设计的防伪标记。

赵经理看过项目进度表吗？当时她把平板怼到对方眼皮底下，指尖划过每行标注粉色可达鸭爪印的完成项，林悦交的周报里，这三个标红的部分......她突然噤声，因为瞥见对方领口沾着的奶茶渍——正是上周被她画过火烈鸟图案的那件衬衫。

走廊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缪晓蝶迅速把碎纸片塞进胸针背面。

林悦倚着门框晃手机：齐总在楼下等你呢，某些人不会真以为飞上枝头...

林组长今天喷的香水不错。缪晓蝶突然凑近她脖颈嗅了嗅，前调是绿茶，中调白莲，尾调......她故意拖长音调，过期柠檬茶的酸味？

电梯降到B1层时，缪晓蝶正盯着反光镜面整理表情。

镜中倒影突然被深灰色西装占据，齐景轩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食指勾着她卫衣帽绳上的可达鸭挂件：赵经理骂你了？

他夸我碎纸机用得比实习生熟练。缪晓蝶转身时差点撞到对方下巴，鼻尖蹭过带着雪松香气的领带夹。

男人忽然伸手抹掉她睫毛上沾着的碎纸屑，指腹温度烫得她耳尖发麻。

地下车库的感应灯次第亮起，齐景轩转身时状似无意地说：下季度新品发布会的策划案......

你要让我负责？缪晓蝶突然蹿到他面前，卫衣帽绳上的可达鸭啪地打在男人腕表上。

她没注意到表盘折射的光斑正好映亮林悦藏在立柱后的手机镜头。

齐景轩伸手按住她头顶翘起的呆毛：我需要有人把奶茶联名方案里的可达鸭......

换成胖丁？缪晓蝶眼睛倏地亮起来，没发现对方顺势抽走了她藏在袖口的录音笔。

男人背在身后的手指灵活地按下停止键，方才林悦那句齐家怎么可能要这种货色的录音戛然而止。

晚风掀起垃圾桶顶端的马卡龙包装盒，半枚碎钻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齐景轩望着蹦蹦跳跳去开共享单车的背影，突然对着蓝牙耳机吩咐：把林悦父亲挪用公款的证据发给监察部。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叠合，缪晓蝶单脚支着自行车嚷嚷：你车呢？回应她的是男人慢条斯理卷袖口的动作：今天想试试被可达鸭载着闯红灯的体验。

此刻集团顶楼的档案室里，林悦看着突然黑屏的电脑，没发现主机箱后粘着的粉色珍珠耳钉正在闪烁。

而三公里外的齐家老宅，老夫人对着碎钻防伪码的鉴定报告，手杖重重敲在大理石地面：给我查清楚这丫头的可达鸭周边销量！（接上文）

齐景轩投资三千万给奶茶联名项目的消息，是在周三晨会上被印成可达鸭形状的备忘录发到各部门的。

财务总监捏着那张被奶茶渍晕染的鸭子屁股，眼镜片在投影仪蓝光里疯狂反光：“齐总，这个决策流程……”

“流程有问题？”齐景轩转动着钢笔，笔帽上的陶瓷可达鸭正对着缪晓蝶挤眉弄眼，“上周林组长交的报销单里，有两张温泉会所发票开的是可达鸭养殖基地的税号。”他话音刚落，投影幕布突然跳出张发票扫描图，角落粉色的可达鸭爪印水印让林悦打翻了咖啡。

缪晓蝶在桌底下狂戳手机壳上的硅胶鸭嘴，她昨晚熬夜做的预算表还躺在邮箱草稿箱——鬼知道这腹黑怪什么时候偷看了她电脑！

正当她盘算着怎么把珍珠奶茶泼进中央空调出风口时，行政部突然抬进来二十箱奶茶，每杯奶盖上都用巧克力酱画着形态各异的可达鸭。

“这是缪组长设计的员工激励方案。”齐景轩拎起杯奶茶，晃动的珍珠恰好堵住吸管口，“她说只要项目盈利超过5%，就请大家去日本泡可达鸭主题温泉。”会议室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混着林悦指甲抠桌布的咯吱声。

当天下午，缪晓蝶抱着一米高的文件撞开齐景轩办公室的门，卫衣帽绳上的可达鸭挂件在玻璃门上弹了个响指。

“你疯了吗？三千万够买下全市奶茶店的可达鸭周边了！”她把文件摔在桌上，最上面那份《胖丁主题转型计划》啪嗒掉进鱼缸。

齐景轩从鱼缸捞出湿漉漉的文件，腕表秒针正好卡在可达鸭撅起的屁股位置：“上季度你经手的五个项目。”他点开平板推过去，屏幕里二十只可达鸭正跳着踢踏舞，每只鸭掌都踩着个超额完成的关键绩效指标（KPI）条，“平均回报率27.8%，其中奶茶联名……”

“那是我P图骗甲方的！”缪晓蝶突然扑上来捂住屏幕，卫衣口袋掉出半包跳跳糖。

男人慢悠悠从糖纸堆里抽出张皱巴巴的A4纸，上面用荧光笔涂鸦着《用奶茶渍伪造财务报表的十八种技巧》。

两人鼻尖相距不到十厘米时，总裁专线突然响起老夫人中气十足的怒吼：“立刻带那丫头来见爷爷！”缪晓蝶被震得手抖，跳跳糖全撒在齐景轩定制西装的暗纹可达鸭刺绣上。

当晚十点的办公楼，缪晓蝶蹲在打印机前等资料，头顶的应急灯把可达鸭发卡照得像个飞碟。

林悦踩着恨天高飘过来，香水味熏得打印机直打喷嚏。

“真以为靠点小聪明就能进齐家？”她甩下叠《齐氏家族信托基金条款》，封面上用口红画着带叉的可达鸭。

缪晓蝶抽出张纸巾擦掉口红印，突然掏出激光笔照在条款某处：“林姐知道这行小字的意思吗？”红光圈住的行间距里，隐约可见微缩版的可达鸭剪影，“齐爷爷当年靠卖盗版可达鸭钥匙扣起家的。”

她哼着《可达鸭之歌》蹦进电梯时，没发现消防通道里齐景轩正删除监控记录——方才林悦往打印机塞碎纸机的画面永远消失了。

男人手机屏幕亮着老夫人刚发的消息：“明晚七点，松鹤楼。”

共享单车在梧桐树下吱呀作响，缪晓蝶突然急刹车，后座啃奶茶的齐景轩差点撞上她炸毛的后脑勺。

“要是你爷爷让我当场背诵齐氏家训怎么办？”她捏紧车把的手被夜风吹得发红，“我连可达鸭有多少根羽毛都不知道！”

“家训第一条。”齐景轩突然伸手扯她卫衣帽绳，可达鸭挂件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能用奶茶解决的事情，绝不用香槟。”他腕表反射的路灯光斑恰好拼成可达鸭形状，照亮缪晓蝶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便利店玻璃橱窗前，两人蹲着研究新款奶茶口味。

缪晓蝶用吸管在奶盖上画三维可达鸭，齐景轩突然开口：“爷爷养了三十年的绿毛龟叫可达。”女人手一抖，奶茶杯上的鸭子顿时变成四不像。

“所以明天……”

“所以你现在该纠结的不是家训。”男人把奶茶杯转了个方向，奶盖上的怪物在霓虹灯下竟显出几分威严，“而是怎么解释这个像喝了核废水的可达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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