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骨灰入瓷，怒海燃魂

　　香港玛丽医院的消毒水味刺得李国强鼻腔发痛。陈文婷的病床边，心电监护仪的绿光在周瞎子的珐琅彩瓷片上跳动——那是他昨夜塞进她掌心的，釉面还带着景德镇的窑温。

「阿婷的伤……」陈九叔的国安证件在床头柜反光，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染红了老陈的工作证，「当年老陈替她挡的子弹，现在报应到我身上了。」李国强这才发现，陈九叔的病号服下，藏着和老陈同款的烫伤疤痕。

陈文婷身世爆点

护士换药时，陈文婷的病号服滑落肩头。李国强瞳孔骤缩——她锁骨下方的胎记，正是周瞎子窑厂壁画上的缠枝莲纹。「1983年6月15日，」陈九叔突然开口，「老陈在黑市救的不是你，是抱着青花瓷逃命的阿婷。」

监控录像突然自动播放：1983年滨海城，老陈背着中枪的小女孩冲进工作室，墙上挂着未完成的三彩马——正是陈文婷在故宫的修复对象。「阿婷是老陈的亲生女儿，」陈九叔按下遥控器，画面切到周瞎子的窑厂，「当年东星社为抢南海图纸，杀了她母亲。」

陈文婷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掌心里的瓷片浮现血书：「爸，我找到南海了。」李国强终于明白，老陈日记里的「忠」字，不是洪门忠义，是「父女」的隐语。

骨灰入瓷仪式

景德镇风火仙师庙，周瞎子的徒弟们正在准备「瓷葬」。李国强捧着老陈的骨灰坛，坛身刻着陈文婷的修复笔记：「1991.7.7爸说骨灰要拌入高岭土，这样就能永远陪着瓷器。」

「老规矩，活人入窑。」掌窑师傅将李国强推进馒头窑，「当年老陈就是这么烧出『会呼吸的珐琅彩』。」一千三百度的热浪中，他看见窑壁嵌着陈文婷的乳牙——周瞎子说，这是老陈每年给女儿的「瓷器压岁钱」。

当骨灰与高岭土融合的刹那，七十二座窑同时喷出青焰。李国强的色盲突然看见奇异色彩：钴蓝釉料化作海浪，红土硝石燃成火焰，老陈的骨灰在火中凝成「忠」字，正是陈文婷胎记的形状。

掌窑师傅递来半件珐琅彩瓶：「老陈的最后作品，等阿婷来拼。」瓶底刻着戚继光的诗句：「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南海夜战

三日后，南海一号遗址。李国强抱着骨灰瓷瓶，陈文婷的轮椅碾过甲板上的弹壳。东星社的幽灵船队从雾中杀出，船头立着日本文物贩子山本——他脖子上的翡翠佛珠，正是老陈临终攥着的那串。

「李桑，」山本举起陈文婷的国安证件，「你们师徒的游戏该结束了。」他身后的潜水员捞出戚继光的青铜炮，炮管上缠着老陈的模具——每道刻痕都指向火药配方。

陈文婷突然按下轮椅扶手，弹出老陈的微型投影仪。海底浮现全息影像：1992年，老陈在周瞎子窑厂将火药装入珐琅彩瓷瓶，「阿婷，这些『赝品』，是爸爸给你准备的嫁妆。」

李国强顿悟，将骨灰瓷瓶砸向海面。瓷片遇水爆炸，蓝色火浪吞噬幽灵船队——正是周瞎子窑厂的钴料火药。山本的佛珠碎裂，露出里面的东星社密函：「不惜一切代价，夺取戚继光火药。」

终极反转

陈文婷的轮椅突然沉入海底。李国强diving时，看见她抱着老陈的骨灰坛，坛身浮现周瞎子的盲文：「阿婷的血，能唤醒沉睡的瓷器。」她的伤口鲜血融入骨灰瓷，海底突然升起七十二座瓷质炮台——正是老陈用赝品模具烧制的火药武器。

「这才是南海一号的真相。」陈文婷的血染红珊瑚，「爸爸用一辈子赝品，守护着真正的国宝。」当第一座炮台向日本货轮开火时，李国强看见炮弹上的「忠」字，正是老陈教他的最后一个刻痕。

尾声：活着的文物

半年后，故宫珍宝馆。李国强的修复师工牌编号008，正在修复老陈当年的三彩马。陈文婷推着轮椅进来，腿上放着拼好的骨灰瓷瓶——另一半在周瞎子的墓里。

「师傅说，」她摸着瓶身的「忠」字，「最好的赝品，是让真相永远活着。」窗外，南海的夕阳正红，像极了老陈工作室里永不熄灭的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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