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圣人教化1

　　奚闵骑着白牛，返回山中，按阵法推演，从空隙进入。常允阵法不过关，只能跟在奚闵后面，但慢了一步，被阵法伤了皮肉。仙涵见到白牛，就要借来玩耍。

奚闵说：“师妹，这是灵兽，大泽中找到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下次见到就带给你。”

仙涵说：“不用了，我有木偶。”她自己研制木偶，已经可以完成部分动作。

常允摔倒，狼狈起身，说：“老四，你这个混账。”

奚闵说：“老三，阵法运转，空隙就在那一瞬间，真不是我不顾情谊。”

仙涵说：“让你不好好学阵法，现在的阵法是我布置的，要是以前师父的，你别想靠近。”

常允说：“我很认真了，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啊。”

奚闵问：“师兄师姐在里面吗？”

仙涵说：“师兄出去了，师姐闭关，师父睡觉，你们别打扰。”

常允说：“我知道了。”

两人来到玄清的屋外，从窗外看到床上的师父正沉睡，微弱的呼吸，生机黯然。

常允疑惑道：“以师父的修为，怎么会需要睡觉的呢？我觉得一定在修炼什么厉害的功法。老四，我们偷偷进去看看。”

奚闵往后一跳，说：“滚，打扰师父，小心师姐杀了你。”

“也是，师父的杀意还是很可怕的。不过我们在窗外看看无妨吧。”

奚闵也觉得师父很是奇怪，在山中，他的生机极其浓郁，精血能活枯木，救治重伤的生灵，但在外面，只有微弱的气息，灵气也无法感知。两人对视一眼，慢慢靠近窗台，突然，脚下起阵，迷雾遮掩视线，身陷鬼魅之中。两人大惊，看向对方，都是妖怪形态，慌张之下，相互攻击，气劲爆发，两人都被击退，回过神来，差点以为要死在幻术当中。再看玄清的房屋，被寒流迷雾包围，刚才所见，都是幻境。阵法触动，秦宓和仙涵赶到，见两人受伤，血迹未干，房屋的阵法启动，就知道是两人所为。

秦宓大怒，把两人拉过来，扇了几巴掌，还想打，被仙涵拦住。

秦宓说：“打扰师父休息，你们找死！小涵让开。”

仙涵说：“师姐，先问明事实，再教训不迟。”

两人被幻境震动道心，神识尚未完全回复，也不在乎多一点伤势。秦宓尽力平复两人的动荡的灵气，再缓解恐慌的心神。两人回神，大呼：“鬼，师姐有鬼。”两人恐慌地躲在秦宓身后，紧紧抱住秦宓的手，眼睛死死盯住那团雾气。

仙涵疑惑：“你们有金丹修为，还怕幽魂？你们怎么了？”

秦宓抽出手，再扇了两人几巴掌，盛怒的面容让两人平静了一些。

秦宓怒问：“你们是不是打扰师父了？”

常允一直摇头，不敢说话。奚闵说：“没有，我们只是靠近，靠近窗，没有做其他事。”

见秦宓怒气更甚，仙涵连忙说：“师姐，师父肯定知道这事，不然以师父的阵法造诣，他们早形神俱灭了。师父给了他们教训，师姐就不必了。”

秦宓当然知道，只是两人太过放肆，不得不教训。

玄清从山顶下来，说：“秦宓，注意心境，小事而已。”

两人下跪，被玄清阻止。玄清让秦宓和仙涵离去。

常允见到玄清，才缓过气息，不再被幻象困扰，说：“师父，我们错了，我们对不起你。”

玄清说：“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师父，我们没有。”

“趁我心情好，你们刚经历磨难，不要错过机会。”

两人把心中的疑惑一一说出。

玄清说：“在山中无需顾忌，所以生机散开，在外面容易引来麻烦，所以用寒流遮掩。睡觉并非必须，只是静心有效果而已，还有就是个人习惯。你们生性好动，不喜沉静，难以理解，也合常理。至于山顶霞光，山顶有一水池，阳光照下，水雾升起，散作彩光，非有神圣。寒流是当年妖族入侵之时，为了自保布置的，但我只会聚，不会散，为了附近生灵的安全，只能把寒流推到山顶。”

奚闵问：“师父，你真的不责罚我们吗？”

玄清说：“比起另外三个弟子，你们更喜欢质疑，没有你们，有很多事我都考虑太少。人各不相同，不应完全同化，道义有同有异，各自形态，各自表现，应当有特色。所以我不怪你们，也不怪秦宓。”

常允又恢复本性，疑惑地看着玄清。

奚闵说：“师父，你还是责罚我们吧。至少让师姐没那么生气。”

玄清说：“我有任务交给你们。”

两人一听，精神大振，说：“师父放心，杀凤屠麒麟都没问题。”

