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罪烬焚天

　　七十二盏魂灯在虚空燃烧成灰时，我踩着业火凝成的台阶踏入永劫渊。脚下每块黑岩都嵌着张扭曲人脸，那些是我轮回百世时剥离的善念残片。赤凰女帝的涅槃火在深渊尽头明灭，火中沉浮的龙凰蛋壳上爬满青铜咒文。

主上...虚弱的凤鸣裹着血沫，蛋内时空...被篡改了

我剖开左手腕，任由混沌血浸透蛋壳表面。咒文在血中扭曲成慕清欢的笔迹：「往生海畔，断情崖上，妾候君来。」蛋壳突然迸裂，伸出的却不是龙凰利爪，而是明月剑心布满剑茧的手。

主人。她瞳孔里旋转着十万年前的星图，葬仙禁地的青铜门...全变成了镜子。

永劫渊突然震颤，四壁剥落的黑岩后露出青铜镜面。每面镜子都映着不同时期的慕清欢，她们或嗔或笑，指尖皆缠绕着染血的婚契锁链。最深处那面镜中，赤凰女帝正被青铜根须贯穿琵琶骨，涅槃火顺着根须流入镜面外的现实。

好个偷天换日。我并指斩断最近的青铜镜，镜屑却化作慕清欢的模样缠上腰身，用龙凰蛋做时空容器，把赤凰炼成连接虚实的桥梁？

明月剑心突然挥剑斩向自己左臂，飞溅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星轨：剑冢地脉里...埋着主上的...她的话被镜中刺出的青铜戟打断，戟锋上挑着的正是天机阁主的头颅。

墨玄霄！头颅突然睁眼嘶吼，你以为破得了这十万年死局？他天灵盖炸开，钻出的青铜蛊虫组成慕清欢的面容。

我徒手捏碎蛊虫矩阵，粘液腐蚀出的图案竟是往生海全貌。深渊四壁的青铜镜同时嗡鸣，映出十万个时空中的厮杀场景——每个时空的我都在与慕清欢对决，婚契锁链将我们缠绕成茧。

明月剑心突然祭出本命剑魄，剑气荡开镜面幻象：东南巽位，三百丈！剑尖所指处，赤凰女帝的涅槃火凝成箭头，灼穿虚空露出青铜门本体。

门扉开启的刹那，往生海咸涩的风灌入鼻腔。慕清欢赤足站在断情崖边，嫁衣被海风撕扯成缕。她脚下礁石刻满梵文，正是我当年刻下的斩缘咒。

迟了七万九千次心跳。她转身时，颈间奴隶印正转化为我的命纹，龙凰已吞下三十六个时空的因果，你猜它最先消化的是哪段记忆？

海面突然掀起青铜巨浪，浪峰托着赤凰女帝残破的躯体。她腹部的龙纹已化作实体，正贪婪啃食自己的涅槃火种。我掌心血符骤亮，噬天魔典的经文烙入海浪，却反被龙凰鳞片吸收。

没用的。慕清欢抬手招来暴雨，每滴雨都映着大婚场景，你每滴血里都有我的合卺毒，拿什么镇压龙凰？

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剑疤，疤痕深处浮出半枚青铜钥匙：那要感谢你第十世留下的解药。钥匙插入虚空锁孔，整个往生海突然倒悬。赤凰女帝的惨叫声中，龙凰躯体被无形之力扯入我胸前剑疤。

慕清欢的嫁衣突然自燃，她踩着业火扑来：你竟把混沌青莲种在命宫！青铜簪刺入我锁骨时，簪头绽放的却是十万年前的合欢花。

这花还是你教我识得的。我扣住她手腕按向心口，当年你说，合欢合欢...合该尽欢...噬天魔典的劫火顺着经脉涌入她体内，烧出藏匿在魂髓深处的青莲种。

海天相接处突然裂开七十二道缝隙，每道缝隙都坠下具青铜棺椁。棺盖震开的声响中，初代魔尊的残躯缓缓站起：兄长可知，慕清欢的初吻给了你的第七世轮回身？

我震碎慕清欢的灵台，抓出她温养十万年的魂珠：那你也该知晓，第七世是我亲手毒杀的。魂珠内封印的正是少年模样的我，他手中还攥着半块合欢糕。

龙凰的悲鸣响彻云霄，它挣扎着从我剑疤中探出利爪。赤凰女帝残存的意识突然苏醒：主上...吞了它...她自爆涅槃本源形成的冲击波，将慕清欢的魂体钉在断情崖碑文上。

真是感人。初代魔尊抬手召来青铜戟，不若我送你们一家团聚？戟锋刺入龙凰心口的瞬间，十万时空同时震颤。

我捏碎魂珠内的少年幻影，往生海突然陷入死寂。慕清欢的尖啸声中，七十二具青铜棺椁炸成齑粉。混沌青莲从我命宫破体而出，根须扎入初代魔尊七窍：养了你十万年，该结果了。

莲瓣收拢成茧时，赤凰女帝的残魂突然轻笑：原来您早将龙凰炼成青莲的养料...她最后消散成星尘，融入我掌心劫火。

慕清欢挣脱碑文封印扑来，发间银簪刺破青莲茧：把命魂还我！我任由簪尖入喉，咽下她第十世藏在簪中的解药：你当真以为...我尝不出醉仙引的味道？

往生海开始坍缩，青莲茧内传出初代魔尊的诅咒。我揽住慕清欢跌入时空漩涡，她脖颈命纹与我的劫火交融成新契：这局算你赢...但墨玄霄...你永远杀不死...

混沌中亮起赤凰女帝的涅槃余烬，火光里沉浮着明月剑心的本命剑魄。当我握住剑柄时，十万道婚契锁链从虚空刺来——每道锁链尽头，都连着个正在消散的慕清欢。

错了。剑魄斩断所有锁链，我能杀你...十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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