“大泽之外的情况我不了解，你们去看看，每个部落观察一两年即可，记录他们的特点变化。你们只需观察，不要干涉，即便是妖族，或者遇到灭亡的危机。”

常允说：“师父，纪年一事我们不会啊。”

“额，星象你们也不会。这样吧，一般花果一年开一次，你们以它们纪年就是了。”

“师父，需要观察多少个？”

“尽量多一点，若是遇到奇怪的事，就回来告诉我。”

“是，明白了。”

“你们去跟他们说一声，此去至少几十年的时间。”

常允问：“师父，要是遇到特别厉害的修士，我们怎么办？”

“你们不搞事，他们不会为难的。”玄清在两人额头点了一下，“你们神识当中有我的气息，他们会知道我的实力，不敢随意伤害你们的。”

两人告别秦宓、仙涵，又外出寻找邹道慈，道别之后，才前往大泽。

星象变了位置，又是落叶之时。沉沉寄望明月圆，又惧秋风萧瑟意。暖风难留远游客，白雪道别他乡人。

终于见到熟悉的风景，却没有丝毫喜悦，思念的感情如此纯粹，身临其境，却思绪万千，举步艰难。害怕风景依旧，不见故人。踌躇不前，只是凝视远方。

奚闵说：“快走啊，师父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常允说：“我们到底离开多久，你知不知道啊。他们还在不在那里，还记不记得我们。”

“回去就知道了，我们离开太久了，他们一定很想念。”

“是啊，太久了。”

两人形态衰老了很多，虽然突破了元婴，但也消耗了不少寿元，显然历经了无数风霜。

两人刚想动身，见到一个修士过来，于是放出意念。

浅尘落在两人面前，略微惊讶地说：“想不到两位道友还在，贫道恭喜两位突破元婴了。”

常允略微感慨，浅尘风韵依旧，鬓毛未改，说：“道友久违了。我们游历远方，遇到一些麻烦，现在才回来。”

奚闵问：“道友宗门在东边，来此所为何事？”

浅尘说：“贫道宗门搬到西边的梦尘山，刚才拜访令师，请教道法，略有所感，准备回去继续参悟。”

常允释然，说：“师父还在就好，道友，他日再到贵宗拜访。”

浅尘见两人变化甚多，也知道他们想念亲人，就不多打扰，告辞离去。

两人落到山腰，才发现没有阵法，走了几步，见两个孩童舞动木剑，已经筑基。

男童停下，问：“两位道友何人？是来找师父的吗？”

常允问：“你师父是谁？”

“师父名号玄清。”

“哈哈，我是你们的师兄，我叫常允，他是奚闵。”

两人怀疑，一直看着两人。

奚闵说：“你们不用怀疑吧，难道没有听过我们的名字？”

仙涵突然出现，大骂：“你们两个，知道回来啦，到底死哪里去了。”

常允不好意思笑笑：“外面太危险了，我们差点回不来。”

奚闵更是惊讶：“师妹，你也突破元婴了。”

仙涵说：“突破元婴，师父稍微指点一下就可以了，何必去那么远，又不告诉我们一声。算了，你们快去见师父吧，他在水池边。”

常允说：“不急，你先介绍一下新的师弟师妹吧。”

男孩说：“我叫折收，见过两位师兄。”

女童说：“我叫敷和，见过师兄。”

“你们修炼什么功法？”

折收说：“我们先修阵法，现在学剑。”

常允说：“剑道啊，我建议你们最好先跟大师兄学些基础，不要直接跟师父学。”

“为什么？”

“当年师父传我们剑道，直接说，剑道在人不在剑，意念所在，剑道所成。当时我们木剑都没摸过几次，你说离谱不？”

“师父说的对啊，修道在人，用剑在器。参悟剑道，有器形即可，至于其他的，都不是本源。”

敷和也说：“我们修了阵法，剑道也应该有相似的地方，形态终究是外在，功法本就是意念具化，依附外物。”

常允表情僵住了，没想到两人见识远胜当时的自己。

奚闵说：“师父眼光真的毒辣，当时要不是师姐求他，估计真不会收我们。”

玄清听到呼喊，才缓缓回头，见两个徒弟形态变了许多，一种悲伤的感觉弥漫空间。

常允刚才还在强忍泪水，当看到玄清的面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当时，想笑又想哭。

“师父，我们回来了。”

玄清微笑道：“回来就好，想必经历了很多吧。”

“师父，对不起，我们不该忘记你的教诲，贪欲落魄，差点送命。”

“局中局外，两个世界，让仙涵她们也听听吧。”

平地上，有一张桌子，玄清让他们坐下，然后泡茶。

奚闵想接手，却被玄清阻止。玄清说：“我在研究茶道，你们试试效果。”

常允喝了一杯，淡淡的茶香融入心扉，一瞬间觉得，什么功法修为，都不能让人超脱，还是眼前实在。

仙涵一口喝下，说：“你们快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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